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神威之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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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白光如電般閃過,靳升的人頭瞬間在一蓬鮮血中飛上半空,靳升到死也沒有想到,剛剛還以為就要得計的自己,會眨眼間死於非命。那奪命的白光到底是何物,他到死也沒能看清。
    可他身邊的斜城軍兵卻是看的分明,那白光是那剛剛還騎在馬上緩緩靠近的女人,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的身姿一閃而過,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黑色的鐵劍,那劍黑的讓人窒息,仿佛不會泛起任何的光澤,隨著那女人身形的閃過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斜城不少守城的軍兵看到這一幕,不由張大了嘴巴,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瞬息之間,那女人跨過了數丈的距離,變戲法般的一劍取了重兵衛護的靳升人頭,讓人不寒而栗。
    “她...她殺了靳升將軍,殺了她!”一名靳升的親兵隊長高聲叫喝著,手持寶劍就要上前,可是他四周的士兵卻被剛才李患之那飛來一劍嚇破了膽,此刻還如在夢中,根本沒人聽從他的命令。
    他自己向前跨了兩步,看見四周無人響應,這名親兵隊長也是瞬間有些心驚膽寒,李患之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此刻還留有一絲餘威,正順著他的聲音掃視而來,那一瞬間,這名親兵隊長感覺自己就像被巨龍盯上的獵物般體如篩糠,汗透重衣,跟本無法動彈分毫。
    “怎麽?!還有人想要試一試嗎?”李患之冷冷的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但落在此刻落針可聞的偌大城門之處,卻如炸雷般驚心動魄。斜城的守軍此刻不知道為何這麽多人卻被一名女子的威勢所震懾,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念。
    李患之甚至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在突襲殺死靳升之後,大開殺戒的準備,到時候殺死幾個領頭的將領,其餘的軍兵自然不敢再有異動,再加上徐顯的推波助瀾,也不是拿不下這斜城,隻是冒些風險,再添些傷亡而已。
    沒想到他殺了靳升之後,隻是輕輕一句問話,便對斜城的軍兵有如何的震懾作用,竟然沒有一人敢於輕舉妄動,李患之心中不由竊喜,雖然再多的人對他來說也並不可怕,但是段雄威所統的涼州親衛恐怕就要折損殆盡,那一來並不符合自己的預期,所以他也是不希望真的再起爭鬥的。
    其實李患之並不知道,隨著他體內的力量日趨強大,他無形之中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抗拒,就像動物在猛虎雄獅麵前自然產生的恐懼一般,是高級生命體給下級生命體帶來的天然壓迫,讓人對其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就在這僵持之際,城門外突然有一名斥候飛馬闖進城中,一邊飛馳,一邊高叫道:“報!~大事不好,朝廷大軍四十萬已經飛渡塹江,朝斜城而來,距離南門隻有二十裏!”
    這名斥候好像還不知道斜城之內這一天發生的變化,他飛馬進城之後見這般陣勢,也是一陣的驚詫,但他一見徐顯立於眾人之前,趕緊勒停戰馬,滾鞍而下,緊跑兩步到徐顯麵前單膝跪地,邊喘著粗氣邊大聲報道:“啟稟中軍大人,...”
    他還沒等說完,徐顯就打斷了他的話語“好了,剛才喊那麽大聲老子已經聽見了!”徐顯眉頭緊皺,他雖然答應了李患之投降,但是他並不知道李患之的真實身份,隻是通過最開始的稟報知道是段雄威前來襲城,至於這段雄威和李患之如何在一起,又是什麽關係,他是壓根一無所知,現在這朝廷大軍前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他心中也是毫無主意,不由看向李患之,希望請這位女殺神來定奪。
    李患之看了看徐顯卻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他悠哉的走到徐顯的身前,嬌笑說道:“你既然投了我,那便是朝廷之人,朝廷大軍前來,你有何可怕,你隻需命斜城守軍放下武器,打開城門靜等朝廷大軍前來即可,屆時自有你的好處!”
    徐顯聽聞李患之的話語,心中雖然狐疑,但見李患之氣定神閑,不似扯謊,也隻能按其吩咐辦理,於是高聲朝斜城守軍說道:“弟兄們,太守已死,老子如今就是斜城最高的將領,赫連銘無道,老子今日就帶你們投靠朝廷,不但死不了,還可以從此成為朝廷的軍兵,加官進爵,豈不美差!
