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遲早會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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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侵略性的目光落在瓷白的臉上,明明像隻小白兔,卻又如同雪山之中的白狐,魅人心魄。
    少年的聲音炸在耳邊:看,看什麽看,再看我親死你。
    有些話這麽多年,依舊讓人難以麵對,他吐出的喉結上下滾動,錯開視線道:“喊我一聲哥,總得幫你這點小忙。”
    宋辭晚:“……”
    她默默背過身,特別禮貌道:“謝謝池硯哥。”
    觸及雪白的後背,池硯低垂著眸光,伸手探上拉鏈,輕輕往上一滑。
    拉鎖到達頂端後,他直起腰身,語氣淡淡道:“不要什麽門都推。”
    總結這幾次的教訓,宋辭晚心裏已經有了警惕性,但也不應該怪她,是池硯的門太好推了。
    每次不上鎖,也不出聲。
    她麵對他,聚光燈下,男人的輪廓模糊,但依舊清晰瞥見一抹紅色。
    “好的,池總。”
    她開門出去,快到門口時,她轉身看向他,一如那年的夜晚,她故意逗他。
    “池總。”
    池硯瞥向她,宋辭晚指了一下他的臉上,“你臉有些紅了,不舒服嗎?”
    “需不需要我去買些退燒貼給你?”說完快速瞥了一眼男人。
    神色微怔。
    她低頭瞥著露出的高跟鞋尖,很快又低了幾分。
    “不用。”男人淡淡道。
    哢嚓一聲,門重新關上,房間裏的男人伸手扯了一下領口,估計依舊覺得燥熱,索性扯下領帶,扔在一旁。
    領口大大敞開,露出鎖骨上的銀色裸鏈。
    耳邊依舊響起宋辭晚的聲音:池總,你臉有些紅了,不舒服嗎?
    他耳根隱隱發燙,趨勢越發不可收拾,似乎滾燙到要把耳朵融化。
    這時,敲門聲響起,響起保鏢的聲音,“池總?”
    池硯緩了一會才拉開門走出來,左手調整右手的手表,“沒事。”
    保鏢站在一旁輕聲解釋道:“我看見是宋小姐才沒有阻止。”
    “嗯,不用阻止她,今晚你去盯著她,有什麽事第一時間通知我,不分場合。”
    池硯不管這會是不是慈善會,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手裏。
    聽見旁邊的動靜,周洲抬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後,又瞥了一眼,最後忍不住問道:“池哥,你勾引妹妹啊?穿這麽性感。”
    池硯:“……”
    他雙手抱在懷裏,漫不經心道:“你腦子在小時候被門夾壞了吧。”
    周洲倒是不生氣,畢竟要生氣早就氣死了,一副他懂的模樣,“也是,有時候是要上點手段,我教你一遭,等會回去裝醉,走錯門蹲在妹妹家門口。”
    “百分百要領你回去。”
    “先在妹妹家客廳睡,然後就是次臥,最後主臥。”
    男人不語,似乎一個字也沒聽見,周洲無趣的閉嘴,得了,再花幾十年他也不見得能追上妹妹。
    妹妹多單純,多好追,稍微用點男人的心計,還不得把她迷得團團轉?
    說實話要是他,分分鍾把妹妹迷得跟傻子一樣。
    有了康寧姐的引薦,宋辭晚成功和幾個大導演搭上線,因為她最近在網上有不錯的觀眾緣。
    其中一個大導演給了她一個古裝戲份的試戲機會。
    今天這種場合,多多少少喝了紅酒,宋辭晚回去的路上已經開始酒勁上頭了,不過她沒有壞習慣,隻是想睡覺。
    門口
    池硯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盯著門口的女人,她裹著黑色的披肩,身下裙擺在風中漂亮,偶爾可見細白的腳踝。
    她伸手按指紋,但怎麽都不太對勁,輸密碼也錯了。
    她沉默一會,高跟鞋踢了鐵門兩下。
    估計還是生氣,又踹了兩腳。
    高中能揪錯人,現在還能開錯門。
    唯一的心眼子都用來裝聾了。
    他不快不慢走過去,不輕不重道:“宋辭晚。”
    宋辭晚在酒勁的麻痹下,反應慢半拍,抬頭望向他,不管是清醒還是喝醉,池硯這個人有一點讓人無法否認。
    他帥得太紮眼了。
    她尋求幫助道:“門打不開了,能幫忙輸一下密碼嗎?932561”
    池硯輕微挑眉,手搭在大門上,“宋辭晚,你家大門姓池?”
