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娘，你知道不知道咱街道有沒有待嫁的閨女？還有，懷如，你們村裏有沒有待嫁的閨女？
    娘原本正往鍋裏放水，聽到這話，手上動作猛地一停，隨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趕忙問道：“咋了大力，是誰要說媒啊？”
    秦淮茹也停下切肉的動作，跟著說道：“是啊，大力哥，誰要說媒啊？”
    王大力無奈地看著她娘倆，心裏直犯嘀咕，女人對這種事兒咋就這麽感興趣呢。於是，他把搭檔李全友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這娘倆講了一遍。
    大力娘聽完後，又接著往鍋裏放了兩瓢水，開口說道：“這事好辦，咱街道有好幾家閨女正愁嫁呢。”
    秦淮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力哥。雖說現在咱鄉下搞土地改革，往後日子能好起來，可鄉下姑娘還是眼巴巴想嫁到城裏來。李全友身為你的副手，工資應該不低吧？”
    王大力隨口應道：“應該能掙個一百二三十塊吧。”
    “這麽多啊！”秦淮茹滿臉驚訝，提高音量說道，“有這麽好的條件，我隻要回村裏一說，那些姑娘還不得搶著嫁呀！”
    王大力無奈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耐心叮囑道：“懷如，給李全友保媒，可得跟那些姑娘們講清楚
    。李全友今年29歲，老家是河北滄州的，現在是巡邏大隊副大隊長。他家以前被小鬼子子禍害得沒剩下幾口人了。
    李副隊長這人老實巴交的，可千萬別給他介紹那些一門心思攀高枝的女孩，得找個老實本分，稍微精明點又不過分精明的姑娘。”
    說完，他又看向大力娘：“娘，你這邊也是，千萬別找那些有攀高枝想法的女人。人家李副隊長以後是要正兒八經過日子的，咱們既然保媒，就得給他保得妥妥當當的。
    王大力接著說：“還有，娘，你和懷如給李副隊長保媒，可得跟人家姑娘說清楚，他這可是軍婚，國家對軍婚保護得嚴，結了婚就不能輕易離婚。要是有啥矛盾，得想法子解決，不能說散就散，可不能害了人家李副隊長。”
    大力娘和秦淮茹一邊點頭一邊說：“行行，大力，都明白了。”
    剩下的事兒，你們娘倆商量著辦，我出去和他們聊聊天。”
    王大力說完，便抱起小雪兒準備出廚房。可還沒等他抬腳，大力娘就叫住了他：“等一等，大力，等等一下，我還有事跟你說呢！
    “啥事啊，娘？”王大力問道。
    大力娘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你賈嬸和閻埠貴的事嗎？”
    王大力一臉疑惑地看向大力娘，問：“咋了？他倆有啥事啊？”
    大力娘又往灶台裏塞了根木頭，這才開口：“這不，今天輪到你賈嬸和王秀蘭去醫院給老閻家幫忙伺候月子嗎？
    本來說好的中午管一頓飯，結果呢，中午閻埠貴給你賈嬸和王秀蘭準備的竟是些窩頭和醃菜幫子，這在咱這可算是最差的吃食了。你賈嬸可不樂意了，當下就跟老閻吵起來了。”
    畫麵切換到中午醫院，閻不貴買來午飯時的場景。
    賈張氏瞪圓了眼睛，瞧著桌上那幹巴巴的窩頭和發黃的醃菜幫子，“啪”地猛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喊道：“閻不貴，你可真有能耐啊！
    我們倆大老遠跑來醫院，累死累活幫你媳婦伺候月子，你就從家裏拿這些東西來打發我們？
    你瞅瞅這窩頭，硬得都能把牙給硌掉了，還有這醃菜幫子，一點味道都沒有，你這不是成心寒磣人嘛！”
    閻不貴急得滿臉通紅，手裏還握著個碗，結結巴巴地解釋：“他嬸子，我家實在是沒轍啦！我媳婦難產，這幾天為了給她瞧病，家底都快被掏空了，哪還有錢買好吃的呀。
    這窩頭和醃菜，還是我把自己中午飯省下來，東拚西湊給你們弄來的，您就將就著吃點吧。”
    賈張氏雙手叉腰，氣得直喘粗氣：“沒錢？沒錢你還給你媳婦買一條腿的母雞燉湯喝？合著我們就隻配吃這些豬狗都嫌棄的玩意兒？你這事辦得太不地道了，我今天可不吃這個啞巴虧！”
    閻不貴聽了，“砰”地一下把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這病房裏可不隻他一家產婦住著，這麽一鬧，他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了。
    “他嬸子，話可不能這麽說呀！我媳婦剛生完孩子，身子虛成這樣，不得補補嗎？你們幫忙，我心裏都記著呢，等以後手頭寬裕了，肯定好好感謝你們。可現在我是真沒那個條件啊！”
    賈張氏冷笑一聲，想都沒想，轉身就把窩頭狠狠扔在地上，“少跟我來這套！以後你家的事兒，別指望我再伸一根手指頭。王秀蘭，咱走，不在這兒受這窩囊氣！”說著，賈張氏一把拉住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王秀蘭，扭頭大步邁出了病房。
    閻不貴站在病房裏，又氣又急，隻能幹瞪眼，一點辦法也沒有。
    娘接著說：你賈嬸和王嬸下午氣衝衝地就跑回來了，這事現在鬧得街坊四鄰都知道，實在是難看。
    王大力心裏直犯嘀咕，真沒想到閻不貴這老小子辦事這麽不靠譜，他可不相信閻不貴沒錢。這老小子他娘是他爹當年養的外宅，可沒少給他留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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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王大力就跟他娘說：“娘，行了，這事兒咱別管了。既然閻不貴辦事這麽不地道，往後咱就和他保持點距離。
    反正他覺得自己能照顧好他媳婦，這事兒咱以後就別插手了。”說完，他就抱著小雪往屋外走。
    可剛把腳邁出房門，王大力又停住了，收了回來，轉身對他娘說：“娘，不管怎麽說，這事是我組織的。
    你看這樣行不，明天你從家裏拿點東西給賈嬸送過去，讓她消消氣。跟閻不貴這種摳門的人，咱犯不著生氣，也別跟賈嬸提他。還有王嬸那兒，你也走一趟，安撫安撫。”
    大力娘聽了，連忙應道：“行啊，大力，明天我就去和她們嘮嘮，讓她們別氣壞了身子。”
    出了廚房，王大力抱著小雪兒徑直走向閻不貴家。路過人群的時候，他順口問了句：“閻叔去醫院沒有？”
    有人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沒有，正在家熬雞湯呢，這老小子中午買的雞喝了一頓，下午還打算用那隻雞給他媳婦再熬一熬，摳搜成這樣，真讓人看不上眼！”
    這個時期的四合院，風氣正得很，大家都講究禮尚往來。老北京人最重情義，鄰裏之間相互幫襯是傳統。
    誰家裏有個難事，大家都會主動搭把手。這次閻不貴這麽做，可把大夥氣壞了。易中海氣得吹胡子瞪眼，提高音量說道：“老閻這事辦得太不地道！
    人家賈張氏和我家王秀蘭好心去幫忙，他卻拿最差的吃食打發，這哪是咱老北京人該有的樣子？往後誰還願意跟他來往！”
    王大力趕忙勸道：“行了，易叔，您就別再火上澆油了。都是鄰裏鄰居的，住在一個院子裏就是緣分。就算不看別人，就看解成解放，也不能把老閻家扔在火坑邊不管，咋也得拉一把。我去跟閻叔說說。”
    說著，王大力抱著小雪兒來到閻家，抬手敲敲門，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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