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河工風波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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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明白!”阿力重重抱拳,一股子悍意從他身上騰起來。
“許大人,李禦史。”秦珩宇看向兩人。
“新來的同知,還有幾天到?”
許澤雲掐指算了算:“按腳程,最多也就三天。”
“嗯。”秦珩宇沉吟片刻,“在他來之前,衙門裏那些刺兒頭,再給我好好敲打一遍。該換位置的換位置,該罰的罰。別等他來了,抓著咱們的錯處做文章。”
“是,公子。”
“給京城的奏報,也別停。”秦珩宇吩咐李策,“就說餘江這地方,土匪雖然剿了不少,但還有些漏網的,時不時出來搗亂。咱們正加緊清剿,一定給老百姓一個太平日子。”
“是,公子。”李策應下,心裏明白,這是提前給落雁坡那邊的動靜打掩護。
三天後,落雁坡。
山坳兩側,灌木叢生,亂石堆得哪哪都是。阿力帶著人,跟長在山林裏一樣,悄無聲息地貓著。他們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裳,臉上抹著泥巴,手裏攥著刀劍,可那股子勁兒,繃得緊緊的。
正午的日頭毒得很,曬得人發暈。
一條運“貨”的隊伍晃晃悠悠進了山坳口。說是隊伍,其實也就十幾輛板車,上麵蓋著破油布,看著像拉糧食或者雜貨的。護衛的人也不多,三十來個,一個個看著懶懶散散的,像是臨時從街上抓來的。
隊伍走到山坳最窄的地方。
兩側的山坡上,突然炸開一陣喊聲。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緊跟著,七八十號人影從山林裏躥了出來,手裏拿著刀棍,臉上蒙著布,看著活脫脫就是一夥山匪。
“動手!”為首的蒙麵人一聲吼,這夥“山匪”就朝著運貨的隊伍撲了過去。
可他們剛衝到一半,山坳兩側的灌木叢裏,突然飛出無數的絆馬索和繩網。衝在最前頭的十幾個人,瞬間被撂倒在地,摔得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有埋伏!”蒙麵人首領臉色大變。
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阿力帶著的五十個精銳,已經從更隱蔽的地方衝了出來。他們臉上沒蒙布,可那股子凶悍勁兒,比蒙麵人還嚇人。出手又快又狠,專往人手腳關節招呼。
這不是尋常的打架,更像是一場提前排練好的抓捕。阿力他們避開要害,隻求製服。沒一會兒,這夥“山匪”就被衝得七零八落,大部分人都被按在了地上。
那個蒙麵人首領身手確實不錯,想硬闖出去,卻被阿力死死纏住。阿力不跟他硬碰硬,隻用巧勁兒卸他的力,瞅準機會,一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後頸,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軟綿綿倒了下去。
戰鬥結束得飛快,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地上躺著哼哼唧唧的俘虜,還有幾個倒黴被誤傷的“護衛”。
阿力讓人把俘虜捆結實了,一把扯下他們的蒙麵布。露出來的臉,有幾個看著眼熟,好像之前在餘江城裏見過。
“頭兒,這些家夥身上帶著這玩意兒!”一個兄弟從一個俘虜懷裏摸出一個小木牌,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獸紋。
阿力接過木牌,眼神一縮。
果然是靖王府的人!
“把他們都帶回去!”阿力沉聲吩咐,“受傷的兄弟,趕緊處理傷口!”
餘江府衙,密室。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子潮濕和血腥味。
秦珩宇看著被押進來的俘虜,為首的那個,正是落雁坡被阿力打暈的蒙麵人首領。他已經醒了,可被點了穴道,手腳動彈不得,隻能死死瞪著秦珩宇。
“玄風衛?”秦珩宇淡淡開口,聲音在密室裏回蕩,“還是靖王府的哪個暗樁?”
那人咬緊牙關,一句話不說。
秦珩宇也不急,拿起那個刻著獸紋的小木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東西,可不是尋常山匪能有的。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想幹什麽?”
“呸!”那人一口唾沫吐過來,被藍斐眼疾手快地擋住。
“嘴硬?”秦珩宇笑了笑,那笑容裏沒有半點暖意,“阿力,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力上前,手法嫻熟地開始動手。密室裏很快響起令人牙酸的慘叫聲。
沒過多久,那漢子就跟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眼裏的凶悍早被掏空了,隻剩下恐懼。
阿力站起身,擦了擦手,對著秦珩宇點點頭。
“說吧。”秦珩宇的聲音沒什麽起伏。
那漢子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開始交代:“是……是周副總管……王府的周副總管……命我們……探黑石嶼的底……能毀就毀……搶……搶東西……”
“周副總管……”秦珩宇重複了一遍,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
“他還交代,”阿力在一旁補充,“周副總管在江南布了不少棋子,明州、蘇州……還有杭州,都有落腳點。這次動手,好像……好像還跟京城那邊通了氣,但具體是誰,他這級別,夠不著。”
京城?秦珩宇腦子裏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裴彥那張偽善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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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和裴彥,這兩條毒蛇,果然攪和到一塊兒去了。
“口供錄下來,那個木牌,收好。”秦珩宇吩咐藍斐,“派得力的人手,立刻去杭州,把周副總管的暗樁給我挖出來!”
“是!”
秦珩宇掃過地上癱著的俘虜:“除了這個帶頭的,其他的,處理掉。”
他看向阿力:“這個頭目,先關著,別讓他死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幾天後,一封八百裏加急的奏報擺在了景明帝的禦案上。
奏報是秦珩宇呈上來的,詳述了如何在餘江城外的落雁坡,“英勇”剿滅一夥流竄作案的悍匪。奏報裏將這夥匪徒描繪得窮凶極惡,不僅劫掠商旅,還意圖衝擊府庫重地,幸得他秦珩宇洞察先機,布下天羅地網,才將匪徒一舉擒獲,保得一方平安。
功勞簿寫得滿滿當當。
奏報的末尾,筆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加了一句:“臣在清點繳獲時,於匪首身上搜得一奇特木牌,上刻獸紋,臣見識淺薄,不明其意,亦不知其來曆。審訊時,匪首言語混亂,隻隱約提及與北邊似有關聯,具體情由,臣仍在嚴查。現將木牌隨奏報一同呈上,懇請陛下聖斷。”
景明帝拿起那枚小小的木牌,入手粗糙,上麵的獸紋卻透著一股子熟悉的煞氣。
北疆靖王府,玄風衛的暗記!
他捏著木牌,指節微微發白。
再看秦珩宇的奏報,字字懇切,句句“忠心”,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殫精竭慮、為國除害的純臣。
可這“純臣”的奏報裏,卻夾帶了這麽個要命的東西。
靖王府的人,跑到他的江南地界,扮成土匪搞事情?還蠢到把玄風衛的牌子帶在身上?
景明帝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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