    “對不起。”
    女人抬頭間眸子微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很快朝著對麵走過去,輸入密碼後,門自動打開。
    剛準備關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著鐵門,男人低頭看著她,幽幽道:“你把我的門鎖了,我怎麽辦?”
    宋辭晚腦子渾濁了一會,往後退了一步,果斷道:“借你沙發。”
    她這會是真不太清醒了,急著回去躺著,沒管他說什麽,踩著高跟鞋進去。
    池硯愣在門口,盯著請君入甕的大門,他不自然的收回手,門漸漸往外合攏。
    隻差一秒時,黑色的皮鞋抵住鐵門一腳,隨即整個人走進裏麵。
    他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地麵上淩亂的高跟鞋,再抬頭一看,女人窩在側邊的小沙發上,側身倒著,露出姣好的曲線。
    肩上的披肩往後滑落,恰到好處的香肩,白色的裙擺下,雙足赤裸。
    他抬手揉著眉心,脫下身上的西裝,搭在她身上。
    最後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歪頭盯著她,最後低嗤道:“宋辭晚,你瞧不起誰?”
    他好歹也是一個有正常欲望的男人。
    坐了半個小時,他站起身,瞥了一眼客廳的溫度。
    他邁著腳步走出去,很快又轉身回來了,接了一杯溫水放在茶幾上,再一次轉身離開。
    快到門口時,聽見客廳傳來輕微的動靜,他扭頭看過去,搭在宋辭晚身上的西裝滑落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又重新搭好衣服,女人明顯醉暈了,臉頰泛紅。
    “宋辭晚?宋辭晚?”
    沒人回應。
    他抿唇後半扯唇角,“再掉我就占你便宜。”
    這一次出門西裝沒有掉了,但宋辭晚也沒有聽見。
    池家,男人洗完澡出來,抱起地上翻滾的貓,伸手指揉了揉它的肉肚子,“你媽太單純了。”
    “遲早……”
    “要被我吃掉。”
    ……
    次日,清晨。
    宋辭晚渾身酸痛的睜開眼睛,好一會意識才回籠,盯著身上的西裝,怔愣後,斷斷續續想起一些片段。
    這時,門鈴響起,她站起身看監控器,男人穿著灰色的毛衣,舒適的休閑褲,腳邊依舊趴著一隻胖乎乎的貓。
    她裹著男人的西裝走出去,打開門,福寶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快速跑了,像極了繼承這棟別墅的貓公主。
    “福寶,回來。”池硯站在門口蹙著眉頭喊了一聲。
    見貓不行,他眉心蹙得更緊了。
    宋辭晚太了解他的行為了,主動側身道:“要不你陪它待會?”
    男人似乎還不太願意,遲疑了幾秒才邁進幾秒,宋辭晚瞥了他一眼,默默關上大門。
    她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嶄新的男款鞋遞給他,“沒穿過。”
    這是她專門買了一雙男士拖鞋給他,畢竟他上門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池硯盯了三秒,回過神來,輕嗤一聲,“太劣質了,我不穿。”
    宋辭晚:“……”
    她沒再說什麽,又重新將拖鞋放進鞋櫃裏,取下西裝道:“昨天謝謝你了。”
    “西裝洗好了我再還給你。”
    “嗯。”池硯坐在沙發上,又道:“廚房有東西嗎?”
    “有。”宋辭晚指了一下廚房。
    池硯站起身卷了兩圈袖子,邁著步子往廚房走,甩下兩個字,“我做貓飯。”
    宋辭晚受不了身上這股酒味,上樓洗漱,下樓時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
    桌上擺了兩碗蔥香麵,池硯瞥了她一眼,拉開椅子坐下,“福寶,過來。”
    福寶過來後,跳上桌嗅了嗅他碗裏的蔥香麵,很快就跑遠了。
    宋辭晚默默看向他,幾乎能猜到他下一句會說什麽。
    貓不吃,你吃嗎?
    果然,男人自顧自挑起麵條,抬頭見似乎才看見她,隨口道:“它今天沒胃口,你吃嗎?”
    大概是猜太準了,宋辭晚有幾分沒忍住,輕笑一聲,很快又止住了,一本正經道:“吃。”
    池硯沒再說什麽,偶爾往對麵瞥一眼,宋辭晚倒是沒想到池碗廚藝挺好,吃完了,她抬頭道:“福寶還要吃麵條嗎?”
    “它白長胖?”
