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夫妻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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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琴何等聰慧,馬上意識到,張亮的大秘密可能會被別人發現,那樣他會處於危險的境地,而他更擔憂這種危險會危及自己。
    她非常感動,發自內心的想替他分憂,“那些人的實力比之大師父他們如何?是否請求他們的支援?”
    “這些隱藏在各個平行世界的人都是數萬年前,人類鼎盛時期的遺留人群,那是的科技武學發展無與倫比,雖然過去了無數歲月,這些遺老遺少憑借雄厚的曆史沉澱,有著目前地球人無法想象的特殊能力,好在他們勾心鬥角,目標並不是人類社會,隻是擔憂他們爭鬥會波及人類世界,那樣必然會生靈塗炭,不亞於一次大的核戰爭爆發。我並不希望大長老他們卷進這場紛爭,希望以我自己的特殊手段,化解這場危機。”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的樣子。”李琴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張亮。
    “我自有殺手鐧,你不必擔憂,隻是害怕再次牽連到你。”張亮還是有些擔憂。
    “哈哈,你別忘了,我也有手段你沒有見識過。”李琴忽然有了靈感。
    “是不是這段時間頓悟的新東西?”
    “你隨我來,咱們山林深處再講。”李琴拉著張亮向附近的山林深處飛去。
    見到李琴後,張亮的一些煩惱也漸漸消散,索性隨她瘋上一陣,自己這些天忙忙碌碌,也該輕鬆輕鬆。倆人快速來到山林深處。
    晨光穿透薄霧,為山林披上一層淡金色的紗衣。張亮跟隨李琴來到一處隱蔽的林間空地,四周古木環繞,形成一個天然的隱蔽場所。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和淡淡的草藥香。
    \"張道長昨日問及理想社會,\"李琴突然轉身,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但在討論宏大的社會構想前,或許您該先學會如何在任何環境中生存適應。今天,我要教您一項小技巧。\"
    張亮見李琴如此俏皮,正欲詢問,卻見李琴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鹿皮小包。她解開係繩,倒出幾樣物品:幾個小瓷瓶、一盒顏料、幾縷不同顏色的毛發,還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奇特工具。
    \"這是...\"
    \"易容之術。\"李琴嘴角微揚,\"不過不是江湖戲法,而是源自自然真諦的變化之道。\"
    不等張亮回應,李琴已走到一棵古鬆後的陰影處。她背對張亮,肩膀微微抖動,發出一種奇異的、如同樹葉摩擦的沙沙聲。片刻後,當她再次轉身時,張亮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站在那裏的已不是剛才的李琴,而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眉眼如畫,肌膚勝雪,連身高似乎都縮了幾分。少女調皮地轉了個圈,粗布麻衣變成了繡花襦裙,聲音清脆如銀鈴:\"這位道長,可曾見過我家走失的白兔?\"
    張亮瞠目結舌,下意識後退半步:\"這...這怎麽可能?\"
    少女咯咯笑起來,那笑聲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又忽然變得沙啞低沉。她的身形如水中倒影般扭曲變化,轉眼間成了一位駝背老嫗,臉上皺紋縱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歪扭的梨木拐杖。
    \"年輕人啊...\"老嫗咳嗽著,聲音顫巍巍的,\"老身這身子骨,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嘍...\"
    張亮的好奇心大起,他的觀察力驚人,見過不少江湖把戲,但眼前的變化絕非簡單的化妝術。那不僅是外貌的改變,連骨骼結構、肌肉走向、甚至散發出的氣息都完全不同了。
