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允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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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馬皇後為了能多陪陪疼愛的大孫,也加入了陪練的隊伍。
時光飛逝,轉眼間朱雄英已經堅持練武兩個月。這兩個月的刻苦訓練成效顯著,他的身體愈發壯實,還學習了諸多兵法戰術,四書五經也大致通讀完畢。其間,他還被四叔朱棣拉著去掏鳥窩,若不是十二叔朱柏通風報信,兩人的屁股恐怕要遭殃。此時的朱棣,滿心滿眼隻有打仗,對皇位還沒有絲毫覬覦之心。
這天清晨,朱雄英如往常一樣前往演武場練武,可與平日不同的是,馬皇後、太子朱標和常氏都未現身。雲奇一邊幫朱雄英更衣,一邊說道:“大爺,太子爺上午傳話,太子妃身體不適,今日無法與您一同習武。”
“好,我知道了。”朱雄英心中暗自思忖,“算算日子,母親應該是懷上允熥了。這段時間,我可得時刻留意母妃的飲食,千萬要提防有心之人!曆史上常氏就是因為生允熥難產早逝,這裏麵究竟有沒有貓膩暫且不說,既然我重活一世,就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度上演。”
“雲奇,你身邊有沒有信得過的公公和嬤嬤?”朱雄英神色凝重地看著雲奇問道。他雖不想依賴宦官,可眼下身邊實在無人可用。
“回大爺話,奴婢有兩個一同進宮的好友,黃狗兒和小熙,如今都在坤寧宮當差,是奴婢最信得過的人。”
“好,等今日跟徐爺爺學完,就去找皇爺爺和皇奶奶要人。”
這天頗為奇怪,徐家兩兄弟也沒來。朱雄英拜見徐達後,便如往常一樣,先進行了半個時辰的拳法和劍法練習,又花了半個時辰研讀兵書。之後,他打算前往奉天殿找朱元璋,要是能借調幾個錦衣衛就再好不過了。
這時,徐達走過來關切地說:“感覺今日小殿下有心事啊,學習時都有些心不在焉。要是有煩心事,允恭和增壽都能幫殿下排憂解難。”
“謝謝徐爺爺,雄英知曉了。”徐達與朱元璋自小相識,默契十足,正因為了解,才會盡心盡力教導朱雄英。朱雄英說罷,便朝著奉天殿走去。
兩名皇家親衛腰佩長刀,見到朱雄英後,擠眉弄眼地抱拳行禮:“臣等見過大爺,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們去請示下皇爺。”朱雄英抬頭一看,竟是徐家兩兄弟。
“你們怎麽來殿前當差了?”
徐允恭進去通報,徐增壽則悄悄湊上前,小聲說道:“我爹說讓我們先來宮中曆練曆練。”
“你們穿上這身衣服可真威風。”朱雄英看著他倆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好像看到好朋友裝模作樣扮大人的樣子。
“進來吧。”殿內傳來朱元璋的聲音。
朱雄英進殿後,見朱元璋奏折才批了一半,便跑到旁邊的桌子前,自顧自地吃喝起來。朱元璋放下奏折,抬頭看向雄英:“大孫,找爺爺有什麽事?是你娘懷孕的事吧?所有人都退下!”
“你最近搬回東宮,也是為了這個吧?你是對咱皇宮的安保不信任嗎?咱隻是好奇,你怎麽提前知道你娘要懷孕的。”
朱雄英內心一驚,不愧是開國皇帝朱元璋,自己的一舉一動怕是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定了定神,說道:“爺爺,孫兒不敢隱瞞您。有一天孫兒做夢,夢到娘要懷孕,還會被有心之人謀害,最終難產早逝。這夢太過荒誕離奇,孫兒不知如何跟您和皇奶奶說,所以最近才帶著父親和母親一起練武。本以為隻是個夢,可今日父親和母親都沒來練功,孫兒慌亂之下,隻能來求您了!”朱雄英心想,既然瞞不住,不如如實相告,自己年紀小,遇事慌亂找爺爺也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大孫小小年紀,如此孝順。爺爺陪你去找你奶奶,一起商量商量。二虎!把標兒叫來。”
“是,皇爺。”
朱元璋帶著朱雄英來到坤寧宮,隻見馬皇後和朱標正在聊天。
“玉兒,你先退下。”
“是。”
“大孫,快來奶奶這兒。重八,你怎麽帶著大孫,還把標兒這個時候叫到我這兒來了?朝中沒事了嗎?”
