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威嚴、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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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伯固一行人揚長而去,"樂葵廳"的客人剛好瞧見這一幕,肥胖的漢子付了銀兩,別有深意的瞧了眼不久前跪著的眾人,幾人相視,滿心歡愉地出了幻影閣。
    "蘭筠廳"的四人站在廊道上,剛好也瞧見之前那幕,心中亦是憤憤不平。
    張硯緊握成拳的右手擊打在欄杆上,他沉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新安郡王竟如此囂張跋扈,眾目睽睽之下強搶民女,簡直沒了王法。”
    沈宏環顧左右,低聲道,“張硯弟弟,他是新安郡王,咱陳國的王公貴胄,在百姓麵前,他便是王法。”
    “今日之事,隻當未曾見過,日後莫要再提,小心禍從口出。”
    王昀、王澤也來相勸,“是啊,他被封王,又是當今陛下的寵臣,權勢顯赫,他看中的女人,小小一個幻影閣豈敢違抗…”
    “那所謂的王法,在權勢麵前就是虛設,小小一個技戶在如今這世道便是賤民、螻蟻!莫說是王公貴胄,就算是有些許地位的都可任意欺壓,這便是如今之世道,不公之事早已屢見不鮮,何止這些…”
    四人無奈搖頭,有些沮喪的下了樓,沈宏付了銀兩,四人這才上了馬車離開幻影閣。
    蕭裕出了後廚,沾染血汙的衣服還未換便上了二樓淩仙廳,她一進門,蕭欽、蕭錦便注意到了;
    蕭錦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道,“小弟,你在殺魚?”
    蕭裕搖頭微笑,戲謔地看著他,“我在殺人;”
    “什麽,殺人?”
    “小弟,你怎麽敢?”蕭錦滿臉震驚。
    蕭欽見此,倒很平靜,他之前下樓查看,清風已將後山之事說明;知道真相的他並未有絲毫驚訝。
    他揮手道,“餓了吧,快吃些東西。”
    蕭裕的確是餓了,她立即坐下,端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填飽肚子的她,看了眼案台上的刻漏,即刻道,“大哥、二哥,小弟還有些事未處理,這就下樓,二位哥哥慢用,小弟先告退了。”
    “去吧。”蕭欽揮手示意。
    午時五刻,廂房內,除了淩仙廳,其他廂房的客人都已離去;樓下廳堂也沒了客人。
    廚房內,廚子們忙著蒸麵饃,炒酸菜、炒花生米、涼拌蘿卜條,早已煮好的木耳瘦肉粥也已放涼;廚子炒好配菜,打雜的小廝這才將幾個大木桶抬入廳堂。
    幻影閣的員工們拿著碗筷正要排隊,張景拿著鑼,連敲三下。
    眾人聞聲,即刻變換隊形,縱向的隊伍齊齊站成幾排。
    蕭裕手拿銅製喇叭,一個旋子跳上了準備好的方桌,她宣布開會,並命令李勝將砍下的三雙大手拿進來。
    眾人見到地上的六隻大手,再瞧瞧方桌上滿是血汙的小人兒,禁不住顫抖起來。
    蕭裕淩厲的氣勢宣告,“董慶、許滬、朱榮三人同流合汙,在配菜中投毒,被當場抓獲,罪證確鑿;”
    “依照幻影閣開業之前就頒布的店規,投毒乃罪大惡極,本店店主將有權處置,可將其送官,官府亦會將其斬首示眾;除了送官外,本少主也可對其施行刖刑;”
    “現查出,此三人多次密謀策劃下毒,上次新安郡王被人投放瀉藥,亦是此三人所為;他們被對手收買,陷害幻影閣。”
    “上次事件,導致幻影閣得罪新安郡王,幸好那日我及時獻出波斯奇藥,才挽回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那件事,可終究還是令新安郡王難堪;才導致今日幻影閣被新安郡王刁難;”
    蕭裕指著地上,“這六隻手,便是對他們的懲罰。今日,我再重訴一遍,幻影閣的規則…”
    蕭裕將幻影閣的規則、獎罰製度敘述一遍,恰好之前訂製的石碑也已送到,蕭裕讓人將石碑抬去後山安放好,並規定每日營業前,幻影閣員工都要到後山齊頌讀一遍。
    杏兒窺視滿身血汙的蕭裕,她驚的心撲騰直跳;剛才在過道裏便聽小廝議論後山的事,小廝說,“奸細抓到了,少東家在審問呢,還命李主管去廚房拿砍骨菜刀…”
    “是啊,那鋒利的砍骨刀送到後,少東家二話不說就提了起來,真沒想到,少東家那般小的年紀,竟毫不費力的提起了菜刀…
    “哎,你們有看到後麵的事嗎?”
