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的分析很有道理，可四阿哥卻有不同的想法：“未必。”
    “未必？四哥，你的意思是說德妃娘娘知道當年她被皇太後祖母利用了？可如果她知道的話，上次因為烏拉那拉嫂子的事情，她被皇阿瑪斥責，關在永和宮，沒皇阿瑪的旨意不能出來，娘娘為什麽不找皇太後祖母，讓她幫忙說清呢。”
    “你怎麽知道她沒找呢？”
    “四哥的意思是德妃娘娘找過皇太後祖母，但是被拒絕了？”
    “不知道，隻是我的猜測。”
    “……小弟再查……”
    十三阿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四阿哥打斷了：“不用，不管是皇太後祖母和皇阿瑪的事情都到此為止，額娘和皇太後祖母的事情也不用查了。
    咱們現在知道的夠了，再查的多了，被皇阿瑪知道了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四哥……”
    “十三弟，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四阿哥的言辭嚴厲了不少：“十三弟，你也是在皇家長大的，你該知道咱們現在查的這些事兒有多敏感，時時刻刻都要記住，皇阿瑪先是皇上然後才是阿瑪。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
    “四哥的話，小弟記住了。”
    清妍在門外聽得心驚不已。
    她一直都知道，生活在皇家，爾虞我詐算是基本的技能，你死我活也不是多麽的奇怪。
    太後不是皇上的親生額娘，皇上對她有所忌憚其實能理解。
    然而在清妍看來，沒有任何子嗣的太後說是一個吉祥物的存在也不為過。
    可皇上卻主動下場去害這麽一個吉祥物，還是讓清妍有點被嚇到了。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太後竟然去害皇後……她害人的時候，孝懿還不是皇後呢，她是死後被皇上追封的。
    想起自己的身世，清妍覺得太後應該比皇上更想弄死自己。
    虧她之前還想著背靠太後這棵大樹好乘涼呢。
    因為想著把太後當做靠山，所以當初她和九福晉一起合夥弄那個美甲美睫店的時候，還給了太後分紅。
    懷揣著滴血的心，清妍轉身走了。
    蘇培盛給她行禮請安，她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而書房裏的四阿哥卻隱約聽到了蘇培盛的聲音，他立刻衝著十三阿哥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過十三阿哥查到的事情該說的都和四阿哥說完了。
    “四哥，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小弟就先告辭了。”
    “好，我就不送你了，切記剛才我和你說的，不管是皇阿瑪還是皇太後祖母都不要再查了，還有……之前但凡你問過的人，能不留就不要留了，省得被皇阿瑪和皇太後祖母覺察出什麽來了。”
    “是，四哥的話小弟記住了，這就去辦這事兒。”
    十三阿哥走了之後，四阿哥問蘇培盛：“剛才誰來了？”
    “回爺的話，是福晉。”
    “福晉聽到爺和十三弟的話了？”
    “這個……回爺的話，奴才不知道福晉是不是聽到了，不過剛才她是在書房門外站著的。”說完之後蘇培盛生怕四阿哥遷怒，他說：“爺，剛才福晉過來，奴才說了爺誰也不見，可福晉沒走，奴才也不好……再攔著。”
    “知道了。”
    四阿哥看了眼書房外麵，站起來往外走。
    見狀，蘇培盛趕緊小跑著追上四阿哥。
    那廂清妍剛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消化剛才在四阿哥那邊聽到的一切消息呢，四阿哥就來了。
    請安行禮之後兩人都有點不自在。
    最後是四阿哥先開口打破了尷尬：“剛才你去找爺了？”
    “啊，去了。”
    “什麽事兒？”
    本來清妍是想隱晦地和四阿哥提一下八阿哥給耿格格下毒的事兒。
    可想著剛才聽到的那些，清妍迅速思忖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讓四阿哥知道的比較好。
    畢竟剛才十三阿哥說的太後和皇上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糟心的了。
    “清妍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想問問爺，看你晚膳用了沒？如果在外麵辦差忙還沒用的話，要不要吃點宵夜。
    後來蘇公公說你在和十三阿哥在談事兒，清妍就先走了。
    不過現在爺既然過來了，那清妍就多嘴問你一句，要吃宵夜嗎？”
    “你如果打算吃宵夜的話，就讓奴才們多準備點，爺陪你一起吃；如果你不吃的話，就不用忙活了。”
    聽話聽音，他能陪著自己一起吃，估計肚子還是有點空的。
    於是清妍就吩咐徐嬤嬤：“讓小廚房準備點清淡的。”
    雖然後來清妍從四阿哥的書房院子走了之後，四阿哥又囑咐了十三阿哥什麽話，她並不知道，可她的想法和四阿哥差不多。
    清妍認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起查太後和皇上之間的淵源的這些事兒，或許能瞞得了別人，可是想要瞞住皇上卻沒那麽容易。
    因為當初太後和皇上的親額娘佟妃不睦的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了，皇上都能查出來，更不要說現在皇上對他們皇子盯得那麽緊了。
    所以她覺得現如今四阿哥應該忙著怎麽把查皇上和太後之間的事情留下來的一些尾巴斷幹淨。
    而八阿哥和耿格格之間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情就讓耿格格去操心就是了。
    四阿哥也還沒放下十三阿哥說的那些事情，且他和清妍也沒爭執，雖然看出了清妍有點不自在，但是也沒懷疑清妍宵夜的那番說辭。
    反而，他認為清妍之所以看起來不自在是有別的原因：“你……聽到爺和十三弟的話了？”
    這件事清妍沒瞞著他，遂點了點頭。
    因為四阿哥主動提及了，清妍不其然想到了先前的時候四阿哥和她說的一些話。
    “爺，先前你和清妍說，讓清妍減少進宮的頻率，是不是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太後和皇上之間的一些事兒？”
    “那個時候十三弟還在查，爺不知道皇太後祖母和皇阿瑪之間的恩怨，之所以不讓你進宮的那麽頻繁，就是覺得皇太後祖母看起來不像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維護你，更多的像是利用。”
    四阿哥的話十分坦誠，可清妍卻聽得透心涼，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是嗎？爺怎麽看出來的？你看出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清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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