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女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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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患之在擺平了幾位重臣之後,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朝廷的架構,他按照自己的計劃,設置了新的部門和權力歸屬,使得天明帝國的行政體係更加的細化和高效,他本想將軍事體製一同改革,後來考慮到目前時機尚未成熟,故而暫時沒有施行。
李患之一邊改動部門結構,一邊開設了朝廷內部的選拔和考核機製,希望盡快從朝廷內部挑選出年輕俊傑為自己所用。
經過李患之的選拔,很多在老皇帝統治期間,沒有被發現的年輕才俊得到了啟用,並被李患之放置在合適的崗位之上,老皇帝大行之後的三個月內,李患之終於按照自己的想法,初步將朝廷的內部的問題解決。
他又命淮州、潞州的各路將領帶兵進京,隻按收複地區的實際情況保留足夠數量的部隊進行駐防,李患之要在京城表彰這些在抗擊倭桑瀛人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另外他還要以這些淮州和潞州軍為基礎,整編出一支真正能打硬仗的軍隊,並將這支軍隊的兵權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
杜明、左英升、藺聞宇、顧俊川、馬仁軌、孫庭堅、王耽等將接到女皇陛下的詔諭不敢怠慢,急忙安置好各自的駐防事宜,而後帶領大軍向京城進發。
天明帝國“崛興”元年三月十九日正午,淮州及潞州的眾位將領,率領十萬精銳抵達京城南郊。
眾將之中以左英升為首,杜明副之,藺聞宇、顧俊川等人分列兩側,十萬大軍旌旗招展,遮天蔽日,鎧甲鮮明,刀槍奪目,一派威嚴景象,來到京城南門五裏之外,左英升及杜明合議讓大軍原地修整駐紮,二人帶眾將官策馬前行,來到京城南門之下先行通報。
眾將來到京城之外,隻見城樓之上一麵麵天明帝國的繡龍彩旗迎風飄展,守城將士衣甲光鮮,手持長槍,肅穆而立。城門處,一隊隊禁軍士兵腰懸寶劍,分列兩側。隊列最前方,有軍樂儀仗隊伍,身穿彩衣,頭戴花帽,各持禮樂之器。
為首一員大將,頭戴鑲金束發冠,身穿黃金大葉甲,外套大紅半肩文武袍,腰係獅蠻帶,足蹬虎頭靴,胯下一匹赤焰追風馬,掌中倒提畫杆方天戟。正是天明帝國第一武將,禁軍總領霍清明。
霍清明乃是奉了李患之旨意,前來城門之處迎接眾將,霍清明早就聽聞淮州及潞州軍在抗擊倭桑瀛的戰爭中,名將迭出,勇將如雲,他乃是好武之人,今日正好想借此機會見見這些新近名聲大噪的將領們,故而霍清明頂盔摜甲,罩袍束帶,騎跨戰馬,手提兵器,也要顯示京城禁軍的威風,不能墜了自己的銳氣。
他這一身戎裝,真是個好似戰神臨世,天君下凡,那火紅色的寶馬良駒就宛如一朵翻滾的紅雲將其包裹其中,配上霍清明俊朗的模樣,真是威風凜凜、英氣逼人。
左英升早年在京城任職,也曾識得霍清明,倒還不覺如何,但杜明等將見霍清明這般英姿,都不由心中暗暗吃驚,未曾想京城之中有這般人物。隻聽左英升笑著開口說道:“哈哈,你們看此人何其威風,這就是號稱我天明帝國第一武將的霍清明,乃是已故大學士霍正風之子!”
眾將聞言不由肅然起敬,沒想到這位年少將軍便是霍清明,往日隻是聽聞傳言,今日一見果然非池中之物,眾將不敢怠慢,急忙打馬向前。霍清明見眾將前來,便高聲叫道:“可是左老將軍並淮潞諸將?”