    願意跟隨老子吃肉的留下,不願意的你也可以滾蛋,以後戰場上遇見,就再不是兄弟,就是老子的敵人,刀劍無眼,別怪老子心狠手辣!聽見沒有!”
    這徐顯雖然本性膽小怕事,但是麵子上的功夫了得,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氣概非常,即許以好處,又予以恫嚇,恩威並施,雙管齊下,倒是讓斜城的守軍立時安定了下來。
    “跟著大人幹了,朝廷有精兵猛將,更有那位戰無不勝的女皇帝,我涼州這般人馬如何抗拒,今日大人有意投靠朝廷,小人就跟大人幹了!”徐顯身後一名將領,趕緊走上前來,躬身施禮對徐顯說道。
    “跟徐大人幹了,投靠朝廷!”
    既然有人帶頭,不少人都紛紛響應,普通人的從眾心理是非常強大的,一旦絕大多數人都同意一件事情,剩下的人即便還有猶豫,也會跟從,斜城的守軍就這樣放下了武器,紛紛表示願意投靠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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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患之看著一臉得意的徐顯,心中卻是有些讚賞,雖說此人油滑了一些,但是在此時刻卻能處理得當,言語周全,也算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尤其是這徐顯對自己深種敬畏之心,就算談不上絕對的忠誠,但是起碼不敢反抗自己的決定,若是應用得當,也是一方辦事的好手,有些特殊的事情恐怕還真的徐顯這樣的人去處理才得妥當。
    當然李患之此刻的心思是不可能對徐顯言明的,他靜靜看著徐顯安撫了斜城的軍兵,才走到段雄威的近前說道:“段將軍,今日之事多虧將軍奮勇死戰方得成功,待大軍一到,朕自有封賞!”
    段雄威聽聞李患之的話語趕緊滾鞍下馬,單膝跪地施禮言道:“今日全賴陛下天威所致,臣何敢居功!”
    徐顯在遠處見段雄威給李患之施禮,心中不免大駭,在他向來,這女子縱然有些身份,也就是什麽豪族世家之女,這段雄威乃是季童鳴身邊的紅人,涼州親衛的總領,天下聞名的猛將,今日卻跪伏於地給這名女子見禮,這如何能不讓他震驚莫名。
    斜城守軍也都是一臉的驚詫之色,隻是目前這並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事情,也就沒有過多的考慮。
    那名斥候所言並非虛言,霍清明統領的四十萬大軍就在斜城南門二十裏處向斜城進發,一片旌旗蔽日,人馬翻騰,浩浩蕩蕩急急而行,可謂排山倒海,軍威鼎盛。
    朝廷中樞閣在接到李患之從途中轉來的加急旨意之後,便日夜不停的加緊調撥軍用物資,並以李患之的授權任命霍清明為征西大將軍,隨即調撥在京諸路軍馬緊急集結,不出三日,首批物資已經齊備,京畿地區集結了超過三十萬大軍,霍清明即日點兵出征,向涼州進發。
    途中又征調沿途後勤輜重部隊數萬人,用以托運朝廷大軍的攻堅利器“神威”火炮,大軍騎兵八萬,弩兵十五萬,步軍十五萬,後勤輜重部隊五萬,浩浩蕩蕩一路急行向涼州而來,五軍都督府又調撥朝廷水軍沿塹江接應,不出一日便打破了涼州水軍的封鎖,一路高歌猛進挺進涼州腹地。
    路途之上恰巧遇見秦鑲玉等人的隊伍,霍清明得知李患之孤身前往斜城之後,立即命大軍向斜城進發,若是女皇陛下出了什麽意外,那就是天大的禍事,整個朝廷,整個天下的命運此刻都係於其一身,萬萬不能有半點的差池。
    就這樣,霍清明統領朝廷四十餘萬大軍一路風馳電掣向斜城猛撲而來,半路上雖然也遭到了小股涼州守軍的抵抗,不過在霍清明的大軍麵前,都如疾風過境,摧枯拉朽一般被攪的粉碎。五日之間,霍清明的大軍已經逼近斜城南門二十裏的範圍之內。
    二十裏的距離縱然是大軍行進,在心急如焚的朝廷將士麵前,不出一個時辰也是跨步即過的距離,霍清明騎在馬上已經可以看到斜城南門的城牆,那灰色的城牆高聳,上麵還有斑駁的痕跡,仿若向人宣示著這座邊陲重鎮的堅固。
    就在霍清明要下令大軍就地駐紮,擺開陣勢攻城之時,斥候卻是飛馬來報道:“啟稟大將軍,斜城南門大開,守軍並未持有武器,好像正在等著我們到來一樣,要不要屬下前去查看?”