朱元璋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馬皇後心疼地將朱雄英緊緊抱在懷裏,又氣又憐地說:“大孫,你有事情怎麽不先跟爺爺奶奶和你爹說呢!有我在這後宮,看誰敢使出這麽惡毒的手段!你還這麽小,能做什麽呀!你有孝心是好事,可要是被人算計了怎麽辦?”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朱標皺著眉頭說:“爹娘,我知道你們寵愛雄英,可不能因為雄英一個無中生有的夢,就搞得人心惶惶。而且,要是不小心傷到別人,豈不是寒了人家的心。”
“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防備著總歸是好的。雄英想讓母妃這段時間的膳食都從坤寧宮送,每天由黃狗兒和小熙負責送餐,再讓徐家兩位小叔叔盯著。”
朱標有些生氣地說:“你爹的東宮就這麽不堪嗎?”
“行,就這麽辦吧。不然雄英這幾天都睡不好覺,人都憔悴了。徐家那兩個小子本就是我安排給大孫的,現在就跟著大孫吧。”朱元璋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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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這麽說定了,標兒跟我來,胡惟庸送來的這份奏折你看看。”朱元璋和朱標又前往奉天殿處理奏折去了。
馬皇後和朱雄英說了會兒話,還想讓雄英搬回坤寧宮。朱雄英以照顧母親為由,承諾三個月後再搬回去,隨後便回了東宮。
回到東宮,朱雄英身旁跟著雲奇,身後由徐家兩兄弟帶著四名侍衛護衛。到了門口,除了雲奇,其他人都自覺地在門外站崗。朱雄英對徐家兩兄弟說:“不用這麽緊張,沒人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練功,有人來了再繃緊神經。”徐允恭雖有所放鬆,但依舊保持著一絲不苟的警惕,徐增壽則擠眉弄眼地答應著。
朱雄英進了東宮,便找到常氏,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她。常氏一把抱住朱雄英,眼眶泛紅,感動地說:“我的雄英長大了,知道心疼娘了。”朱雄英接著說:“娘,懷孕的時候不能補得太過,我夢中就是因為弟弟體型太大才……尤其是呂氏要是送補品和東西,千萬不能吃。她沒膽子送毒藥,但補藥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孩兒雖不懂藥理,但也知道有些藥有活血的功效。過了三個月穩定期,您要加強鍛煉,防止胎兒過大。娘,您是將門虎女,心思單純,這次一定要留個心眼,雄英也會時刻守著您的。”
常氏連連點頭,此刻她隻覺得無比幸福、溫馨。她輕輕撫摸著肚子,溫柔地說:“你長大後,一定要向你哥哥學習,你哥哥長大了,懂得心疼娘了。”
常氏懷孕已經三個月了,這期間的膳食都是由坤寧宮送來的。呂氏作為側妃,來看望過幾次,每次帶來的補品都被錦衣衛帶走秘密查驗。因為在呂氏送的補品中發現了問題,每種補藥單獨食用並無不妥,可合在一起就成了大補且活血的藥劑,雖不確定是否會導致難產,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馬皇後擔心朱雄英也遭遇不測,便讓他提前搬回了坤寧宮。
日子一天天過去,朱雄英每日重複著練功、學習的生活,和皇叔們的關係愈發親近,與徐家兩兄弟也更加親密無間,甚至還見到了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戰神李景隆。
轉眼間,常氏的預產期到了。禦醫前來稟報,說大概就在這一周內生產。這一周,朱雄英坐立難安,畢竟他也不確定能否改變曆史的軌跡。要是改變不了,自己豈不是隻剩四年多的壽命了?這一世如此疼愛自己的奶奶,也會因為自己的緣故很快離世,再往後,倒黴的父親和爺爺又該承受怎樣的痛苦。不行,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這一周,朱雄英每天都找徐家兩兄弟切磋武藝,借此發泄心中的緊張。兩兄弟也看出了他的焦慮,便故意讓著他。
洪武十一年1378年11月29日),終於有嬤嬤來報:“太子妃要生了!”朱標在院外緊張地來回踱步,這次朱元璋和馬皇後早早地帶著朱雄英在院內等候,三人都罕見地沉默著。呂氏站在一旁,嫉妒地看著產房,心中暗自詛咒:“我生孩子的時候,無人問津,憑什麽她就這麽多人關心。也不知道爹送的補藥管不管用,最好死在產房裏!朱雄英,你們都給我死。”但表麵上,她卻端著熱茶和點心,一臉親熱地說:“父皇,母後,嚐嚐東宮的小點心,常姐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朱雄英此刻哪有心思跟她虛與委蛇,隻是死死地盯著產房。其他人也都屏氣斂息,神色緊張。呂氏尷尬地站在朱標身邊,同樣盯著產房,心中的怨恨愈發濃烈。
在眾人緊張的等待中,一聲響亮的“哇”打破了寂靜。緊接著,裏麵傳來女官的聲音:“是個小皇孫,母子平安!”朱雄英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放鬆,便在椅子上沉沉睡去。馬皇後心疼地為他蓋上一件衣服,朱雄英就這樣進入了甜美的夢鄉。看來,他的到來,真的改變了原有的曆史,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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