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順來羊的羊湯鍋的誘惑，讓文三也想吃涮羊肉了，文三隨即去了帽子胡同，把莫荷和牧春花一起帶了出來，雖然她們也做了飯菜，但是，聽到文三想帶她們去吃涮羊肉，她倆也不客氣。
    牧老爺子好像是去籌備釀酒的家夥事去了，所以沒有這個運道，隻能文三他們自己吃了。
    這大冷天，吃了涮羊肉，生活一下子就熱起來了。
    三人沒有選擇去包廂裏麵吃，直接在樓下吃，因為今天的人特別少，隻有幾桌人在吃。
    三人坐一張八仙桌，莫荷和牧春花對麵而坐，文三坐在中間，店小二給文三他們倒上茶水。
    “來”
    桌子上炭火正旺，銅鍋裏滋滋地冒著熱氣，羊肉的鮮香混著麻醬小料的醇厚，彌漫在每一寸空氣裏。
    一張桌子似乎就劃分出了一個仙境，圍在桌子邊吃著涮羊肉，這仙境就是自己這一夥人的。
    文三喝了一口茶，隨即對店小二說道。
    “三斤熟羊肉放鍋底，三斤鮮羊肉涮著吃，三份羊上腦，三份百葉，再來三份血旺。最後要三份豌豆黃兒，飯後解膩。”
    文三說完，店小二的茶水也倒完了，雖然聽到文三點了那麽多有些擔心吃不完，但是，顧客是天，店小二沒有絲毫反駁，雖然文三的座駕就是自己，但是，看著兩位夫人的身上的麵料，也不是給不起錢的人，恭敬的說了一聲。
    “明了，三位稍等，先喝口茶潤潤喉，馬上就來。”
    店小二走了後，莫荷看著四周，對著眾人說道。
    “咱們還是第一次來東來順吃涮羊肉呢，以前光顧著玩其他的了，都沒來一趟。”
    莫荷話音一落，牧春花也笑著說道。
    “可不是嘛，年裏吃了那麽多好東西，就忘了來吃這口涮羊肉。”
    沒一會兒，夥計手腳麻利地擺好銅鍋，放入熟羊肉，往裏麵倒入清湯，湯裏還漂著枸杞、薑片和蔥段。
    緊接著，一盤盤薄如蟬翼的羊肉卷被端上桌，紅白相間的肉片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銅鍋爐火旺盛，清湯本就是滾燙的，所以，很快鍋裏的湯鍋就開始沸騰了。
    文三夾了兩片羊肉卷，放在鍋裏涮。然後遞給了莫荷的碗裏。
    “也就是我陪你們的時間少了，不然，城裏的所有好吃的，我都帶你們嚐一嚐。”
    聽著文三帶有一絲愧疚的語氣，莫荷笑著和文三說道。
    “哥哥，別這樣說，像你這樣的丈夫，我以前做夢都不敢做這麽好的夢。”
    莫荷這開玩笑一樣的話，把文三和牧春花都給逗笑了，她說完以後，將羊肉往麻醬蘸料裏麵滾一圈，然後放進嘴裏，享受的咀嚼著。
    “哈哈，莫荷，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可真不一樣。春花，以前你敢做這樣的好夢不？”
    文三一邊說著一邊把燙好的羊肉放在了牧春花的碗碟裏麵，牧春花眼睛都笑眯了。
    小口小口的吃著羊肉，然後開口說道。
    “我什麽夢都做過，也夢過像哥哥這樣的男人，但是，我沒想過，夢想會有實現的時候，我們現在的日子，我真覺得過得像做夢一樣。”
    牧春花說的是心裏話，她真的感覺像做夢一樣，以前她想過給有錢人當妻，當小妾，也想過給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江湖英雄走闖江湖，遊遍天涯。
    結果，沒想到，遇到了文三這個英雄和有錢人的結合體。有錢不是特別有錢，夠用，江湖英雄也是藏的夠深，文三肯定不隻是三兩次出去，但是，連他的名聲都沒有，影子都沒有過。
    但是，她不信文三籍籍無名，應該是他們沒聽過而已，或者，文三就是金雨閻羅中的一人？
    而文三對她也是恩寵有加，並沒有因為和莫荷一起分享就少，她們倆都敢肯定，在文三心裏，她倆地位相差無幾，當然了，莫荷是第一位，自然是有特殊性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是，文三不管是做什麽，都和她以前聽說的，碰到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樣。
    三人幸福的吃著涮羊肉，這時候櫃台那邊的掌櫃和賬房先生趴在櫃台上，看著文三他們桌子上的菜在飛速減少，好像看著他們這大胃王的吃涮羊肉方式是一種享受一樣。
    不過，看了一會兒，掌櫃的還是犯愁了。
    “這城裏來了個順來羊，這價格直接降了一倍，咱們這生意都少了這麽多，要是一直這麽下去，咱們這生意可就難了。”
    掌櫃的嘀咕著，賬房先生也為店裏的生意發愁。
    “可不是？咱們這羊肉六毛錢一斤，他們那三毛？這價格，羊肉都進不了，還開什麽涮羊肉店？這誰扛得住？我估計，這也隻是他們拉客的手段，等過段時間就恢複了。
    咱們這畢竟是老店了，這三十多年的老店了，多少老顧客老朋友？過段時間，等順來羊扛不住了，他們應該就回來了。”
    聽著賬房先生的寬慰，掌櫃的也隻能往好的方麵想了。不過隨後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即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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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們這虧本的生意，萬一他的羊肉價格確實便宜，那咱們怎麽辦？”
    賬房先生聞言一笑。
    “現在小鬼子圍城，咱們的羊肉都尚且是靠著洋人和巡警隊才弄來的，而且咱們也沒賺多少錢，差不多都是剛好夠活著，咱們可都沒漲價呢。
    他順來羊如果是真的有價格低的羊肉，那小鬼子那一關也過不了的，各種打點下來，恐怕和咱們的，也差不多。”
    聽著他的話，掌櫃的心終於冷靜了些許，看著文三他們的菜快沒了，他連忙親自上前去伺候，問文三他們還需不需要加菜。
    “再來三斤鮮羊肉吧。”
    “好嘞，您稍等。”
    一直在文三他們邊上鞍前馬後的伺候，直到文三他們吃飽喝足了，他才朝著櫃台去，等著文三他們。
    “誠惠，一共六塊五毛錢，收您六塊現大洋。”
    沒想到，一頓吃了六塊現大洋，不過也正常，吃了十多斤羊肉呢。
    “謝謝您，以後常來。”
    出了東來順，文三拉著黃包車，莫荷和牧春花和他一起散步，走了幾分鍾，文三就把她們送回去了，然後自己出來繼續拉車。
    送一個客人來到了城南，在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在城牆邊上坐著一個人，而且看樣子挺熟悉的，文三走了過去。
    “羅向生？”
    看著衣服和皮包骨的樣子，文三認出來了，這是羅向生，不過此時的羅向生全身隻剩下皮包骨了，是真的皮包骨的那種。眼珠子什麽的都看不見了，眼皮直接凹進去貼在眼窩裏麵。
    他就坐在了城牆下麵一動不動的，那皮包骨的身子露出來的部分就像是發黑的銅一樣。
    文三看著他這樣子，心想要不要將他帶走安葬了？
    不過，想了想，白天他要死了也沒讓文三跟著他，現在在這裏坐著死了，死了還這麽神奇的肉沒了，變成了皮包骨的樣子，估計是別有深意，文三朝著他拜了拜，隨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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