    霍清明聽聞稟報,心中一陣詫異,這斜城乃是涼州邊陲重鎮,向來以防禦堅固著稱,如何今日卻是這般情形?難道是敵人的什麽詭計不成?
    霍清明思忖片刻向那斥候命道:“你便前去查看,看對方有何動靜,需謹慎仔細,莫使我大軍遭了埋伏!”
    斥候領命而去,不一時便飛馬而回,麵帶笑意向霍清明稟報道:“啟稟大將軍,斜城已經向我朝廷大軍投降,將軍你看!”說著他手指城門之處,霍清明隨其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城門處一名將領命人打起白旗,正伏於路邊靜等朝廷大軍前去。
    霍清明此刻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算自己威名卓著,這涼州的重鎮也不至於如此便不戰而降,難道是女皇陛下在城中做了什麽不成,但就算女皇陛下有通天的本領,身邊也隻有十名侍衛護持,怎能輕易將斜城逼降?
    雖然糊塗,但此刻卻不是他細查究竟之時,霍清明立時命大軍分為三隊向斜城南門進發,他自統前隊而行,後軍原地警戒不動,中軍隨前軍之後一裏而行,如此環環相扣,首尾呼應,縱然敵方有詐也可以相護支援,不懼敵人伏兵。
    待霍清明來到斜城城門之下,隻見斜城南門之外兩側密密麻麻布滿了赤手空拳的斜城守軍,一個個麵色緊張,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等待著最後的宣判,那眼神中看得出心中的彷徨和不安,最前方一名將領單膝跪地,雙手高舉一木質的托盤,其中放置的是斜城的土地戶籍名冊,並太守的印信。
    霍清明低頭觀看片刻,不由出聲問道:“你是斜城太守?何故不戰而降?”
    那將領聽聞霍清明的問話身體微微一顫,可見其內心的緊張,他急忙開口答道:“末將乃是斜城中軍留營司馬杜芳,斜城太守高無鵬已死,末將受中軍校尉徐顯將軍之命,再此呈獻斜城戶籍土地名冊及太守印信恭迎朝廷大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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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至於為何不戰而降,末將也不知道,隻是校尉大人既然有命,末將等隻得依令而行。”
    霍清明聽聞這杜芳之語,心中卻也狐疑,這斜城太守如何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中軍校尉徐顯又是何人,如何就下令開城投降?女皇陛下在此間又發揮了何等的作用?現在女皇陛下人又在何處?
    這一係列的疑問讓霍清明一時間有些頭腦發脹,但既然到此豈能不進城一看究竟,於是他冷峻的目光掃視了一周,確認無疑之後,向身後揮了揮馬鞭,有人上前接過杜芳呈獻的印信名冊等物,大軍才隨霍清明一同進了斜城。
    待霍清明來到斜城府衙,隻見府衙之外的親兵皆是赤手空拳,未持兵刃,雖然如此卻也是肅穆而立,再向院內觀望,隻見院內卻是警衛森嚴,那守衛的士兵雖然全身浴血,但是卻眼中閃動著攝人的精光,一個個頂盔摜甲,手持利刃,目不斜視,一看便是涼州的精銳之士。霍清明不由心中一驚,莫非是要再次埋伏自己不成?
    他不由停下腳步再向內裏看去,隻見那府衙大堂正門兩側,數名帶刀的朝廷羽林禁衛肅立,見到門外霍清明來臨,均是一臉的喜色。
    霍清明見此情形便知女皇陛下就在這府衙之內,心中不由大喜,趕緊命身後的朝廷軍兵警戒四周,不得任何人靠近,並接管了府衙的防務,自有手下人安排接管斜城事宜,霍清明帶領諸將急忙進了府衙,來到大堂之內。
    隻見府衙大堂兩側各立一人,正中主位之上高坐一女子,白衣勝雪,傾城之姿,正是女皇陛下無疑。
    霍清明率領諸將急忙上前,單膝跪地俯首見禮道:“臣等恭請聖安,救駕來遲,萬死尤輕!”
    “陛...陛下!”霍清明等諸將的話語仿若一記悶雷打在了站立一旁的徐顯心中,他此刻看了看坐於主位上的那名女子,心中簡直猶如萬馬奔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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