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掃了一眼餐桌。
    桌子中間放著一大盆白菜燉扒雞，兩邊各有一個碟子，裏麵是切好的芥菜鹹菜條，還點綴著幾個辣椒圈。
    旁邊還有一盆玉米餅子和一盆棒子麵粥。
    “看什麽看！不想吃就出去！”
    趙大山以為趙德柱又犯了饞嘴的毛病，張嘴就罵。
    趙德柱覺得挺委屈……他又沒說不吃啊！
    他饞這一口，都饞了幾十年了……
    “他爹，你這是幹啥呀！老三啥都沒說。”
    “你瞧瞧他那眼神，滴溜溜地亂轉……”
    趙德柱沒給自己辯解，動手盛了一碗棒子麵粥，拿起一個玉米餅子，大口吃了起來。
    趙大山的表情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一家人吃完飯，三個女人去收拾餐具，爺仨坐在那兒發起了呆。
    等女人們收拾完回來，趙大山才開了口。
    “人都在這兒了，說個事兒！”
    說完，他把煙袋鍋在桌子腿上敲了敲。
    敲完煙灰，他把煙袋放在了桌子上。
    接著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
    趙德柱心裏暗自嘀咕……當爹的還真是派頭十足！
    “老三這事，廠子讓賠 2萬塊……我本來想著，咱們一家人省吃儉用，熬幾年把錢還上……等老三醒了，要是身體沒啥問題，我就拉下臉，送他去部隊！”
    “今天正好碰到你們柏大爺生病，老三用藥救了他一命……我就想著求他幫個忙，把老三招進部隊！”
    “可老三不同意……”
    趙大山說到這兒，劉小鳳著急了。
    “老兒子，你為啥不願意呀？”
    “去部隊當兵多好啊，能吃飽飯，還能摸槍……”
    “娘，我不想當兵，就想在家待著。”
    趙德柱說的是真心話，他都有係統了，還去當兵幹嘛？這不是大材小用嘛！
    再說了，上一世他虧欠家人太多，這一世就想留在家人身邊，好好補償他們。
    “你在家能有啥出息？除了給家裏惹麻煩，還能幹啥……”
    劉小鳳還沒來得及發火，趙大山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別吵，聽我把話說完！”
    劉小鳳愣了一下，閉上了嘴。
    在這個家裏，趙大山說一不二……雖然財政大權在劉小鳳手裏，但那也是因為趙大山懶得管錢……
    “老三說車子的錢他來賠……三年內把錢還上，就不去當兵，想幹啥我都不攔著。”
    “要是還不上，他就得去當兵！”
    “他拿什麽還啊！”
    劉小鳳剛一開口，就被趙大山瞪了一眼。
    “你先別說……老三，你想好了嗎？三年要是還不上錢，我就把你送去守邊疆！”
    趙德柱知道守邊疆意味著什麽……現在可不比以後，守邊部隊的條件好了很多，衣食住行都有保障。
    現在條件可艱苦了，尤其是在高原地區守邊的戰士。
    別說是頓頓有蔬菜和肉吃，就連煮麵條都煮不熟！
    “老三，我跟你說，守邊的條件非常艱苦……”
    趙大山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德柱打斷了。
    “爹，三年還不上錢，我去守邊！”
    “您給我挑個條件最苦的地方，我去守護咱們龍國的邊疆！”
    “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個男子漢！”
    趙德柱說得斬釘截鐵……
    “老三，最艱苦的地方，常年溫度都在零下十幾度，麵條根本煮不熟，還得冒著嚴寒去巡邏……”
    “爹，就算那地方下刀子，我也去！”
    “行，你小子可別後悔！”
    “老大，我讓你寫的字據呢！”
    趙衛國突然被點名，先是一愣，然後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寫，我以為……你們是說著玩的呢！”
    趙大山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李小冉。
    “老二家的，你去拿筆和紙，再把你的印泥拿來。”
    “咱們寫下來，省得這小子到時候反悔！”
    “爹，你……你真要把老三送去守邊啊？”二嫂心疼地看了趙德柱一眼。
    “二嫂，爹不是現在送我去，是等我還不上錢才送！”
    “老三，那可是兩萬塊，不是兩千塊……你三年怎麽可能賺到那麽多錢啊！”
    “聽嫂子一句勸……現在就去當兵吧，錢家裏幫你還！”
    “我和你二哥，還有大哥大嫂，爹娘都有工資，熬幾年就能還上……”
    李小冉說完，張大霞接著說道：
    “老三，你知道賺錢有多難嗎？三年時間，別說兩萬塊，一千塊你都賺不到！”
    “你惹了這麽大的禍，鋼廠肯定不要你了，其他單位也不會要你……你拿什麽賺錢？”
    “你就是去要飯，都能餓死，還想著賺錢……聽嫂子的，去部隊當兵吧！”
    “錢的事兒，你別操心，有你大哥和二哥呢！”
    趙德柱笑著看著他們，心裏暖烘烘的……
    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大嫂，我闖的禍，不能連累你們，我有辦法賺錢，您就放心吧……”
    “說什麽連累，咱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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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說得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接著大哥和二哥也開始勸他。
    “老三，你是不是怕在部隊吃苦？”
    “哥每個月都給你寄東西！”
    “老三，部隊上能吃到白麵饃……”
    趙德柱還是笑著，沒有搭話……
    趙大山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他猛地一拍桌子。
    “行了，都別勸了！這小子就是個倔脾氣，認定的事誰都勸不動！”
    “老二家的，去拿東西！”
    李小冉猶豫了一下，起身回屋去拿。
    她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紅皮筆記本、一支鋼筆和一盒印泥。
    趙德柱看著那盒印泥覺得挺新奇，竟然是白玉做的，上麵還刻著山水和字。
    趙大山說，李小冉寫……
    寫完後，李小冉又輕聲念了一遍。
    “二嫂，你加上一句，三年內我還不上錢，就自願去最艱苦的地方守邊！”
    “老三，你是不是傻啊……”
    劉小鳳剛要說話，就被趙大山打斷了。
    “加上，給他加上！”
    李小冉不太情願地把這句話補上了。
    接著，趙德柱和趙大山爺倆簽了字，按了手印。
    趙德柱的手碰到印泥的時候，係統提示音又響了。
    “叮，發現含有升級能量的物品，是否吸收？”
    趙德柱假裝沒聽見，在紙上按下了手印。
    “你們幾個也都簽上字，按手印，當個見證人……”
    趙德柱有點無語，他爹還真是認真啊？
    他坐回去，眼睛盯著二嫂的那盒印泥。
    那應該是個老物件……二嫂家是書香門第，有點老物件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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