    仿佛看透他的想法,老嫗的身影又開始模糊。當輪廓再次清晰時,李琴已恢複本來麵貌,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不是魔術,張道長。\"她輕輕拍打自己的臉頰,發出真實的皮膚聲響,\"而是向自然界最精妙的偽裝大師們學習的技藝——竹節蟲如何變成樹枝,章魚如何融入珊瑚,枯葉蝶如何消失在一片落葉中。\"
    張亮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發幹:\"你是說...這不僅僅是外表的變化?\"
    \"當然不是。\"李琴走向他,步伐忽然變得拘謹羞澀,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一個世外高人變成了沒見過世麵的村姑。她低頭擺弄衣角,眼神躲閃,連聲音都帶著鄉下口音:\"俺、俺不太會說話...官人別見怪...\"
    轉瞬間,她又挺直腰背,推了推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眼神變得銳利而自信,活脫脫一位大學教授的模樣:\"從生物仿生學角度而言,這種能力基於對肌肉群組的精確控製和內分泌係統的暫時性調節。\"
    張亮看得目瞪口呆。這變化不僅僅是視覺上的欺騙,而是整個人從內到外的徹底轉變——思維方式、語言習慣、肢體動作,甚至那種難以言喻的\"氣場\"都完全不同了。
    \"想學嗎?\"李琴恢複本來聲音,眼中閃著挑戰的光芒。
    張亮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明白了李琴的意思,從此他們可以隨時以另一種麵貌示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僅僅有隱身的手段,這樣一來,他們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證。而且,他發自內心替李琴高興,她的這種易容技藝,似乎觸及了\"道\"的某種深層奧秘。
    李琴讓張亮盤腿坐在一塊平坦的青石上,開始講解:\"自然界中,所有生物都在不斷適應環境。有些變化需要幾代時間,比如北極熊的白毛;有些卻能瞬息完成,比如章魚的皮膚。我們人類本也具備這種潛能,隻是被所謂的"固定身份"束縛了。\"
    她用手指蘸了一點瓷瓶中的藥膏,輕輕塗抹在張亮臉上。那藥膏冰涼刺骨,卻又很快變得溫熱,仿佛有生命般滲入皮膚。
    \"第一步,忘記你是張亮。\"李琴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如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想象你是一張白紙,一個沒有過去的存在。\"
    張亮閉上眼,試圖按照指示清空思緒。但多年固定的身份早已融入骨髓,他越是努力擺脫,越是感到自我意識的強烈存在。
    \"不對。\"李琴的聲音打斷他的嚐試,\"你眉頭還在皺,心裏還是個試圖拯救世界的大神。看我的示範。\"
    張亮睜開眼,驚愕地發現麵前站著另一個\"張亮\"——同樣的灰白長發,同樣的粗布麻衣,甚至眼神中的那份澄澈都一模一樣。\"他\"開口道:\""道可道,非常道"...張道友,你真相了。\"
    這聲音、語調,簡直與他自己分毫不差。張亮感到一陣眩暈,仿佛在照一麵魔鏡。
    \"易容的最高境界不是變成別人,而是暫時"不是自己"。\"李琴恢複原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麵銅鏡,\"來,再試一次。不要想著"變成"什麽,而是先學會"不是"什麽。\"
    這一次,張亮嚐試放空自我,不再強求變化。奇妙的是,當他停止努力,反而感到某種邊界開始模糊。銅鏡中的倒影似乎微微扭曲,五官變得不那麽確定了。
    \"很好!\"李琴鼓勵道,\"記住這種感覺。就像溪水倒入大海,暫時失去"溪水"的身份,卻獲得了成為任何形態的可能性。\"
    她開始指導張亮調整麵部肌肉,改變呼吸節奏,甚至通過特殊的心法暫時改變體溫和皮膚紋理。\"真正的易容大師連指紋和虹膜都能改變,\"她說著,展示自己的手指——那些紋路竟真的在緩慢移動重組,\"現代科技的生物識別對我們無效。\"
    太陽升至正空,林間的光線變得強烈起來。經過數小時練習,張亮已能做出一些基礎變化——讓眼角下垂顯得蒼老,或者挺直腰背顯得高大。但距離李琴那種徹底轉變還差得遠。
