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爺！” 顧雨舟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緊接著是杜雨生壓低的聲音：“雨舟，是我。”
    杜雨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還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顧雨舟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擔憂：“三爺，你這一整天都在忙什麽？我打了那麽多電話，你都不接，可把我急壞了。”
    杜雨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著言辭：“老爺子今天突然找我，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他那裏，實在不方便接。”
    提到老爺子，杜雨生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更低，仿佛周圍有無數雙耳朵在監聽著他們的對話。
    顧雨舟心中一動，老爺子很神秘，即便是杜雨生也不和自己明說這位老爺子究竟是誰。
    但是他知道，這位老爺子在濱江勢力龐大，地位超然。
    “老爺子找你？他找你做什麽？” 顧雨舟追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好奇。
    杜雨生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困惑：“我也覺得奇怪。這麽多年了，老爺子很少像今天這樣。他極少親自召見我，即便見麵，也是簡短扼要，從不拖泥帶水。
    可是今天，他和我聊了許多以前的事情，又是喝茶，又是喝酒，態度和往常完全不一樣。我都有些恍惚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爺子嗎？”
    杜雨生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仿佛在回憶著與老爺子見麵時的每一個細節。
    顧雨舟聽著杜雨生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心中也感到十分詫異。印象中的杜雨生，在濱江可是威名赫赫的三爺，行事果斷狠辣，說話向來言簡意賅，如今卻像個滿腹心事的老人，不停地傾訴著心中的困惑。
    “三爺，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雷厲風行的三爺嗎？”
    顧雨舟半開玩笑地說道，試圖緩解一下電話那頭緊張壓抑的氣氛。
    杜雨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輕咳了兩聲，說道：“瞧我，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雨舟，你找我有事嗎？我見你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
    顧雨舟收起了玩笑的語氣，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三爺，我想問你，你在老爺子那裏有沒有見過莫庭軒？或者在老爺子身邊的那些人裏，你有沒有親眼見過他？”
    提到莫庭軒，顧雨舟的聲音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
    過了許久，杜雨生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肯定：“我很確定，在老爺子身邊以及他身邊的那些人裏，我從來沒見過莫庭軒。
    雨舟，你這麽著急問他的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杜雨生敏銳地察覺到顧雨舟的異常，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顧雨舟深吸一口氣，將今天剛剛從郅雨薇那裏得到的信息緩緩道出：“三爺，你可能不知道，莫庭軒原本姓秦。當年他父親為了某些原因改了姓，這麽多年來，他和你一樣，都是為老爺子他們服務的。
    隻不過，你在前麵衝鋒陷陣，幹著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活，而他卻躲在背後，坐收漁利。他手中的巨額財富，就是這麽來的。”
    顧雨舟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著杜雨生的心。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杜雨生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怎麽會這樣…… 我之前確實懷疑過，老爺子背後不可能隻有我一個人在做事，但我怎麽也沒想到……”
    杜雨生的聲音有些顫抖，話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顧雨舟靜靜地聽著杜雨生的反應，心中也充滿了感慨。
    他能想象到杜雨生此刻的心情，辛苦半生，為老爺子鞍前馬後，卻沒想到自己隻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是被人輕視的棋子。
    “三爺，這麽多年，你為老爺子盡心盡力，卻是這樣的情況，我覺得實在是不值。”
    顧雨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同情和惋惜。
    杜雨生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這聲歎息中飽含著半生的辛酸和無奈。
    是啊，自己辛苦半生，勞碌半生，竟然隻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是被別人絲毫看不起的棋子。
    更為可笑的是這麽多年，自己還洋洋自得的活在所謂的三爺的迷夢之中。
    “雨舟，謝謝。” 杜雨生的聲音略顯悲涼，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承載著千言萬語。
    顧雨舟知道，杜雨生這聲謝謝不僅僅是感謝他告知真相，更是感謝他在這冰冷的世界中，還能有人對自己表示關心和理解。
    “三爺，您客氣了。我現在處境艱難，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出麵，還得麻煩您暗中幫忙調查一下這個莫庭軒的具體情況，隻有掌握了更多的情況，咱們才能掌握主動。”
    顧雨舟的語氣誠懇而堅定。
    “三爺，您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現在風向變了，老爺子隻怕不能和之前那般隻手遮天了，可是咱們不能蹈楊沁的覆轍啊。”
    “放心吧！” 杜雨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雖然話語簡短，但顧雨舟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決心。
    盡管杜雨生沒有再多說什麽，但顧雨舟知道，此刻的他，內心一定是翻江倒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掛斷電話後，顧雨舟站在原地，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揭開的這個秘密，將會在濱江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
    過了許久，顧雨舟才緩緩回過神來，邁開步子朝著幾位老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返回到小院，夜色已濃，顧雨舟和幾位長輩打了招呼，就準備休息，家裏人發覺他從飯店出來之後心情就不太好，但也沒有太多的打擾。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顧雨舟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時間已經到了早上九點，他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這麽能睡了。
    苦笑搖頭之際，他看到手機上有一條短信。點開一看，他立即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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