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很可笑吧,我還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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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出廚房,崔誌還是一臉認真和宋辭晚說,“辭晚姐,就是池硯哥哥,他嘴角這裏有顆小痣。”
    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池硯聽見,他腳步一頓,坐在沙發上。
    宋辭晚餘光瞥了一眼外麵,她以為池硯六年沒有回國,因為池爸他們每年都會來y市過年。
    說池硯沒有回來。
    原來他回來過。
    她湊近崔誌的耳邊,小聲道:“他說不是就不是。”
    崔誌“哦”了一聲,等吳悠悠買菜回回來,三人在廚房準備晚餐。
    崔誌每道菜做好,第一時間會讓宋辭晚嚐一下,宋辭晚誇道:“真好吃。”
    等飯菜差不多了,宋辭晚才去喊沙發上看平板的池硯,鑒於有吳悠悠在,她道:“小池總,吃飯了。”
    小池總站起身淡淡瞥了她一眼,從她旁邊路過時,停下道:“我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上班。”
    餐桌
    吳悠悠和崔誌坐在一邊,宋辭晚和池硯坐在一邊,到底是有老板在,吳悠悠說話都不敢說了。
    隻有崔誌一直給宋辭晚夾菜,“辭晚姐姐,你多吃點。”
    幾分鍾後,池硯突然“啪”的一聲放下筷子,頓時三人看向他,還有地上幹貓飯的福寶也看向他。
    池硯站起身接水,很快又坐在沙發上,明顯吃飽了。
    吳悠悠鬆了一口氣,小聲道:“真好,小池總不吃了。”
    “他胃真小。”
    宋辭晚:“……”
    她歪頭看了一眼池硯,很快又低頭吃碗裏的香辣雞翅,崔誌的手藝確實不錯。
    準確來說比池硯手藝更好。
    三人將菜吃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收拾,宋辭晚擔心崔誌一個人回家不方便,讓吳悠悠送他回家。
    走之前她給了崔誌一個新年紅包,崔誌沒要,放在鞋櫃上就跑了。
    客廳
    宋辭晚蹲著摸福寶的耳朵,眼睛卻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心裏醞釀了一會,她站起身道:“小池總。”
    見男人望過來,她又解釋道:“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你說。”
    池硯將手裏的平板扔到一邊,長腿交疊,一手搭在沙發邊緣上,“說。”
    宋辭晚商量道:“我今年能不能不接聾啞人設的劇本?去年已經演了好幾個了。”
    心裏做好池硯會為難她,沒想到他直接點頭,“可以。”
    宋辭晚鬆了一口氣,眸子微彎,剛準備說什麽時,就聽見他又慢悠悠道:“賠違約金就行。”
    宋辭晚:“……”
    “我記得你的違約金是三千萬,明天轉我卡上。”池硯沒等她說話,站起身往二樓走了。
    還記仇。
    宋辭晚隻有認命回到對麵,從十幾個劇本裏挑了一個女四號的角色,時間稍微短一點。
    回複孫經紀人後,沒幾天,劇組那邊就讓她去試戲。
    也算是走個過場,基本上沒什麽問題。
    她試戲的當天劇組就定下了,次日,她就進組裏拍戲。
    這次是破案劇,她飾演一個被殺害的聾啞人。
    有幾個場景涉及吊威亞。
    吳悠悠幫忙檢查她身上威亞,感覺繩子有點老舊,下意識問道具組的工作人員,“這個有沒有新一點的?看起來有點危險。”
    工作人員頭也不抬,“又不是主角,要求這麽多幹什麽,再吊幾次也不會壞。”
    “不是主角也要注意人身安全。”吳悠悠不高興道。
    宋辭晚連忙安撫的搖頭,示意沒關係,這時,導演旁邊的助理拿著喇叭喊道:“各組就位。”
    宋辭晚頓時被威壓吊上幾米高的位置,剛到點位,她就聽見吳悠悠驚慌的喊了一聲,“辭晚姐,繩子要斷了。”
    她下意識抬頭,與此同時整個人往下掉,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摔在綠色的墊子上。
    腳腕傳來鑽心的疼意,漸漸就沒有意識了。
    吳悠悠連忙跑過來,著急道:“快喊救護車。”
    好在劇組一直備有救護車,立馬將她拉往醫院。
    ……
    孫經紀人接到吳悠悠的電話,第一時間小跑進了總裁辦公室,“小池總,宋辭晚吊威亞出事了,這會送往醫院了。”
    原本還在接電話的池硯猛的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孫經紀人立馬跟上。
    兩人趕到醫院時,宋辭晚已經進入搶救室。
    孫經紀人問道:“怎麽樣了?”