    \"不必著急。\"李琴收起工具,\"這技藝我研習了很長時間。在山林中,我每天觀察竹節蟲八小時,學習它們如何完全靜止,連呼吸節奏都與樹枝搖晃同步。\"
    張亮擦去臉上的藥膏殘餘,忽然意識到什麽:\"你教我這些,與昨日討論的社會理想有何關聯?\"
    李琴神秘地笑了:\"一個理想社會不是把所有人塞進同一個模子,而是讓每個人都能自由變化、適應——就像森林中的萬物,各得其所,各展所長。你的"小國寡民"設想很美,但缺乏變化的可能性。\"
    她指向遠處一棵被雷劈過卻依然存活的老樹:\"看那棵樹,它沒有固執地保持被劈前的形態,而是以新的方式繼續生長。社會也是如此,需要適應變化的能力。\"
    張亮靜默良久。他突然明白,李琴要教他的不僅是易容之術,更是一種思維方式——突破固有認知的局限,像自然界那樣靈活多變卻又不失本真。
    \"明日,\"李琴收拾好鹿皮包,眼中閃著深邃的光,\"我帶您去看一些真正特別的東西——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證明我所說的並非空談。\"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在林間小徑上拉得很長。張亮感到心中有什麽東西鬆動了,就像冬雪初融,雖然寒意猶在,但已能聽見地下溪流開始湧動的聲音。他真切的感到丹田世界內部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山間的霧氣還未散盡,張亮在李琴身後踏著露水浸潤的青石小徑,慢慢向山穀深處走去。他的眼神愈發清澈明亮,如同這山間未被汙染的溪水。
    \"道法自然,無為而治...\"張亮低聲吟誦著,手指輕輕撫過路邊一株野蘭的葉片。他內心致力於實踐老子的理想,試圖在自身生活中實現那種小國寡民式的純粹存在。
    轉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被群山環抱的小山穀展現在眼前,穀底有溪水流過,溪邊竟有幾間茅屋,屋頂的茅草在晨光中泛著金色的光澤。
    更令張亮驚訝的是,茅屋前的空地上,一位身著素色長袍的女子正背對著他,彎腰在藥圃中忙碌。
    張亮停下腳步,他知道那是李琴計劃在這裏與他論道。他輕咳一聲,笑著拱手道:\"這位道友,貧道張亮,路過此地,冒昧打擾了。\"
    女子聞聲直起身來,轉身麵對張亮。她看上去約莫四十出頭,麵容清瘦,一雙眼睛卻明亮如星,透著不尋常的銳利。她的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幾縷銀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山野之人李琴,見過張道長。\"她的聲音清朗,帶著山風般的爽利,\"既是同在山中修行,何來打擾之說?若不嫌棄寒舍簡陋,請進來喝杯清茶吧。\"
    張亮略一猶豫,便點頭應允。跟隨李琴進入茅屋,他發現屋內陳設極為簡單,卻處處透著用心。牆上掛著幾幅精細繪製的植物圖譜,牆角整齊擺放著各種曬幹的草藥,一張粗糙的木桌上攤開著一本手抄本,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觀察筆記。
    \"李道友是醫者?\"張亮好奇地問道。
    李琴一邊用竹筒從瓦罐中舀水,一邊搖頭:\"非也。我隻是喜歡觀察自然萬物,記錄它們的生長規律、相互之間的關係。\"她將水倒入陶壺,放在屋中央的火塘上,\"張道長隱居何處?看您氣度不凡,想必修行已久。\"
    \"貧道在雲夢澤西側的山中結廬而居,已有幾十載。\"張亮接過李琴遞來的粗陶茶杯,茶湯清亮,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氣,\"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老子的"小國寡民"之說,試圖在自身生活中實踐那種理想狀態。\"
    李琴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哦?願聞其詳。\"
    張亮放下茶杯,眼中浮現出向往的神色:\"我理想中的社會,應當如桃花源記所描述的那般,人們"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沒有戰爭,沒有紛爭,老有所養,幼有所托,青年積極向上,各安其分,各得其所。\"
