清妍有的時候不得不佩服這個耿格格的心態，不過她還就不信了，耿氏能這麽一直穩下去。
    “耿妹妹客氣了。”
    既然耿氏要裝，清妍也不動聲色，不就是拚演技嗎？她自然也是不會犯怵的。
    上下打量了耿氏一番，清妍關心道：“瞧著妹妹的臉色還是不大好，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啊？身子是最重要的，可大意不得呢。”
    “奴婢謝福晉關心，大夫瞧過了，說是沒大礙。”耿格格摸著自己的臉頰：“至於臉色……大夫說養養就好了。”
    清妍眼含笑，聽她這麽說，似乎鬆了口氣：“沒大礙就好，既然大夫說了要好好養著，那你趕緊回去歇著吧。
    雖說現在開春了，可還涼得很，千萬不要再傷了風寒。”
    “謝福晉關心，奴婢就先告辭了。”
    “去吧。”
    清妍走了之後，耿格格才轉身匆匆回自己的院子，然而走了幾步，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於是又回頭看向清妍，然而清妍的身影早已經看不到了。
    因為她已經回到自己的院子了。
    香荷想起剛才清妍和耿格格的話，她問：“主子，方才你為什麽不直接問耿格格去哪兒了啊？”
    “我不問，她也會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會主動來找我的。
    如果剛才我主動問了，看似我主動，其實則不然，夜裏就不在府裏的人是她，她再鎮定也會有不安。
    而我越是平靜，她才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事實上，清妍還真的猜對了。
    這廂她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丫鬟就過來回話說耿格格來了。
    清妍給了香荷一個“你看吧”的表情：“讓她進來吧。”
    很快耿格格就跟在徐嬤嬤身後進來了。
    一係列囉嗦的禮節之後，清妍還沒開口呢，耿格格就迫不及待地問：“福晉，剛才你去奴婢的院子了？”
    “去了。”
    “那方才在外麵湊巧遇到，怎麽沒聽福晉提起呢？”
    雖然耿氏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可語氣卻是質問的。
    清妍的語氣也隨之冷凜了許多：“耿妹妹這麽興師問罪？”
    “奴婢不敢，不過是問問福晉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我為了你的麵子著想還錯了？”
    “福晉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
    清妍冷哼了一聲，“這會兒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正忙著呢，府裏的奴才們來來往往的，方才在花園那邊，來往經過的奴才可不少，你是希望我直接當著下人的麵兒直接問你昨兒個夜裏為什麽不在府裏嗎！”
    被清妍這麽一問，耿格格的臉色難看極了。
    雖然她不在府裏是事實，可卻也不會，也不敢就這麽認了。
    夜不歸宿，在這個時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兒。
    沉默了須臾，她梗著脖子反駁清妍：“福晉，你經常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現在奴婢也想這麽和你說，就算是奴婢一大早出府沒和你打招呼，你也不能什麽汙水都往奴婢身上潑。
    昨兒個夜裏就不在府裏和一大早出府可是不一樣的。”
    “這麽說我冤枉你了？”
    耿格格低眉順眼，故作委屈：“你雖然現在是福晉了，也不能信口開河。”
    “嗬！如果你一大早就出府了，何必讓你貼身伺候的丫鬟穿著你的衣服躺在你的床榻上呢。”
    “奴才們自作主張……”
    清妍語氣清凜地直接截住了耿格格的話：“借她們八百個膽子！”
    冷漠的氣勢讓耿格格不由自主瑟縮著激靈了一下，畢竟昨兒個夜裏沒在府裏這事兒到底是她理虧。
    可耿格格“臥薪嚐膽”運籌帷幄了這麽久，她豈會因為這點事就這麽認輸了呢。
    尤其是現在清妍已然是福晉了，她如果還不加緊腳步的話，日後等待她的依舊是死路一條。
    於是耿格格索性以退為進：“所以福晉，你是準備把這事兒告訴爺嗎？”
    清妍反問：“你是希望我和爺說呢，還是不希望我和爺說？”
    耿格格自然是不想讓四阿哥知道。
    因為不管四阿哥在意不在意她，她夜裏沒在府裏，四阿哥都不會就此算了的。
    然而事實是，她隻要當著清妍的麵兒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先輸了一半兒了。
    而她還有事情沒解決呢，認輸是絕對不可能的。
    於是耿格格決定再掙紮一下：“奴婢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福晉想怎麽對奴婢。
    你才一躍成為繼福晉，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你這不是官職，可到底也是王府的當家主母，這點小事兒都處理不好的話，以後你這個當家主母還怎麽在王府立威啊。”
    聞言，清妍笑了：“謝謝耿妹妹這麽替我著想。”
    她的四兩撥千斤讓耿格格有點懵，一時間有點摸不準清妍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能一眼不眨地盯著清妍仔細觀察，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發現蛛絲馬跡，可清妍卻一直微笑。
    氣得耿格格倏地站了起來，衝著清妍甩了甩手裏的帕子就走了。
    清妍在心裏冷笑，耿氏這性子越看越看越像曾經自己那老鄉妹妹。
    就在這個時候，耿格格又突然回頭，煩躁地質問清妍：“福晉，你到底是要殺要剮能不能給句痛快話？”
    嗬嗬，連說話都和曾經的老鄉妹妹如出一轍。
    而清妍雖然在笑，卻說著讓人不寒而栗的話：“聽說鈍刀切肉是最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聽到她的話，耿格格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臉頰顫了顫：“福晉這話又是何意？”
    “字麵意思。”清妍無視耿格格眼中迸發出來的恐懼和恨意，漫不經心道：“我曾經和我的妹妹說過類似意思的話。
    我想她如果還在的話，應該能明白的。”
    耿氏盯著清妍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問：“你妹妹？”
    “對啊，怎麽？耿妹妹不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個親妹妹嗎？鈕鈷祿府的側福晉瓜爾佳氏生的女兒，名喚做清窈，耿妹妹聽說過嗎？”
    “你的妹妹，我自然是沒聽說過的，畢竟鈕祜祿可是滿族大姓，而奴婢不過是漢軍旗罷了，怎麽能和福晉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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