    “不知道,辭晚姐摔下來就暈倒了,路上也沒醒過。”吳悠悠擔心道。
    池硯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扯下規整的領帶,解開兩顆紐扣。
    過了一會,急救室門打開,護士出來時,他大步就走過去,聲音隱約有些顫抖,“她沒事吧?”
    “小腿輕微骨折,沒什麽其他的問題,家屬在這裏簽字,然後去交費。”護士遞給他一張單子。
    池硯握著筆頓了一下,手有幾分僵,輕輕甩了一下,這才低頭簽上名字。
    一旁的吳悠悠立馬拿著繳費單子去樓下繳費。
    一個小時,宋辭晚才從急救室出來,進入普通病房,這會還沒有醒過來。
    孫經紀人趁著這會一直電話聯係劇組,要求他們給個合理的交代,劇組那邊也沒把宋辭晚這個事當回事。
    畢竟也隻是個女四號,再加上又隻是輕微骨折,打算賠點錢就完事了。
    劇組到後麵直接沒接孫經紀人的電話,孫經紀人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小池總,“小池總,劇組那邊我親自去一趟。”
    “直接起訴。”池硯聲音聽不出喜怒。
    孫經紀人詫異了一下,“好,我這就回公司聯係法務部。”
    “悠悠,你去買點生活用品。”
    吳悠悠“哦”了一聲,連忙轉身出去。
    病房裏隻剩下池硯和宋辭晚兩人,半晌後,池硯站在床邊,目光落在她包紮的左腿上。
    吳悠悠提著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副場麵,印象中的小池總總是抬著下顎,居高臨下的看著其他人。
    這會他卻低垂著頭,看著床上的辭晚姐。
    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小池總是不是喜歡辭晚姐……
    她小聲道:“小池總,東西買回來了。”
    池硯抬起頭,又恢複往常的模樣道:“嗯,她醒了給孫經紀人打電話。”說完大步走出病房。
    他走後沒多久,宋辭晚就醒了,吳悠悠連忙湊過來,鬆了一口氣道:“辭晚姐,你總算醒了。”
    宋辭晚感受到小腿的痛意,“嘶”了一聲,吃痛道:“很嚴重嗎?”
    “不嚴重,隻是輕微骨折,休養一兩個月就好了。”
    吳悠悠有些氣憤又道:“太不是東西了,都說了繩子太舊了。”
    “不過他們死定了,小池總要起訴他們。”
    說到這裏,她壓低聲音道:“小池總來過了。”
    她很想說小池總好像喜歡她,但又不敢亂說。
    這時,她想起什麽,摸出手機,轉身出去,“我給孫經紀人說一聲。”
    ……
    半夜
    宋辭晚從小就容易怕疼,疼得有點睡不著,但又忍著沒有出聲,畢竟吳悠悠就在沙發上睡覺。
    她盯著天花板好一會,無意歪頭看見門外站著一抹黑色的身影。
    這會關燈,隻有窗戶這邊才有一些光亮,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她突然想起崔誌說的話。
    她以為沒見過的6年裏,其實池硯一直在暗裏看著她。
    她想出口喊他,卻又不太方便。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辭晚才在痛意中又睡著了,睡著的前一秒,那抹黑色的身影還站在門口。
    ……
    連續幾天,來病房看她的人很多,有之前在劇組認識的朋友,宋爸宋媽,孫青青他們。
    唯獨池硯沒來。
    他比較特殊,他總是半夜來,一來就站許久。
    宋辭晚出院後,宋媽宋爸一直待在銀藍灣照顧她,一直到她康複,也沒有見過池硯一麵。
    隻是聽吳悠悠說劇組那邊停工了,在和池硯私下解決這件事。
    但池硯沒有同意,堅決要起訴。
    劇組見池硯這邊不鬆口,那邊的投資人也是硬茬,各方麵開始打擊盛輝的業務。
    宋辭晚知道對池硯肯定不利,她主動聯係孫經紀人,表明道:“孫姐,我不追究這件事。”
    孫經紀人最近因為這件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她壓低聲音道:“這件事得看小池總的意思。”
    “小池總這會在應酬,晚點回你電話。”
    “孫姐,小池總最近一直在應酬嗎?”宋辭晚問道。