    \"這樣的社會如何維持?\"李琴問道,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杯邊緣。
    \"道法自然,無為而治。\"張亮自信地回答,\"人們回歸簡樸生活,自給自足,不慕榮利,不爭不搶。政府——如果還需要的話——隻需像水一樣,潤物無聲,不強行幹預百姓生活。\"
    李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些許張亮讀不懂的深意:\"張道長的理想令人向往。不過...\"她站起身,\"不如我們到外麵走走,邊走邊談如何?\"
    兩人沿著溪流漫步,山間的空氣清新得仿佛能洗滌靈魂。張亮沉浸在自己的構想中,繼續道:\"在我的設想中,這樣的社區規模不宜過大,以百戶為限。人們共同耕種,共享收成,按需分配。沒有貨幣,沒有貿易,一切回歸最本真的狀態。\"
    \"就像這溪水中的魚群?\"李琴突然指向溪中一尾正在捕食小魚的鯰魚。
    張亮皺眉:\"不,在我的理想社會中,不會有這種弱肉強食的現象。\"
    李琴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張亮:\"道長可曾想過,為何自然界中存在競爭、捕食?為何不是所有生物都和平共處?\"
    \"那是因為它們未得大道,仍陷於蒙昧。\"張亮不假思索地回答。
    \"請隨我來。\"李琴轉身向山坡上走去,步伐輕盈如鹿。
    他們來到一片開闊的林間空地,李琴示意張亮安靜觀察。不一會兒,一隻母鹿帶著幼崽小心翼翼地走進空地,開始啃食嫩草。突然,灌木叢中竄出一隻山貓,母鹿警覺地豎起耳朵,幼鹿立刻躲到母親身後。山貓猶豫片刻,最終轉身離去。
    \"看到了嗎?\"李琴低聲說,\"若非山貓的存在,鹿群會過度繁殖,吃光所有植物,最終餓死。捕食者看似殘忍,實則維持著整個係統的平衡。\"
    張亮沉默片刻,反駁道:\"但人類不同,我們有智慧,可以超越這種野蠻的生存法則。\"
    \"真的可以嗎?\"李琴指向遠處一棵巨大的古鬆,\"看那棵樹,它之所以能長得如此高大,是因為它周圍的幼苗無法獲得足夠的陽光而死去。自然界的競爭無處不在,這是生命延續的基本法則。\"
    張亮眉頭緊鎖:\"李道友似乎認為弱肉強食是合理的?\"
    \"不,我並非在評判合理與否。\"李琴搖頭,\"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生命需要能量流動,而能量流動必然產生競爭。您的"小國寡民"理想很美,但一個完全封閉、無競爭的係統,終將因缺乏活力而衰亡。\"
    張亮感到一陣煩躁,他多年構建的理想圖景正受到挑戰:\"那依李道友之見,理想社會應當如何?\"
    李琴摘下一片樹葉,放在掌心輕輕吹走,看著它隨風飄遠:\"生生不息,循環往複。就像這片森林,既有合作也有競爭,既有生也有死。關鍵在於平衡——不是消除競爭,而是將其控製在健康範圍內;不是追求絕對平等,而是確保每個個體都有發展的機會。\"
    \"這聽起來像是為不平等辯護。\"張亮質疑。
    李琴不以為意:\"道長請看那邊的蜂群。\"她指向一棵樹上的蜂巢,\"工蜂、雄蜂、蜂後各司其職,看似等級森嚴,實則每隻蜜蜂都在為整個群體的生存而努力。當蜂群過大時,它們會自然分群,尋找新的棲息地。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理想社會——不是消滅差異,而是讓差異在動態平衡中共存。\"
    張亮陷入沉思。他想起自己曾在村莊中看到的情景:最勤勞的農夫收獲最多,卻也因此招致嫉妒;最懶惰的人依賴他人施舍,最終失去自立能力。他原以為這是因為人們偏離了大道,但現在李琴的話讓他開始懷疑,是否這種矛盾本就根植於生命本身?
    \"天色不早了,\"李琴抬頭看了看逐漸西沉的太陽,\"道長若不嫌棄,可在寒舍暫住一晚,我們明日再繼續探討。\"
    張亮裝作點頭應允。夜晚,躺在李琴為他準備的簡易床鋪上,他聽著山間的風聲,思緒萬千。幾十年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理想社會模型產生了改進的想法。
    窗外,一隻貓頭鷹的鳴叫劃破夜空,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小動物逃竄聲——自然界永恒的追與逃,生與死,在這靜謐的月光下無聲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