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聞言忙收回探究的目光，但蛇妖那兩顆頭卻好像還在眼前似的。
    兩顆頭！
    一男一女的兩顆頭！
    在一個蛇身上有兩顆頭！
    慕卿有很多疑問要問，但此時不是最好的時候。
    因為那兩顆人頭已經帶著邪魅的微笑盯著她！
    慕卿在心裏祈禱著眼前都是夢，眼前景象全是幻象！
    手不自覺的拉住了白亦辰的衣角。
    白亦辰一隻手將慕卿攬在懷裏，雙眼緊緊盯著蛇妖，準備隨時發出攻擊。
    突然發覺足底黏膩，白亦辰垂眸隻見滿地青絲如活物般攀上靴麵。那些發絲纏著腐爛的屍骨，發出陣陣惡臭。
    “捂住口鼻！”白亦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捂住慕卿的口鼻，“眼睛也閉上。”
    說話間，他手中劍已經甩了出去，劍光暴漲，斬斷的青絲卻化作無數小蛇攀咬他。
    白亦辰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劍脊，幽藍火焰轟然騰起。淒厲的嘶鳴聲中，他望見石壁滲出暗紅血珠，竟與卷宗記載的“血瘴“一模一樣。
    十年前，母親率領的那支玄甲軍，就是在蛇窟溶洞裏的血瘴中化成了白骨。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當真是無趣的很。“
    說著，蛇身幻化出人形，卻是有著俊朗麵孔的雄性。
    他揮手散去周遭血瘴和蛇群，周遭重新亮起藍色的光，照亮整個洞府。
    慕卿這才睜開眼睛，看見蛇妖施施然站在白亦辰與她麵前，倒將白亦辰襯托的有些俗氣了。
    等等……
    不是說蛇妖當年與妖王爭奪過王位嗎？
    那它不應該是雌性嗎？
    怎麽就幻化成雄性了？
    是到了荒蠻之地，為了適應環境，自己進化出了幻肢？
    慕卿目不轉睛的盯著蛇妖，心下琢磨它剛才明明兩個頭，怎麽變成人形就少了一個。
    難不成另一個在背後？
    這般想著，慕卿在白亦辰懷裏掙紮了一下，試圖出來看個究竟。
    “又見麵了……”蛇妖撇了一眼躲在白亦辰懷裏的慕卿，“小雌獸，給我的？”
    白亦辰有些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沒有回應，隻下意識的抱緊慕卿，好似怕對方搶走她死的。
    蛇妖上前拂過白亦辰染血的衣襟，細細瞧了瞧慕卿，忽的察覺什麽似的，一雙眼睛從棕色快速切換成綠色。
    白亦辰明白要發生什麽，卻無力阻止，隻將慕卿挪至自己身後，對蛇妖道：“蕭威大叔，這是我的雌獸。”
    蕭威，大叔？
    慕卿在心裏納罕，白亦辰原來不止見過蛇妖，還與這蛇妖還有親戚？
    不然從哪論的大叔呢？
    蛇妖蕭威收回瞳孔中的綠色，將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輕笑道：“荒蠻之地的所有雌性都是我的！”
    “我不同意！”
    慕卿從白亦辰身後站出來，先圍著蛇妖蕭威轉了一圈，沒看到另外一個頭，才道：“剛才我明明看到你有一雌一雄兩個頭，所以你可能是雌雄同體……”
    一語未完，慕卿隻覺一股涼意撲麵而來，緊接著一隻冰涼的手指尖輕輕點在她劇烈跳動的頸脈上。
    “這個小雌性雖然弱了一些，長得倒有幾分值得疼惜之處。“
    蕭威的指尖劃過慕卿的鎖骨，鎖骨處傳來冰涼的刺痛，慕卿下意識的想要躲，卻感覺自己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困住，讓她無法動彈。
    “你不許碰他！”
    雄性天然的保護欲讓白亦辰無法坐視不管，可他卻無力靠近散發妖氣的蕭威。
    妖氣順著蕭威的血脈直衝心竅，他看見慕卿眉心浮現的玄鳥紋。
    “又出現一個妖王的印記？”蕭威冷笑，“有點意思！”
    慕卿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鎖骨處傳來的刺痛隨著她掙紮的動作，漸漸變成酥麻的感覺。
    她艱難的想從喉嚨裏發出聲音，卻被蕭威一把摟在懷裏。
    “蕭威，你放開慕卿！”
    白亦辰麵紅耳赤的看著蕭威，手裏的劍刃隨時準備刺向他。
    蕭威完全無視白亦辰的憤怒，一雙眼睛灼熱的盯著慕卿，眼神裏滿是渴望。
    “小雌獸，以後跟著我，如何？”
    慕卿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卻根本動不了，好容易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對著蕭威破口大罵，“你要不要臉啊，怎麽我就得跟著你了？就算是動物求偶，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也得有個求偶的儀式吧！”
    蕭威聞言一愣，他長久生活的荒蠻之地隻有雄獸，沒有雌獸。
    他早就忘了求偶有什麽儀式了！
    不過，他身體裏的本能告訴他，求偶就是要向雌性展現自己的強大。
    於是，他便放下慕卿，目光在白亦辰的身上掃過，轉頭對慕卿道：“你說先來後到，那隻要我贏了你的雄獸，你就是我的了。至於，儀式……等我贏了你的雄獸，自然給你儀式。”
    說著，他將慕卿輕輕的放下，轉身朝白亦辰去。
    慕卿要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兩個雄獸就已經現出原型，纏鬥在一起了。
    白亦辰不是第一次與蕭威交手，也不會是第一次失敗，所以不過三招過去，白亦辰便敗下陣來。
    但奇怪的是，白亦辰每每敗下陣來等待死亡的降臨的時候，蕭威卻將他放了。
    在戰場上，蕭威的這種行為是對雄獸的一種羞辱，可對白亦辰來說，隻要能活下去，尊嚴根本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可那是慕卿沒有觀戰的情況下！
    在雌性麵前，雄獸的失敗不止意味著求偶失敗，還意味著尊嚴被踐踏。
    一般情況下，失敗的雄獸會選擇自殺或者讓出雌獸，從此遠離。
    但那也僅僅是在雄獸多，雌獸少的情況下。
    如今的妖國，雄獸早已丟失了骨子裏的尊嚴，成為任由雌性挑選的物品。
    白亦辰在慕卿麵前失敗了，他心情很沮喪也很矛盾，他雖然知道不可能讓慕卿隻守著他一個雄獸，卻也不想這麽早的與其他雄獸一起分享慕卿。
    慕卿並不知白亦辰心中想的如此複雜，她隻看到白亦辰躺在了地上，她想去攙扶卻無能為力。
    蕭威並沒有將戰勝白亦辰看過值得驕傲的事情，畢竟白亦辰在與他的多次交手裏，從沒有贏過。
    眼下，他隻關心怎麽給慕卿一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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