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許然看向張宗正，“你高高在上，是否想過你們的決定，會給底層的人帶來什麽樣的痛苦？”
    沉默了好一會兒，張宗正歎息一聲。
    “……你可能不會滿意我的答案。但這是事實。”
    “當年，達爾基突然來襲，我們人類一敗塗地，幾乎絕望。而原生者的出現救了我們，他們就像神明一般。我們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為了活下去。”
    “鄔赫就是那個混亂中的‘秩序’，我們選擇犧牲少數，去保護多數。”
    “我們沒有考慮過公平，也沒有機會去考慮。”
    “如果我們清除掉鄔赫，整個社會會崩塌，我們人類會比達爾基更危險，互相爭鬥，彼此廝殺。因為這個世界早已是強者為尊！”
    許然沉默了。
    吸血鬼公會也是如此，人類亦是如此。
    這個世界到底錯在了哪裏？
    是製度？是人心？還是……那些“強者”？
    “你知道嗎，我曾經把成為吸血鬼看作一種詛咒。”他輕聲開口，“可現在，我開始覺得……這也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既然你們的規則這麽愚蠢，那就讓我來製定新規則！”許然打斷了他。
    “我會變得更強，強過所有人類，強過所有吸血鬼！隻要我說的話就是對的，誰也無法違抗！”
    聽到這，張宗正已不再反駁，他明白，這個少年已經徹底覺醒，不再是那個忍氣吞聲的廢物。
    此時，旁邊的傅征站起身，打斷了這沉重的氣氛。
    “時間到了。”
    “從現在起，每個月我們都會派一名吸血鬼前去探查你們的情況。若有緊急情況，你們可以使用傳送器立刻回來。”
    他的目光陡然變得森冷，“但如果張宗正泄露任何關於吸血鬼的信息，沒有我們的允許，哪怕一句……”
    “那這裏所有的人類，都會被處死！我們會每天抽他們的血，讓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明天早晨出發，屆時你將與第一家族的代表會麵，他將監督你們的一切。”
    隨後，他們將張宗正押到許然麵前。
    李驍站在一旁，而傅征抓住張宗正的肩膀，將其按下。
    許然割破手掌，讓鮮血滴入張宗正的口中。
    【血祭儀式已激活】
    張宗正痛苦地扭曲著身體，他身為戰士的力量大部分來自“土係異能”，而現在那力量正在被剝奪。
    他的靈魂武器也隨之失效，他像是被硬生生抽離了本源。
    許然皺著眉頭，但他並不在乎，他隻要一個能用的“轉化者”，一個能在地球軍方內部為他辦事的棋子。
    【血祭儀式已完成】
    儀式完成後，一切歸於平靜。
    雖然對張宗正沒有太多感情，但許然依然對他轉化後的結果抱有幾分興趣，這個曾在軍方位高權重的男人，會化作怎樣的吸血鬼？
    吸血鬼之中也有不同的等級，像許然和李驍是普通級，金月兒屬於a級，李峋則是b級，林榆和蔣希是c級。
    但據董華所說，還有一些進化異常的存在，不是所有新生吸血鬼都是值得培養的家族成員，有的甚至麻煩多於價值。
    【叮！成功完成血祭儀式】
    【吸血鬼已成功創造】
    【詛咒家族成員人數610】
    結果很不錯，許然鬆了口氣。
    他擔心張宗正會變異成某種古怪的存在，那樣回到地球後問題會接踵而至。
    幸好，他成了吸血鬼，就沒有太多意外可言。
    “看起來他跳過了初期階段。”許然喃喃自語，“不像我當初還是個半血者。”
    “轉化結果不錯。”傅征也點頭，“最好跟他說清楚身體接下來的變化，以及他該如何應對。現在他為我們所用，有什麽需要盡管說，血液儲瓶、戒指，我們會讓董華派人送來。”
    傅征離開前冷冷提醒“記住，明天你的‘新盟友’將會抵達，他來自第一家族，會監督你的一切行動。”
    張宗正緩緩張開手掌，又慢慢合上，就像剛誕生的新生嬰兒在適應自己的身體。
    他在確認，能力真的消失了嗎？
    他嚐試操控大地，試圖移動物體，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
    “李驍。”許然望向他，“你成為吸血鬼之後，還能使用靈魂武器嗎？”
    “我可以。”李驍點頭，“但如果你是在問張宗正……那我就不確定了。我能重新掌握地屬性，是因為我足夠幸運。可地係本不是吸血鬼的血脈能力……若是他重新學習新的異能，也許靈魂武器會隨之變化。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這一點，連董文森都曾說過，吸血鬼本無靈魂武器，但那些已經擁有靈魂武器的人，在成為吸血鬼後是否還能使用？這一直是許然的疑問。
    此刻，李驍代替許然向張宗正講述吸血鬼的基本法則，他娓娓道來，從吸血鬼對陽光的畏懼，到對鮮血的渴望，再到某些人類食物會引發身體排斥反應……
    “最重要的是，隱藏自己，融入社會。”李驍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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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初是這樣做的，現在也將這份使命傳給了張宗正。
    ……
    在接待大廳的另一側，另一個人，也完成了自己的進化。
    “醒了？”站在一旁的董華看著眼前的霍塵，嘴角不自覺上揚。
    霍塵站起身，明顯比之前高了兩三公分，頭發垂到肩膀後，整個人變得更鋒利、更成熟。
    “這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金月兒皺眉。
    雖然她自己也在進化中發生巨大變化，但親眼見證別人脫胎換骨，仍舊讓她感到一絲……不真實。
    “謝謝你。”霍塵望著她，語氣真摯。
    “若不是你逼我到極限，我也無法完成這次蛻變。”
    說完，他一步步走近金月兒，目光深邃，像要把人吸進去。
    “你……在看誰？”金月兒下意識後退。
    霍塵輕輕伸出手，想拂開她的發絲。
    “砰！”
    一記抬膝，金月兒毫不留情地正中要害，霍塵慘叫倒地。
    “再敢耍花樣，信不信我打到你進棺材！”金月兒冷著臉走遠。
    霍塵痛得捂腹，眼神卻未曾離開。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
    就在金月兒回頭的一瞬間，熟悉的劇痛從她背後傳來，她才知道他動用了“線”。
    “你在幹什麽？比試結束了！”金月兒怒吼，發現自己竟無力反抗。
    “這家夥……變強了？進化後，我居然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留下一份‘禮物’。”霍塵輕聲說，指尖飛快移動。
    金月兒的身體如傀儡般舞動，劍術如流水般流暢，每一招每一式都熟悉卻又強悍，她沒有反抗，而是選擇……記住。
    “那一天，我父親出手救我和姐姐。他沒有用上傀儡線，沒能展現全部實力……”霍塵低聲呢喃，“十三家族，沒那麽弱。”
    等他解開線時，金月兒轉身，身後卻已空無一人。
    “笨蛋……還沒讓我謝謝你。”她咬唇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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