左英升聽聞霍清明的問話,高聲回應道:“賢侄,霍將軍,正是老夫與眾將!”隨後率領眾將來到霍清明馬前見禮。
霍清明與眾人均是滾鞍下馬,互施禮數已畢,便向眾人說道:“有旨意,眾將跪聽!”待眾將齊齊附身跪地,霍清明徐徐說道:“奉聖上口諭,眾將可將大軍安置於霍清明所備之大營休整,而後好生安歇,明日一早皇極殿覲見。”
“臣等,領旨謝恩!”眾將齊聲領命,而後帶領大軍隨霍清明進了京城,軍樂儀仗隊高奏凱歌,京城之內百官夾道相迎,聲勢之大前所未有,眾將均是一臉喜色,激動難名。
大軍安置,眾將歇息,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霍清明前來宣召眾將入宮覲見,左英升等眾人隨霍清明進了皇宮,來到皇極殿前,隻見這皇極殿坐落於九級漢白玉台基之上,殿高數丈,紅漆金瓦、雕梁畫柱,精美華貴、氣勢恢弘。
身穿精良鎧甲的禦林軍分列大殿兩側,手持長槍,腰懸寶劍,一派嚴整氣象,待眾將隨霍清明進得大殿之內,眾人定睛觀看,但見殿內空間極大,方圓數十丈,地麵上鋪設著青黑色的石板,打磨的光滑晶亮,殿內的紅木大柱直通殿脊,有金龍浮雕盤繞其上,那金龍張牙舞爪噴雲吐霧之狀栩栩如生,盡顯皇家尊貴之氣,讓人心生敬畏。
殿內兩側站立著上百名大小官員,一色的大紅袍服,顯得喜慶異常,這也是李患之近來改變的一項內容,過去天明帝國的官員是依據品秩來穿戴各色的朝服,其色分為紅、紫、緋、綠等,李患之召開朝會之時向下觀望,隻見一片花花綠綠,好像唱戲一般,看的他直鬧眼睛,故而他規定以後文武官員無論品秩,一律穿著紅色袍服,隻以朝服上的所繡之圖案來區分品秩,這樣一來看上去就整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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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李患之下令更改之後的第一次朝會,百官齊至,確是一派嚴整浩大之勢,就連之前反對這項改變的原禮部閣官員們此刻也不由暗暗點頭,看來女皇陛下的審美,確實不一般,除了有點不按套路出牌,這朝服更改之後的賣相上卻是比之前強上許多。
大殿正中三層彩繪雕龍的台基上,一把碩大的九龍盤繞造型的金漆禦座高置其上,禦座之上端坐一女,頭戴金龍匯鳳冠,身穿朱紅金龍彩鳳大袞袍,下擺繡海水江崖,水腳之下,一雙繡鳳朝靴踏於楠木腳踏之上。但見此女膚如凝脂、麵若桃花,眉如粉黛,眼若星河,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色,真可謂天香國色,絕代風華。
眾將看的清楚,正是昔日帶領自己這些將領抗擊倭桑瀛人的皇太女,如今的天明帝國首代女皇陛下。左英升與杜明等將不敢怠慢,急忙來到殿上,翻身跪倒在地,齊聲叩首,高呼萬歲。
李患之看著下方多日不見的眾位將領,麵帶微笑的虛抬手臂,口中說道:“眾將遠來勞苦,不必多禮,起來吧!”
待眾將起身,李患之又繼續說道:“我天明帝國苦於倭桑瀛人之患久已,今得以收複故土,滅此賊僚,皆爾等眾將之功,本應盡早封賞以安將士之心,不想皇考賓天,朝政繁巨,故而一時未能如願,今日特召爾等前來京城,大加封賞,以慰三軍將士慷慨報國之忠忱。”
眾將聞言無不大喜,便見李患之對一旁的唐英婉說道:“念吧!”。
英婉口稱遵旨,於是拿出一份擬定好的詔諭,當眾展開,朗聲念道:“應天順時,受茲明命。
倭賊紛亂,為禍海疆十數年矣......
今特旨加封左英升為征東將軍、賜爵東陽候;
加封杜明為征南將軍、賜爵萊侯;
加封藺聞宇為前將軍、賜爵關內侯;
加封顧俊川為鎮東將軍、賜爵關內侯;
加封孫庭堅為平東將軍、賜爵關內侯;
加封王耽為平南將軍、賜爵關內侯;
加封馬仁軌為鎮海將軍、賜爵關內侯;
加封許儔、雲破軍為羽林軍千戶,賜爵一等伯;
其餘有功將士,部議按功封賞,大犒三軍;
此戰中死難將士追諡爵號,立碑以祭之!
