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這或許是我的報應。”沈應肆無奈說道。
    “沈應肆你別胡說，你這種聖人，哪會有什麽報應！”
    溫梨吸吸鼻子，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在她的印象裏，沈應肆就是個舍己為人，無私奉獻的大傻瓜！
    如果司夏夏在，那她一定會提醒她，這人現在可黑了！
    但溫梨現在已經有些情緒化了，她這莫名其妙的良心又發作了！現在，她愧疚的要死！
    一想到她是為了幫沈硯南那個背信棄義的家夥，無故給一個沒惹過她的人下這麽惡毒的毒藥。
    她就後悔得要死。
    “沈應肆，我發誓我一定會幫你好好度過這一劫的。你落難之時，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沈應肆的眼睛透著淚花，可憐兮兮地看了眼溫梨，又失望地垂下。
    “算了吧，到時候你一定會站在沈硯南那邊的。”
    沈應肆的表情實在是可憐，溫梨又忍不住心生憐憫。
    “我和他早就兩清了！這一次我隻會站在你這邊！”
    沈應肆又抬起頭，眼睛裏倒映出眼前人的倒影：“真的嗎？”
    溫梨看得心軟，連忙保證：“當然了，你要是不嫌棄，從今以後我就將你當成親弟弟，我就是你親姐姐。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揍他！”
    沈應肆有點無措，表情有些維持不住的裂開。
    “姐姐？”
    溫梨卻以為他是答應了，用力點點頭表示答應。
    “嗯，弟弟！”
    說完她還慈祥地撫摸了兩下沈應肆的頭。
    “姐姐，會保護好你的。”
    沈應肆的表情又恢複那副可憐樣，有些乖巧地點頭：“嗯，那姐姐一定要保護好我。”
    弟弟嘛，總歸不是親的。
    “對了，羨之你知道你為何會渡劫失敗反成魔神嗎？”
    溫梨這話一問出，房間就陷入了一片沉靜。
    “姐姐，這我哪知道？”
    沈應肆吐出字句，神情輕鬆。
    “那是因為你是失去了對蒼生的憐憫之心，羨之，你再也無法對他人的苦難產生共情了，你的眼裏已經沒有蒼生了對嗎？”
    沈應肆不答，神情又讓人有些看不清，溫梨小聲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討厭這世間的一切？”
    見沈應肆不回話，溫梨又自顧自地說：“或是你在鬼穀裏發生了什麽嗎？那裏的妖是不是欺負你了？還是說因為謝家滅門的事，但這一次我們是可以救下他們的。羨之，你知道的鬼穀裏麵是有……”
    “有什麽？鬼穀裏麵有什麽嗎？”
    沈應肆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冰冷。
    溫梨故作鎮定地答道：“有奇遇呀！否則你修為怎麽可能漲得這麽快。”
    見沈應肆似乎是信了她這套說辭，溫梨又說：“要是你害怕進鬼穀，我可以陪你一起下去，你想當魔神多不好呀，會被所有人都討厭的，但當神就不一樣了，世人都會愛戴你的……”
    沈應肆還是沒有說話，成神成魔他本就無所謂，他還活著不過是因為她。
    他隻是很認真地看著她，看著她嘴裏吐出的字字句句。
    那是有關他的。
    “怎麽樣？我說的你聽進去了嗎？”溫梨說了半天，見他不回話便問道。
    “我不怕，阿梨。你想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做的。”
    沈應肆聲音還是和平日裏一樣溫柔，可不知為何溫梨就是感覺很奇怪。尤其是他的眼神，盯得溫梨有些不自在。
    “那你隻要乖乖聽話，我保證你順順利利飛升上神！”
    溫梨剛說完這句話，肚子就發出了抗議聲。
    溫梨從來就沒有吃早餐這種習慣，今日她被溫明珠氣昏了頭，跑出去一直到中午才回，可現在早就過了午餐時間。
    “姐姐要不要一起吃點剛好，我也沒吃。”
    沒吃？溫梨怎麽好像記得剛剛謝霄說過他是用完了午餐的。
    不過兩人單獨用午餐，這溫梨突然懊悔剛剛為何要順手關門了。這孤男寡女的，再看看此時沈應肆單薄的衣裳。
    溫梨欲言又止，眼神在沈應肆的衣裳處左右飄蕩。
    “怎麽？姐姐，還想再看看我的傷口？”
    說著沈應肆又要打開衣領，溫梨立刻嚇得站起來。
    “嗯，我突然想起宋姨今天邀請我一起吃午餐來著。”
    說完，溫梨打開門，快速離開。
    沈應肆盯著溫梨關緊的雙門，眼神久久沒有移開。
    還有秘密，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溫梨和宋姨自然是沒有約，但午飯過後，她還是去找了宋姨。
    她去的時候，宋姨正在練劍。
    百年以前靈氣充裕，修仙者更注重修習劍術、法術，而如今靈氣稀缺，劍法招式才是大多數人更看重的。
    宋姨出手狠厲果決，劍揮得出現殘影，招式間都能看見各家的影子還有一些溫梨從未見過的招式，看起來是不像是正統世家出身，倒像江湖中的一些野修。
    但她的運氣很穩，靈力聚於劍刃之間招招能製人死命。靈氣在丹田內，她運氣形成屏障，開始在空中打坐。
    基礎紮得很穩，修行也十分正規，練劍後還打坐練氣。這又不像那些亂七八糟的野修了。
    難道是家道中落？
    溫梨不知，這世道誰活著都不容易，誰的身上也都藏著秘密。
    她沒說，溫梨也就不會問。
    溫梨將手中去疤的丹藥、和一些養顏的丹藥留下，就默默離開了。
    她打打殺殺那麽多年，要是沒點技術，不提那疤會長滿她全身，她的皮膚也得變得粗糙蠟黃。這些還是她昨晚熬夜進空間裏煉製的呢。
    溫梨剛一離開，宋姨就睜開了眼，看向了地上的丹藥。
    她落地，走到院門，蹲下拿起那些丹藥。一旁還有張紙。
    紙上寫著，無痕丹碾碎塗抹，其他的內服。
    宋姨將手中的紙握緊，像、太像了，不光長得像，連關心人的方式也像。
    起初她甚至懷疑那會不會是他的孩子，可下一秒她的心就給出答案。
    不會。
    他的孩子隻能是她的孩子。
    這些年她已經見過太多像他的人了，可那些人都不是他。
    宋楠你到底在哪？
    這一夜，又有人睡不著了，有人是興奮得睡不著，有的人是崩潰得睡不著，還有的人是思念得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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