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從幻境裏出來了。
    她的運氣很好，剛好落在了一棟寫字樓的樓頂上，周圍沒有喪屍。
    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四肢，程雪萊總算是鬆了口氣。
    走到寫字樓邊緣處，就看到了下麵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喪屍。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出來前的那道白光。
    當時她還在樓梯上亂蹦，突然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就是終於出來了。
    ‘看樣子應該是他們成功了。’
    程雪萊這樣想著，眼睛環視四周，但並沒有找到宋瀾和聞白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站的這棟樓在劇烈晃動。
    地麵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以至於下麵的屍群都躁動起來。
    程雪萊在樓房坍塌的前一刻，用異能托起自己飛到了空中。
    轟！！！
    一眼望去，這附近的高樓全在一瞬間消失了。
    下麵的喪屍群被倒塌的樓房砸中，一大半都被埋在了廢墟下。
    然而地震還是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
    地表裂開一道道口子，將上麵的建築和喪屍一一吞沒。
    這座城市，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失。
    下一刻，遠方山腰處突然閃現一道白光。
    緊接著，那整座山便從中間裂開，分散成無數石塊沉入地底。
    一片揚塵中衝出兩個人影，落在附近的平地上。
    九級喪屍已死，此時城內的喪屍已經完全脫離了控製，開始遵循本性活動。
    剛剛這邊的山體崩塌明顯動靜比城內更大，此時附近很多喪屍都已經聚了過來。
    宋瀾暫時沒心思去對付這些低級喪屍，直接放出小銀帶兩人升到了空中。
    此時聞白還是昏迷的狀態，靠在她肩膀上休息。
    確定四周安全後，宋瀾繼續用異能給他治療。
    “阿瀾！阿瀾......咳咳！！！”
    小銀飛出去一段距離後聞白才醒來，他的聲音還是啞的，因為急於開口把自己嗆到了。
    宋瀾給他倒了杯水，又再次給他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確定他已經沒事了才放心。
    對上宋瀾的視線，聞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阿瀾......你的眼睛......”
    他看到宋瀾的瞳色，變成了淺灰色。
    聞白掙紮著起身，想要查看宋瀾的情況，被宋瀾一手按了回去。
    “別亂動，我沒事，應該是異能導致的，和這個白色紋身是一樣的。”
    宋瀾卷起袖子給他看自己的右臂，上麵的白色紋路正在緩慢褪去，而她的瞳色也在逐漸複原。
    聽到宋瀾說的，聞白才鬆了口氣。
    他的視線在宋瀾身上停留片刻，察覺宋瀾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聞白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口。
    雖然宋瀾用異能給他做了治療，但是這種程度的異能透支難免要傷其根本，至少這一時半會兒他人還是虛弱的。
    宋瀾歎了口氣，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我沒生你氣......手怎麽這麽涼，還難受嗎？”
    聞白搖頭，又往她那邊挪了挪。
    “剛剛在那個喪屍的幻境中，你看到了什麽？”
    宋瀾捏了捏他的手，問道。
    當時宋瀾雖然還沒有突破到九級，但幾乎已經摸清了那個九級喪屍的弱點。
    眼看兩人也快被它逼到沒有退路了，宋瀾決定賭一把對它下死手。
    就在這個時候，那喪屍也使出了它的底牌，將兩人先後拉入了不同的新幻境。
    陷入幻境後，宋瀾眼前不斷閃現不同的畫麵。
    有她過去的記憶，也有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麵。
    例如喪屍頂替人類成為了新的智慧群體，建立了許多適合喪屍生活的城市。
    而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類，活得就像陰溝裏的老鼠。
    擁有智慧後，喪屍也開始考慮如何獲得更多的食物，如何通過食用人類異能者讓自己變得更強。
    它們將人類圈養起來，就像牲畜一般，以此給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食物。
    它們開始研究人類，將人類送上實驗台，想要研究出更好吃，更有價值的人類。
    無數畫麵快速在眼前播放，但宋瀾卻能夠清晰記得每一張的細節。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掉了些什麽。
    這些新的畫麵，在強行替換她之前的記憶。
    不等她多想，她已經身處畫麵中。
    由觀眾變為了畫中人。
    她變成了一個喪屍部落的王，此時正在欣賞自己新建的城市。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迎麵撲來，但她卻並不覺得惡心。
    所有喪屍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它們的外貌也都不像宋瀾記憶中的那樣髒亂。
    它們給自己修補好了破碎的身體，穿著也變得精致幹淨起來。
    宋瀾的腦子裏響起一道聲音，不斷地給她洗腦催眠。
    它說，喪屍的出現是物種的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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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注定的，人類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但如果她能夠主動變成喪屍，她將會是第一個有智慧的高級喪屍。
    她會成為新時代的王。
    緊接著，手下的喪屍給她端來了一杯鮮血，血液還是溫熱的。
    此時她聞著，竟是有些香的。
    腦海中蠱惑的聲音越發明顯，宋瀾緩緩端起那碗血液。
    她隱約可以在血液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和身為人類的自己好像沒什麽兩樣。
    就在那九級喪屍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突然被無數金屬刀刃釘在了原地。
    它瞪著血色的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解。
    它明明快要成功了的，它不明白為何自己製造的幻境突然就被破開了，而自己還毫無察覺。
    宋瀾看著眼前掙紮的小喪屍，輕輕握了握右手。
    金屬刀刃在它體內扭轉一圈，直接將它的晶核挑了出來。
    現在殺它，完全沒了之前的阻力。
    她的異能，可以輕而易舉地貫穿它的身體。
    這小喪屍做夢也想不到，幫助宋瀾突破到九級的竟然是它所製造的幻境。
    在那些畫麵一一傳送到宋瀾腦內後，她更加堅定了鏟除喪屍的想法。
    或許等喪屍真正擁有智慧後也不全是惡的。
    但它們把人類當做食物，就注定了雙方的對立。
    這個時候，宋瀾就已經從幻境中脫離了。
    隻是因為她升到了九級，所以那喪屍已經無法準確辨別她是否在幻境內。
    它就這樣，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宋瀾布置的陷阱中，然後被宋瀾一擊殺死。
    九級喪屍死後，同樣陷入幻境的聞白突然猛地吐了口鮮血，然後昏了過去。
    宋瀾用異能給他檢查治療，發現他吐血竟是因為異能透支過度。
    如果是正常情況，聞白的異能透支後他的身體會撐不住先倒下。
    所以即便是他透支使用異能，也不至於把自己弄死。
    但是剛剛陷入這幻境後，他就像是失去了痛覺的人在給自己捅刀一般，沒有一點輕重概念。
    這個異能透支程度，已經快要危及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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