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待旨意宣罷,眾將大喜叩首謝恩,這才起身站於一側。
李患之見封賞已畢,開口說道:“眾位將軍,朕初定淮潞之際,民心未穩,故留爾等在潞州之地駐兵守禦,以備不虞,今淮州、潞州之地已定,朕即命地方官員前往治理,恢複我天明帝國的舊製,你等便留在京城任職,朕尚有要事與你等商議。”
“臣等遵旨!”左英升等將齊聲答應。
“好,既如此,爾等的職務,待朕慢慢斟酌。”李患之一臉的滿意之色,接下來就布置了幾件關於新製的政務,而後又宣布晚間於皇宮賜宴,為淮潞各將軍接風,百官陪同。
待散了朝會,到了晚間,李患之大宴群臣,又是一番熱鬧,李患之此刻已經換了一身水色宮裝羅裙,少了女皇的驚天威勢,卻更添幾分嬌媚動人。
李患之高坐禦座之上,手持酒盞臉帶笑意,看著下座的淮潞眾將舉杯痛飲,也不免心中暢快,他不由想起當初自己與眾將把酒言歡的場景,如今自己身為皇帝,卻是沒有了這份舉杯豪飲的福氣,臉上不由帶出一絲寂寥神色。
雲破軍與許儔自從被李患之帶進皇宮,便命為侍衛統領,今雖封為羽林軍千戶之職,但依然以女皇侍衛自居,似此場合,人員紛亂複雜,兩人均是不敢入座,一左一右披甲持劍站立與李患之身後護衛。
雲破軍看見李患之臉色異常,以為女皇見淮潞諸將飲酒喧嘩,過於放肆,心中不悅。雲破軍不由為這些將領暗捏一把汗,此地可不是當初的淮州、潞州戰場,乃是皇宮之內,眼前之人也再不是那位皇太女殿下,而是天明帝國當今至尊,至高無上的女皇陛下。
這般禦前失儀,有失體統,若是惹的女皇不快,必要遭受處罰,雲破軍自從潞州投軍,入了李患之麾下,與淮潞諸將並肩作戰,情誼非常,又因其驍勇善戰,諸將均愛之,此刻雲破軍不免要為這些將領們打個圓場,於是他走上近前,躬身向李患之說道:“陛下,淮潞諸將戰場廝殺的莽漢出身,不懂禮數,此刻喧嘩,也是無意之舉,陛下若是嫌吵鬧了些,臣便去提點,陛下請勿動怒!”
李患之正自獨飲悶酒,聽聞雲破軍之言,不由一愣,他轉過頭看向雲破軍,詫異說道:“你如何會覺得朕要動怒?”
“臣見陛下觀其喧鬧,有不悅之色,故而......”雲破軍被李患之問得有些不知所措,滿是尷尬的低聲答道。
李患之見他這般模樣,略一思量頓時明白了雲破軍的用意,隻是感覺這小子瞎猜亂想,心思細密的不是地方,不由啞然失笑。這一笑,仿若百花盛開,千卉綻放,雲破軍頓覺一陣意亂情迷,不由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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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為李患之的嬌美容貌著迷之際,霍清明卻走上近前,躬身對李患之施禮道:“陛下,今夜百官行宴,眾將聚飲,無以為樂,臣願舞劍助興,不知陛下能許否?”
霍清明對淮潞諸將頗有好感,他若不是身為禁軍總領,也想向老皇帝請命前去潞州殺敵,如今這些將倭桑瀛人驅除,收複故土的民族英雄們就坐在眼前,他如何能夠視若無睹,剛才他便以敬酒為名去淮潞諸將的席位寒暄一番,不想眾將見是這位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前來,均是紛紛敬酒,一時間霍清明也是喝的興起,與眾將甚是投緣,這才來向李患之請命,要舞劍助興。
李患之見霍清明有獻技之意,也不由興起,於是開口說道:“既是襄侯有意助興,朕求之不得,豈有不許之理?我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舞劍助興,可是千載難逢,來人,奏樂和之!”
李患之言到霍清明乃是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可是讓雲破軍一陣氣惱,他心中暗想“我還不容易與女皇陛下單獨說上幾句話的機會,你個霍清明就來攪亂,如今女皇陛下又獨讚其勇,說什麽我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我偏要試試這廝的本領,若是個水貨,也正好挫他銳氣!”
想到這裏,雲破軍便不再言語,隻是暗暗較勁,眼睛死死盯著走向下方的霍清明,隻見霍清明站定身形,躬身抱拳,口中言道:“眾位大人,今日陛下設宴,百官齊聚,飲宴之間無以為樂,某雖不才,願舞劍助興,以博諸位一樂,獻醜了!”
