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聽到四阿哥這麽問，清妍不會糾結和躊躇。
    雖然她是想要離開，可早就編好的瞎話讓她能隨時都能用來敷衍四阿哥。
    現在她內心無比掙紮。
    四阿哥看著她為難的樣子，拉著她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裏，緊緊抱著她。
    “爺很高興。”
    雖然看不到他人，可清妍卻能聽出來他聲音裏的興奮，忍不住問：“為什麽？”
    “你不再糊弄爺了。”
    因為他的話，清妍不由自主僵住了。
    “以前爺如果這麽問你的話，你不會這麽糾結，因為你是存了離開的心思的，但是又不能讓爺知道，所以你的瞎話張口就來。”
    清妍被他說的十分難為情：“爺這話說的……好像清妍是個騙子似得，騙人的話張口就來。”
    “你不是嗎？”
    聞言，清妍直接推開他，怒氣衝衝地瞪著他，怎麽說著說著開始人身攻擊了呢！
    而四阿哥麵對氣衝衝的清妍，寵溺地笑了笑，再次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現在你糾結，說明其實你也想要留下來，對嗎？”
    清妍沒吭聲，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四阿哥好卑微。
    哪怕自己到現在都沒放棄離開的心思，可對四阿哥來說，哪怕自己有一分的想要留下，他都是高興的。
    這讓清妍越發心疼他了。
    而心疼則是感情的開始。
    雖然清妍現在對於離開沒之前那麽強烈了，可她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萬一最後不得不離開呢！
    所以她隻能沉默。
    可她什麽都沒說，隻是沉默，竟然也能讓四阿哥這麽高興。
    清妍心裏酸澀不已。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清妍現在是福晉了，不用太後下旨，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要進宮請安的。”
    “額娘不是被皇阿瑪禁足在永和宮嗎？你也可以不用去。”
    “雖然不用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可清妍都能進宮了，難道不去順便給太後或者是貴妃娘娘請安嗎？
    去不去給貴妃娘娘請安倒也算了，因為以前清妍進宮特意去給她請安的時候也不多，可太後那兒……清妍如果冷不丁地疏遠了她，她會不會覺察出什麽啊？”
    在越發了解了太後的心機和手段之後，清妍覺得自己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很顯然四阿哥也忽略了這一點。
    聽到清妍這麽問，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擔憂有道理，不過皇太後祖母去香山祈福還沒回來，暫且不用擔心，等她回宮之後，先看她是否宣你進宮，到時候再做打算。
    現在就是靜觀其變，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如果做得多了，被皇太後祖母覺察出不對勁來了，她如果先下手了，到那時候咱們就被動了。
    畢竟在大清，沒人能超過她的身份。
    對付咱們，不像是對付宮裏嬪妃，需要考慮朝局，她甚至都不用背地裏使什麽陰謀，隨便找個由頭都能咱們生不如死。”
    想想現在猶如活死人一般的烏拉那拉氏，以及被困在府裏的八福晉郭絡羅氏，清妍知道四阿哥的話真的不是危言聳聽。
    好多事兒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雖然暫時什麽也不做，可也要做到心中有數。
    除卻太後和皇上，對自己的身份還有點忌諱莫深的就是貴妃娘娘了。
    目前看來，貴妃娘娘暫時和自己達成了默契，應該不會再對付自己了。
    可還是那句話，萬一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爺，那貴妃娘娘呢？”
    “她？怎麽了？”
    “爺你覺得貴妃娘娘之前那麽執著於弄死清妍，會不會是因為她其實知道在清妍身世這件事上，太後都做了什麽呢？”
    四阿哥沒立刻回答清妍。
    方才他和十三阿哥兩人說過這個話題，當時他和十三阿哥說的是，德妃應該是不知道太後都做了什麽。
    不過現在仔細想想，四阿哥的意見和之前相反。
    於是她對清妍說：“貴妃娘娘那兒，你也暫且按兵不動，爺找機會去永和宮試探一下額娘再說。”
    先前那會兒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書房的話，清妍是聽到不少的。
    她沒記錯的話，四阿哥當時是覺得德妃什麽都不知道。
    於是聽到四阿哥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後，清妍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十三阿哥不是覺得德妃娘娘不知道太後都做了什麽嗎。”
    “之前十三弟的確是這麽和爺說的，不過爺一直覺得未必，現在冷靜想想，額娘或許知道太後都做了什麽也說不定呢。
    額娘是宮女子出身，她能成為妃位的娘娘，不說旁的，單就是察言觀色的能力這一點，肯定是不差的。
    可她後來一係列的做法卻無不在拱火。
    現在想想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了太後的秘密，以為抓住了太後的把柄，所以才變得肆無忌憚和趾高氣揚的。
    而太後順勢縱容了她，讓皇上對額娘忍無可忍。”
    想想德妃娘娘現在的境況，四阿哥的分析也不是沒道理。
    隻是……清妍擔心地問：“德妃娘娘被皇上禁足在永和宮，爺去永和宮皇上勢必會知道，萬一……”
    “爺會小心的。”
    “可再怎麽小心，到底是在宮裏……皇上想要知道爺和德妃娘娘都說了什麽，應該不難吧。”
    “雖然如此，爺還是想去問問額娘……如果額娘後來所以的一切是因為知道了太後的秘密所以才那麽肆無忌憚的，說不得額娘其實也沒那麽偏心……當年孝懿皇後的事情，雖然我歲數小，可是也懵懵懂懂知道的。
    而且額娘那個時候之所以對孝懿皇後做那樣的事情，其實也是為了我，希望我能被恩準樣在她身邊。”
    本來清妍以為四阿哥對德妃娘娘早就沒了期待，所以還是想勸勸四阿哥，現在這情況去永和宮見德妃實在是有點危險。
    可聽了他的想法，所有到嘴邊的勸說的話全都咽下去了。
    原來四阿哥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對德妃那麽的漠然，哪怕他都這個年紀了，早已經過了期待母愛的時候歲數了。
    可在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聽到德妃娘娘的解釋。
    所謂心病還要心藥醫。
    清妍說：“那你小心點。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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