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方夾擊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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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恤加倍。”他聲音不高,卻很穩,“傷者用最好的藥。”
“告訴活下來的兄弟們,這筆血債,咱們記下了,遲早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是!”王格抱拳,聲音沉重。
“活口呢?”秦珩宇又問。
“都押在下頭密牢裏,嘴巴撬不開。”
“帶我去瞧瞧。”
密牢裏陰暗潮濕,火把的光跳來跳去,牆壁上水漬斑駁。
十幾個漢子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或坐或躺,個個帶傷,可那股子凶悍勁兒還在,像一群被關起來的野狼。
秦珩宇慢慢走過去,挨個打量。
最後,他在一個臉上帶著新刀疤,瞅著像領頭的漢子麵前停下。
那人正拿一雙噴火的眼睛死死瞪著他。
“裴彥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讓你們跑來送死?”秦珩宇開口,聲音平淡無波。
那漢子啐了一口血沫子:“呸!要殺就殺,少他娘的廢話!”
“阿力。”秦珩宇頭也沒回,隻輕輕叫了一聲。
阿力從旁邊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他手裏掂著把樣式古怪的小刀,刀刃在火光下泛著瘮人的幽藍光澤。
阿力沒吭聲,走到那漢子跟前,慢悠悠蹲下。
密牢裏突然響起一陣讓人牙酸的骨頭錯位聲。
緊跟著是那漢子再也壓不住的慘叫,聲音扭曲變形。
“我說……我全說!”沒撐多久,那漢子就垮了,汗珠子混著血水往下淌,整個人軟得像攤泥。
“是……是裴相府上的管事……還有……還有北疆來的那個周副總管……一起下的令……”
他喘著粗氣,艱難地偏了偏頭,示意自己的前襟:“他們……還給了我們這個……”
藍斐上前,小心翼翼地從他破爛的衣裳夾層裏掏出個油布包著的小物件。
打開油布,裏麵是一枚小巧的玉佩。
玉質看著挺溫潤,上麵刻了個篆體的“彥”字。
翻過來,另一麵是個極其隱晦的鷹隼標記,懂行的一看便知,那是靖王府玄風衛的暗記。
更要命的是,油布裏還夾著張小紙條。
上麵用暗語寫了幾行字,雖然寫得含糊,但跟這俘虜的口供一對,意思再明白不過——刺殺靖王世子秦珩宇,事後嫁禍給江南流竄的土匪,完事了憑信物去京城找內應領賞。
秦珩宇接過玉佩和紙條。
指尖摩挲著那塊冰涼的玉,他嘴角緩緩勾起,那弧度冷得像冰碴子。
裴彥啊裴彥,你可真是……自己把刀把子塞到我手裏了。
“他們還有多少人手在江南?下一步打算幹什麽?”秦珩宇追問。
那漢子早沒了之前的橫勁兒,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全吐了出來。
包括他們在餘江城內外的幾個秘密聯絡點,還有些零碎聽來的風聲,說是裴彥打算讓新來的那個同知,從賬目和田畝這些事上頭給他下死手。
秦珩宇靜靜聽完,直到那人再也榨不出半點油水。
“處理幹淨。”他扔下這句,轉身出了密牢。
回到書房,許澤雲和李策已經等在那兒了,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公子,都審出來了?”許澤雲搶著問。
秦珩宇把那枚玉佩和紙條往桌上一放:“人證物證都在這兒。裴彥勾結藩王,刺殺朝廷命官,想把江南這潭水攪渾,板上釘釘了。”
李策拿起紙條,又拿起玉佩,翻來覆去地看,臉色越來越沉。
“這玉佩!是裴彥貼身戴的!京裏頭不少人見過!這紙條上的暗語,雖然隱晦,但跟咱們之前截獲的消息能對上!裴彥這次,是自己往絕路上走啊!”
“他想讓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秦珩宇走到書案後頭,坐下,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不光要活,我還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看向李策:“李禦史,勞煩備筆墨。咱們也該給京城那位,送份‘厚禮’過去了。”
許澤雲還是不放心:“公子,裴彥在朝中經營多年,黨羽遍布,單憑這些……能扳倒他嗎?萬一……”
“扳不倒?”秦珩宇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那就先剮他一層皮!我要打掉他的威風,砍掉他的爪牙!讓陛下好好看看,他倚重的宰相是個什麽貨色!也讓陛下掂量掂量,我秦珩宇的價值,還有裴彥這條瘋狗的危險!”
“更要緊的是,”秦珩宇聲音壓低,“得讓靖王府也嚐嚐疼!這盆髒水,必須結結實實潑他們身上去!”
李策精神頭一下就上來了:“公子說得對!這是反擊的絕佳時機!裴彥自以為算無遺策,卻留下了這麽個要命的把柄!咱們必須抓住!”
秦珩宇點頭,視線掃過桌上的證物:“奏章要寫得懇切,把這利害關係掰開了揉碎了說清楚。既要講明白我秦珩宇如何在江南為陛下殫精竭慮,卻遭奸佞構陷,九死一生;也要點透裴彥勾結藩王,禍亂地方,威脅朝廷安危的狼子野心。”
他看向李策:“字句要狠,但得分寸拿捏好。重點是把證據擺上去,讓陛下自己看,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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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明白!”李策拿起筆,神情肅穆。
兩人立刻忙活起來,一個口述要點,一個奮筆疾書,字斟句酌。
秦珩宇把審訊得來的口供,特別是涉及裴彥和周副總管直接下令的部分,整理成冊,讓那幾個招供畫押的俘虜按了手印。
繳獲的兵器、信物,也都一一拓印存檔。
所有證據,都弄得清清楚楚,不留半點含糊。
“郭鬆那邊,都妥當了?”秦珩宇抬頭問藍斐。
“妥了。郭掌櫃親自帶人,走最穩的水路,人歇船不歇,盡快把奏章和證物送到京城咱們的人手上。”藍斐回話。
“好。”秦珩宇又拿起一支筆,另外寫了封短信,仔細封好。
“這封信,走另一條快線送出去。想法子遞進宮裏,呈給陛下。就說,是臣偶然得了些江南土產,聊表心意。”
信裏半個字沒提奏章的事,隻撿了些餘江最近剿匪的“功績”,還有地方民生改善的“政績”說了說,字裏行間全是恭敬和“忠心”。
做完這些,秦珩宇才覺得那根繃緊的弦鬆了點。
他走到窗邊,外頭天色已經大亮。
清晨的涼氣撲麵而來,帶著水汽。
反擊,開始了。
京城,宰相府。
裴彥聽著心腹的回報,端著茶盞的手懸在半空,指節捏得發白。
“你說什麽?”
“餘江那邊……我們派去的人……”
“全折了?!”他猛地站起,滾燙的茶水潑了自己一身也顧不上,聲音又尖又厲,帶著不敢相信的驚怒。
“是……是的相爺……”心腹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秦珩宇早有防備,府衙守衛森嚴得跟鐵桶似的!我們的人……損失慘重,連……連帶隊的管事和幾個玄風衛的好手,都被活捉了……”
“活捉?!”裴彥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廢物!一群連豬都不如的廢物!
他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紫檀木花幾,上好的瓷瓶摔得粉碎。
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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