說罷,霍清明拔出腰間寶劍,一道電光脫殼而出,隻見霍清明手中寶劍如電如冰,圍繞周身劃起一片寒芒,初時還不見怎樣,須彌間卻是越來越快,隨著他的身法,劍光上下飄忽不定,升時宛如飛鴻乍現,沉時似暗湧波濤,劍意隨心綿綿不絕,其勢如風、其速如電,看的百官眾將無不擊節以讚。
雖然李患之此時已經不再將這些普通人類的武藝看在眼中,但是對於這霍清明的劍法依然是不禁暗讚神妙,其武藝隻怕比之自己這副身軀主人,帝女公主的那位師傅也不遑多讓,真是個奇絕一時,英雄無雙。
雲破軍看著李患之讚賞的神色,又看看下方揮灑劍意的霍清明,不知怎的一股醋意無端而起,他不由怒目圓睜,劍眉倒豎,厲聲喝道:“似此何足為奇,待我與之比試一番,看襄侯如何勝我!”
言罷,雲破軍一縱身便來到場中,站定身形,對著霍清明高聲叫道:“襄侯獨自舞劍有何意思?不如我二人比試一番,也博陛下及百官一樂如何?”
霍清明正自舞到興處,隻見一白袍小將來到近前,要與自己比試,頓時停了手中寶劍,站定身形定睛觀看,隻見此人英俊非凡,白袍銀鎧一臉的傲氣,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霍清明不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暗想此人不是陛下的近衛嗎?如何突然要與我比試,真是莫名其妙。
他正自詫異,卻未曾答話,雲破軍卻以為霍清明不屑與自己比試,心中更是氣惱,不由冷聲說道:“怎麽?襄侯難道怕了不成?”
此言一出場下頓時一陣驚呼之聲,霍清明是什麽人?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這白袍小將是什麽人,如何敢與霍清明如此說話,真是不知死活,若是惹惱了霍清明,豈有他的下場?
場內的氣氛頓時墜入冰點,李患之也站起身形,盯著霍清明與雲破軍二人,卻沒有說話,隻是臉色陰晴不定,看不出喜怒。
淮潞眾將見是雲破軍出來挑戰霍清明,頓時也是一陣氣惱,這小子英勇善戰,隻是不知深淺,傲氣異常,好好的一個宴會,你非要跳出來挑戰一下天明帝國的第一武將,禁軍總領霍清明,真是會挑時候,如此這般卻不知如何收場。
可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際,隻聽霍清明冷笑一聲,朗聲說道:“這位小將軍,你即出大言,必有勇略,但今日霍某飲了些酒,恐酒後無德,手下難有輕重,若是傷了你,你待如何?”
“勝負各憑本事,若是被你所傷,也算我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若是我傷了你,你也不得怨恨,各安天命!”雲破軍大聲喝道。
雲破軍年少輕狂,不知深淺,本來霍清明並無傷他之意,畢竟此人也是女皇陛下的侍衛,萬一有所損傷,女皇麵上也不好看,於是隻是言語恫嚇,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不想這小子不知進退,反倒將話說死了,似如此想不比試都不行了,難道他霍清明還怕了不成?
想到這裏,霍清明也是不由怒火升騰而起,他看向李患之,隻見李患之並未阻攔之意,反倒是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霍清明這才轉過身形,看向雲破軍冷聲問道:“你待如何比試?”
雲破軍見霍清明終於同意比試,心中大喜,他正要在李患之麵前折損這所謂第一武將的威風,讓人知道他雲破軍的武藝如何了得,於是他急不可耐的說道:“馬上步下,兵器拳腳隨你挑選,我必然奉陪,絕無推托!”
“哦?”霍清明見雲破軍如此自信,倒也驚奇,不過他自然沒有懼怕之理,隻是連聲冷笑言道:“既如此,你便挑選吧,霍某相陪便是!”說罷,倒背雙手,站定身形不再言語,隻是眼中射出兩道精光攝人心膽,直直的盯著雲破軍。
雲破軍見霍清明如此說便知道這所謂第一武將也是個全才,於是他暫收輕視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伸手從背後拿下雙槍,高聲叫道:“此處非是戰馬縱橫之地,你我便以兵器步戰如何?”
霍清明自然不懼,命人取來畫杆方天戟,提於手中,麵帶譏諷笑意對著雲破軍言道:“如此正好,你我就以兵器比試一番,博眾人一樂,你切莫大意,刀劍無眼,免得丟了性命!”
雲破軍聞言大怒,躍步挺槍朝霍清明刺去,霍清明擺開長戟招架,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戰於一處。
這一戰,便是一番龍爭虎鬥,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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