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婁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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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力帶著兩名隊員坐在車上,往婁氏軋鋼廠趕去。這一路,他腦子也沒閑著,翻來覆去琢磨著婁半城的那些事兒。
    婁半城,本名叫婁曉海,字靖瀾,1905年出生在北平城。這人打小就機靈,對做生意這事兒特別著迷。小時候沒事就滿京城的胡同巷子亂竄,眼睛盯著街邊一家家買賣,心裏頭琢磨著人家是怎麽賺錢的。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鬼子的野心徹底暴露,戰火一下子燒到了家門口。老百姓遭了殃,到處都是逃亡的人群,國家眼看著就要撐不住了。婁小海和一幫愛國的仁人誌士氣得不行,心裏都清楚,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但凡有點良心的中國人,都不能幹看著。
    婁小海利用自己在生意場上積攢的人脈,還有手裏的資源,一門心思撲到抗日救亡的事兒裏。他偷偷聯係上八路軍和國黨軍隊,主動提出要給部隊送物資。那時候日軍查得嚴,為了把物資安全送到八路軍和國黨軍隊手裏,他可費了不少心思。
    每次運物資前,他都絞盡腦汁規劃路線,把藥品、糧食、衣物這些東西,偽裝成普通的貨物,趁著夜深人靜,帶著人走那些隱蔽的山間小路,一路繞來繞去,倒騰好幾回,才把東西安全送到八路軍和國黨軍隊手裏,為抗戰出了大力。
    婁小海做生意講究誠信,腦子也靈活,從最基礎的商貿幹起,就在京城商業圈裏混出了名堂。他瞅準了紡織、運輸這些行業,一頭紮進去,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財富越來越多,這才有了“婁半城”的外號。
    在感情方麵,他先後娶了一妻兩妾。正房鄭氏出身名門,特別會操持家裏的事兒,給他生了大兒子婁玉坤。婁玉坤從小接受好教育,做買賣很有天賦,後來局勢不穩定,就去香港拓展家族生意了。
    二姨太是婁小娥的母親,這人溫柔又有才,婁曉海很喜歡她。婁小娥像媽媽一樣聰明漂亮,性格直爽,對父親特別敬重。
    解放戰爭的時候,婁小海看出來國民黨腐敗,就堅決支持共產黨鬧革命。他掏錢資助,還借著自己的身份傳遞重要情報,也算是個愛國的商人。
    沒一會兒,車穩穩停在了婁氏軋鋼廠門口。王大力推開車門,身姿挺拔地走下車,身後兩名隊員整齊跟隨著,三人步伐有力地朝著軋鋼廠大門走去。他們身上的軍裝筆挺整潔,在陽光下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門口的保衛人員一看這架勢,趕忙緊張又警惕地迎上來,攔住他們,語氣帶著幾分客氣和討好:“幾位長官,有啥事兒啊?”王大力神色平和,從懷中掏出工作證,遞向保衛人員,語氣沉穩:“我是軍管辦巡邏大隊大隊長王大力,有重要事務需與婁老板麵談,麻煩你通報一聲。”
    保衛人員雙手接過工作證,上上下下仔細端詳,確認無誤後,點頭哈腰地說:“長官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完,轉身一溜煙快步走進廠內。
    沒過多久,保衛人員匆匆返回,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對王大力說道:“長官,婁老板有請,他正在辦公室等候您。”王大力微微點頭致謝,在保衛人員的引領下,朝著辦公樓走去。
    當他們來到辦公樓樓下,王大力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婁半城。婁半城身著一襲得體的長衫,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既不失身份,又透著十足的熱情。王大力心中暗自感慨,婁半城果然是長袖善舞之人,雖未親自到門口迎接,但在樓下等候,這份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盡顯人情世故。
    看見王大力三人迎麵走來,婁半城一眼就認出了王大力。雖說兩人從未謀麵,但軍管辦裏有點官職的人,婁半城都了解過,知道王大力也是老北京人。他趕忙緊走兩步迎上去,臉上堆滿笑容,熱情說道:“這位想必就是王大隊長吧?”
    王大力趕緊停下腳步,抬手敬了個禮,回應道:“婁老板好。”
    婁半城滿臉笑意,側身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說道:“王大隊長,快請進辦公室喝杯茶,咱們好好聊聊。”
    王大力連忙擺手,客氣地說:“婁老板先請。”
    兩人互相禮讓一番後,走進了辦公室。婁半城一進門就吩咐手下人趕緊上茶。
    這時,婁半城的小女兒婁小娥正待在辦公室裏。婁半城笑著介紹道:“王大隊長,這是我家小女兒小娥,今天來廠裏找我玩。小娥,快叫人。”彼時婁小娥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紮著兩個小辮子,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透著機靈勁兒。
    王大力笑著誇讚:“婁老板,您家閨女可真漂亮,瞧這大眼睛,多有神,以後肯定不得了。”婁半城聽了,笑得眼睛眯成了縫,臉上滿是自豪。
    和婁半城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些家常後,婁半城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問道:“王大隊長,聽人說你是地道的老北京人?”王大力笑著點頭,應道:“是啊,婁老板,我打小就在這京城長大。我父親進城都二十來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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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半城微微頷首,接著關心地問:“那你父母身體都還好吧?現在都忙些啥呢?”王大力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回答道:“托您的福,我父母身體都還硬朗,他們現在在家也閑不住,都在東安市場工作。”
    婁半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緩緩說道:“我還聽說,你之前被鬼子抓去修炮樓,關了四五年,後來還是八路軍把你救出來的,是有這麽回事兒吧?”王大力對此並不意外,平靜地說:“沒錯,那段日子可真難熬。不過好在八路軍來了,把我從火坑裏救了出來。”他心裏清楚,像婁半城這樣的大商人,消息向來靈通。
    王大力頓了頓,話鋒一轉,認真地說:“婁老板,說起來,我一直都特別敬佩您。在抗戰那會兒,您給八路軍送衣送藥送物資,實打實的愛國商人呐!”婁半城連忙擺了擺手,謙遜地說:“哪裏哪裏,在那種時候,隻要是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會這麽做的。”王大力卻接著說:“話雖這麽講,但真能做到您這份上的,可沒幾個。”
    寒暄了好一陣,王大力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婁老板,今天我來確實有要緊事想請您幫忙。”說完,他轉頭對兩名隊員說:“你倆出去守著,別讓人靠近,注意警戒。”隨後,婁半城也對著在一旁的婁小娥說道:“小娥,你先出去玩會兒,我和解放軍哥哥有正事要談。”婁小娥乖巧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出去了,辦公室裏隻剩下王大力和婁半城,氣氛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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