    池硯擱下筷子,站起身收起碗,走向廚房,過了一會,雙手沾著水漬出來。
    “晚上我來接它。”
    宋辭晚今天沒什麽事,正好可以陪福寶,池硯沒有說什麽,不一會消失在客廳。
    她在網上給福寶買了一些“公主”貓糧和罐頭,等送來布置好後,她才安安心心坐著上網。
    這段時間對她的議論小了一點,但某些網友還是比較刻薄。
    說她身後有大金主,年紀輕輕靠睡覺上位。
    她點進這條評論,底下第一條回複點讚量過百萬。
    一個昵稱隻有一個星星的網友:可惜了,年紀輕輕患上精神病。
    太像池硯的語氣,她點主頁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內容,賬號開了兩年多。
    她沉默一會,點擊關注。
    之後又往下一些,偶爾能看見這個粉絲帶著非常強的攻擊性回複別人。
    在家休息幾天,池硯天天早上將貓送過來,晚上來接貓,經常以做貓飯為由,讓她吃飯。
    好幾次她都想拆穿他,但又怕他又像上一次“應激”。
    這天,試戲
    宋辭晚沒想到大導演安排的戲份竟然也是一個耳聾的妃子,甚至眼睛也瞎了。
    不過是假聾和假瞎。
    忍辱負重暗暗保護年少時的將軍周全,最後被皇帝發現,白綾賜死。
    戲份挺有看點,但人設讓她有點猶豫,已經拍了好幾個聾啞人了,觀眾會有角色厭煩期。
    不過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比起公司其他同期藝人,她還算是有好劇本可以挑。
    後麵的事就交給孫姐處理,她專心演戲就行了。
    在家揣摩劇本的時候,白阿姨突然打電話過來,還沒等她說話,便急道:“辭晚,嘉軒在醫院,聽聲音很嚴重,你能不能幫我去看一下,我們立馬坐飛機過來了。”
    “前幾天聽說他感冒了,我讓他去醫院,他忙著工作,這孩子就是太拚了。”
    聞言,宋辭晚立馬安撫道:“白姨,你不要擔心,我這會過去看他。”
    “好好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把地址發給你,嘉軒還讓我們不要你過去。”
    白阿姨掛斷電話沒多久,宋辭晚就收到了醫院的地址。
    她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匆匆忙忙出門,池硯抱著貓出來的時候,隻能瞧見背影了。
    他慢悠悠又回到客廳,熟練的拿出手機,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敲打,直到電話響起,他依舊不停,直接掛斷電話。
    繼續敲打,過了幾分鍾才停下來。
    他戒備的狀態瞬間轉為懶散,靠在沙發上,回撥電話,“什麽事?”
    “池哥,我完了,我在醫院躺著輸水了。”
    周洲的聲音有氣無力,又道:“昨晚上我說遊一次春泳,強身健體,結果進醫院了。”
    “你幫我帶幾件你的衣服,我又離家出走了。”
    池硯一點也不意外他離家出走,實際上也不是他離家出走,隻是梁思思忙著工作,沒時間搭理他。
    加上這段時間他公司的業務也在y市。
    “地址。”
    “我發給你,先掛了,燒得我竟然看見妹妹了,我肯定魔怔了。”
    “高中對我的陰影太大了。”
    不止池硯的陰影大,他的陰影也不小,當著宋辭晚的麵說了一些下流的話。
    當然比不過池哥更下流。
    池硯:“……”
    ……
    醫院
    池硯到醫院的時候,周洲頭一次這麽安靜,用一種不知道怎麽形容的眼神。
    他蹙眉道:“燒傻了?”
    周洲歎了一聲道:“池哥,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池硯卻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時,護士走進來,將費用單交給池硯,“家屬去交費。”
    池硯又站起身,雙指拎著費用單走出門,幾個大步後停下,不遠處,女人完完全全遮擋臉,她伸手扶著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
    他手指微微收緊,很快大步從旁邊繞開,許久後,他再次回到病房。
    周洲瞥了他一眼,同情道:“你看見了?”
    “其實吧,要不就算了吧。”
    沙發上的男人將手裏的費用單擱在桌子上,眼尾一揚,語氣冷又帶著攻擊性,“各憑本事。”
    “連身體都不好的男人,有什麽用?”說到後麵冷嗤一聲。
    周洲“哎哎哎”了幾聲,“我說你不要人身攻擊,我還躺著呢。”
    他又道:“有種你就去親死妹妹。”
    “以前不敢親,算你年輕,現在不敢親,算你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