    孫姐那邊沒有立馬回複,似乎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才道:“嗯,一直在應酬,前幾天喝醉了,在公司休息的。”
    宋辭晚道:“好。”
    晚上八點多,宋辭晚透過監控看見池硯靠在門口,她連忙起身出去。
    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池硯有些緩慢的抬側頭,視線中,女人穿著黑色寬鬆的長裙,頭發用發帶綁在一側。
    純素的小臉和校牌上的女生隱約重疊。
    似乎是酒精的麻痹下,他神色有些恍惚,過了半分鍾左右才開口,“宋辭晚。”
    宋辭晚剛想應一聲,耳邊又傳來男人被酒色潤過的嗓音,“我想你了。”
    他抬手扯了扯本就敞開的前襟,露出脖間的鎖骨。
    他真是忍夠了。
    忍夠了除了福寶的借口,找不到其他借口上門。
    忍夠了偷偷摸摸。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口,宋辭晚原本打算好的話,一時卡在腦子裏,半天想不起來要說什麽。
    這時,池硯低嗤一聲,低頭看著蹭亮的皮鞋,“很可笑吧,我還是喜歡你。”
    “宋辭晚,這次你打算裝聾,還是再一次逃跑?”
    沒等宋辭晚說話,他又繼續道:“你可以繼續裝聾。”
    “但你跑不掉了,你要是違約,三千萬的違約金。”
    “你不想演聾啞人設,行,考慮好,跟我談戀愛,還是賠償違約金。”
    年輕男人的聲音明明不低,這會卻低進風中。
    這時,車燈的亮光映照在兩人身上,很快,黑色的轎車停在旁邊。
    副駕駛的孫青青伸手道:“辭晚,我們來看你了。”
    宋辭晚的視線從池硯身上挪開,落在孫青青身上,回應道:“我已經好了,沒什麽事。”
    孫青青跑過來抱著她,關心道:“好了也能看,我來給你燉點大骨湯,以形補形。”
    她自然看見池硯了,主動邀請道:“一起吃吧。”
    “不用了。”池硯朝著對麵走過去,大門緩緩合上。
    孫青青挽著宋辭晚的手臂,輕聲道:“你們怎麽樣?”
    “還好。”宋辭晚側身讓孫青青和白嘉軒進門。
    孫青青和白嘉軒在廚房燉湯,宋辭晚拿著手機翻到她和池硯的對話框,信息刪了又重新編輯。
    最後還是等他酒醒後,當麵再說。
    孫青青和白嘉軒燉完大骨湯,兩人就回去了,此時已經是十一點過三分了。
    宋辭晚往二樓走了幾步,很快又朝外跑,快到門口時又停下了……
    ……
    因為劇組的事情,宋辭晚暫時接不了劇本,公司其他藝人也是同樣。
    不過孫經紀人給她接了兩個代言廣告,一個口紅廣告,還有一個墨鏡廣告,已經超過她這個咖位能接的廣告。
    口紅廣告需要去外地拍攝,宋辭晚在h市待了半個月才回到y市。
    吳悠悠從後備箱拿出黑色的箱子,對著戴著墨鏡的宋辭晚道:“辭晚姐,你這兩天安心休息。”
    宋辭晚接過行李箱,“你不用送進去了,回去吧,這幾天也辛苦你了。”
    “那我先回公司一趟,看一下孫姐接下來的安排。”
    吳悠悠從車裏拿出一把傘,撐開後遞給她,又道:“辭晚姐,不要曬黑了。”
    “好,你走吧,開車小心點。”宋辭晚看著她開走了,才轉身開門。
    Y市雖然進入夏季,但還是會有風,過膝的黑色裙邊吹至大腿上,一雙小腿又長又直。
    她下意識伸手去牽扯,另一隻手無意識的稍微一鬆,傘就掉落在地上,連忙彎腰去撿。
    傘又被吹遠了幾步,恰好滾落在池硯家門口。
    她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走過去,手捂著領口,彎腰撿傘,傘邊從眼底滑過。
    視線中,大門裏,不遠處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通體西裝,灰色的領帶。
    他手裏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下巴微微抬起,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時依舊有風,宋辭晚散落在身後的黑發,青絲隨風四起,裙擺蕩漾。
    她握緊傘柄, “池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