    另兩個小廝搖頭,“李主管將我們遣走,也不知後麵的情況…”
    “這還用問嘛?之後傳來三陣嚎叫聲,片刻後,少東家提著滴血的菜刀,滿身血汙的出來…”
    杏兒想起這些,心頓時就慌了,臉色變得煞白,再看眼地上的六隻斷手,抑製不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桃兒扶著她,關切道,“杏兒,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杏兒搖頭,怯聲道,“我沒事,隻是昨日受了風寒,今兒個才會頭暈…”
    杏兒的小動作,蕭裕心知肚明,她斜睨了一眼杏兒,杏兒嚇的僵在那裏,埋著頭,恨不得即刻逃離這裏…
    淩仙廳外的長廊上,蕭欽注視著廳堂內氣勢懾人的蕭裕,有些詫異的他幽幽道,“你說,鈺兒真的是六叔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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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聞言,瞳孔猛然一縮,僵愣一息的神情恢複過來,莞爾一笑,“鈺兒是父親找到的,父親派清玄去了益州永昌尋找,之後去陽平打探,最後打聽到鈺兒流落到鄴城。”
    “清玄偶然間在城西街頭看到打抱不平的鈺兒,當看到鈺兒脖子上的蝠瑩玉佩,這才一路跟蹤到幻影閣,父親看到鈺兒,才確定他就是六叔丟失的孩子。”
    蕭錦解釋完,看了眼蕭欽,見哥哥神色如常,這才看向廳堂,廳堂內,幻影閣眾人正排隊打飯,那小人兒,已不見了蹤影。
    白錦嶽與清風、清泉將董知、董慶、許滬、朱榮四人帶去了衙門立契書;
    藍加勇與石宇將魏昭、江辰、張濤三人的屍首處理幹淨。
    石宇想起之前那幕,心不由的一顫,他瑟色道,“藍護衛,剛才我看到蕭鈺提著菜刀利落一劈,就將他們的手砍下來了,眨眼的功夫手起刀落,三顆血淋淋的頭顱便掉落在地;”
    “你說,這少東家真的是人嗎?”
    “他才七歲呀,小小年紀竟這般狠厲,殺了三人眼都不眨!”
    “想起來,我第一次殺人時都十六歲了,那還是天康元年,那次與二少爺一同押鏢,經過木蘭山時,突然竄出的山匪窮凶極惡,當時我都嚇懵了,是二少爺一把掌將我扇醒,掉落的長刀塞回我手中,讓我殺人,隻有殺光他們才能活命。”
    “當時,我解決第一個人時,心都要蹦出來了…那幾晚每日都做惡夢,夢到自己還在與匪徒搏殺!”
    “你說,他一個七歲孩童怎的如此膽大,殺人眼都不眨,那鎮定的模樣就像是習以為常!他一個孩童敢獨自開店鋪,還有那麽多的奇思妙想,他智若近妖,簡直就是亙古未有的天才!”
    “你說,誰家的孩子能是這般的?他太不正常了!”
    藍加勇想起蕭裕的真實身份,及時打斷,“少廢話,快些將他們處理了。若是讓醉仙樓的沈琮知道他們下落,定會找上我們…”
    玄武區馮氏府邸
    蕭裕回府,大強押著杏兒,將綁著繩索的李杏推倒在地。
    杏兒爬起來,跪著磕頭求饒,“少東家,請您饒了我這次,杏兒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背叛少東家了…”
    蕭裕沉默不語,冷冷的看著她。
    朱美娘見此,心痛不已,哀歎道,“杏兒,你怎的如此糊塗,少東家人這般好,從未苛待過咱們,你怎敢背叛她?”
    李杏淚眼婆娑,泣聲道,“班主去世後,咱們都沒了生計,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也看不到希望;”
    “恰巧那時候我來月事,又開始疼痛難忍,去醫館找大夫,卻因無銀兩,被藥童給轟出來了,遇到好心人,他幫我付了銀兩治病。之後,他請我到廣聚齋吃好的飯菜,又給我買厚棉襖,每次見麵都給我銀兩,他說心悅於我,要納我為妾,隻要我跟了他,定讓我享受榮華富貴,再也不用辛苦謀生了。”
    “他讓我作內應,隻要幫他一點小忙,事成之後便會娶我過門,沒想到,我還沒完成,就…”
    蕭裕打斷她,“你說的那人,就是廣聚齋的王啟東。”
    李杏聞言,沉默不語。
    蕭裕看向朱美娘,沉聲道,“朱姨,我沒想到,第一個背叛我的人竟是咱幻影閣的第一批人,她是咱李家班的人,也是幻影閣的元老,竟做出這事!”
    “她是你看著長大的,也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看,她該怎麽處理?”
    朱美娘見識到蕭裕殺那三人的果敢狠厲,她不敢作聲了,李家班眾人也不敢勸,他們的身契都在蕭裕手中,現在的李家班都由蕭裕管理。
    李杏見無人勸說,她慌了起來,哽咽道,“少東家,求您饒了我這次,杏兒再也不敢了,求您千萬莫砍我的手,我沒了手,還怎麽活呀!”
    蕭裕嫌她聒噪,一掌劈暈了她。
    之後,蕭裕命藍加勇、石宇將她與董慶、許滬、朱榮一同押往郊外的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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