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管釣到什麽，都得小心點，先看清楚再扔。”
    趙德柱拿出煙，點上一根抽了起來，
    平複了一下情緒後，繼續釣魚。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趙德柱的收獲也越來越多。
    他附近來了一些老頭和年輕人。
    今天是周末，來釣魚的人不少。
    有些人是來打發時間的，
    但更多的人是想釣些魚回家改善夥食。
    趙德柱見人越來越多，
    就把鐵皮桶裏的魚都收進了係統空間。
    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大爺，
    提著馬紮和漁具從他旁邊走過，
    然後又折返回來，朝鐵皮桶裏看了一眼。
    “小夥子，你一條魚都沒釣到啊？”
    趙德柱回頭看了大爺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大爺，我剛到這兒。”
    “小夥子，你用的這是什麽魚餌啊？釣魚得用蚯蚓，用麵團可不行。”
    趙德柱打量了一下這個愛說話的大爺。
    大爺五十多歲，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
    笑起來很隨和，但眼神讓趙德柱有些不敢直視。
    大爺身板也很硬朗，要不是臉上有皺紋、頭發半白，
    看起來肯定還要年輕一二十歲。
    “大爺，我這魚餌是獨家秘方特製的。”
    “特製的？那你釣到幾條魚了？”
    老頭的笑容裏帶著一絲嘲諷。
    釣魚的人都這樣，看到別人沒釣到魚，
    比自己釣到魚還開心。
    “我剛到，一會兒就能釣到。”
    那大爺笑了笑，往前走了三五米，放下了馬紮。
    接著，他把魚竿放在一邊，
    從帶來的籃子裏拿出一個小鐵盒和一個網兜。
    “小夥子，我這兒有蚯蚓，你要是釣不到魚，過來拿。”
    趙德柱笑著向大爺道謝。
    這大爺還真是熱心腸。
    趙德柱捏下一個麵團掛在魚鉤上，拋了出去。
    “小夥子，我這兒有個備用魚漂，你拿去用吧？
    你那個小木棍當魚漂，看不清，
    都不知道魚什麽時候咬鉤。”
    大爺話還沒說完，趙德柱就猛地一提魚竿。
    一尾四斤多重的草魚被他硬拉出水麵。
    那大爺直接愣住了。
    剛說完人家魚餌不管用，這就釣到魚了？
    還是條大魚……趙德柱把魚摘下來，丟進水桶裏。
    “大爺，謝謝您的好意，我用習慣我自己的了。”
    那大爺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說話，開始忙自己的事。
    這小子肯定是走了狗屎運，後麵肯定釣不到魚了。
    那大爺低頭忙活了一陣，把蚯蚓掛在魚鉤上，
    然後把魚鉤甩了出去。
    魚鉤剛入水，旁邊就有了動靜。
    他扭頭一看，發現趙德柱又釣到魚了，這次更誇張。
    一條半米長的鯉魚！
    老頭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他在筒子河釣了一年多魚，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魚。
    趙德柱其實也有點驚訝，這條魚大得有些離譜了。
    這條魚得有十二三斤重，
    好在水桶夠大，不然都裝不下。
    就算體積增加 20，也不該這麽大啊？
    趙德柱一邊摘魚，一邊用神識詢問係統。
    “係統，這有點誇張了吧？這條魚原來多大？
    就算體積增加 20，也不能這麽大啊？”
    “技能未出現錯誤。”
    “那這條魚……原來就夠大的！”
    趙德柱小聲嘀咕了一句，把魚放進了鐵皮桶裏。
    等他抬起頭，發現周圍圍過來不少人。
    “多少年沒見過這麽大的魚了！”
    “這筒子河裏居然還有這麽大的魚？”
    “這是鯉魚……筒子河裏的鯉魚本來就不多，
    這麽大的就更是少見了！”
    “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
    “他剛才還釣了一條三四斤的草魚呢！”
    “小夥子，你這條鯉魚賣嗎？”
    一個穿著深藍色幹部服、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向趙德柱詢問道。
    趙德柱沒有理會他，
    中年男人急忙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家老爺子喜歡吃鯉魚。”
    趙德柱看了他一眼。
    這麽多人看著，找我買魚，這不是想讓我犯錯誤嘛！
    現在是計劃經濟時代，什麽東西都是集體的、國家的。
    筒子河裏的魚也不例外。
    大家來釣魚，拿回去自己吃，這沒什麽問題。
    拿去賣給供銷社、國營收購站或者農產品收購站，也沒問題。
    管理處和街道的人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要是把釣到的魚賣給個人，性質就不一樣了。
    “不賣！”
    “小夥子，價錢好商量……”
    “我釣魚是自己吃的，賣給你算怎麽回事？”
    趙德柱這麽一說，那人愣在了原地。
    他腦袋往旁邊一歪，眼睛掃了掃周圍的人，心裏頓時就明白了狀況。
    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小夥子……我跟你換這條魚！”
    說話的人是趙德柱，此時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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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倒是可以……”
    隻見那個中年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手中的黑色皮包裏麵，掏出了一條煙。
    “這條煙是我剛買的，本來打算拿回去給家裏老爺子的……用它換你這條魚，咋樣？”
    趙德柱看了看那條煙，是恒大煙，這煙的價格，他心裏清楚，三塊錢一條。
    “大哥，您這是在打趣我吧？”
    “我這條魚這麽大，往少了說也有十二三斤呢。要是拿到收購站去，怎麽著也能賣個五六塊錢。”
    “小夥子，你不知道，水產商店裏的鯉魚，一斤才賣三毛二。”
    “就算是這個價，那您也占大便宜了呀！”
    “那這樣，我再給你加二斤糧票，總行了吧？”
    趙德柱心裏想著狠狠敲一筆，可又怕把這人嚇跑了，猶豫了一下，說：“三斤！”
    那人稍微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一條價值三塊錢的煙，再加上三市斤糧票，換走了趙德柱的那條大魚。
    中年男人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一根樹枝，從魚鰓穿進，又從魚嘴穿出，然後提著魚就走了。
    可沒走多遠，他就提不動了，隻能把魚拖在地上往前走。
    “小夥子，你這條草魚，換不換呀？”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姐，指著水桶問道。
    “大姐，您打算怎麽個換法呢？”趙德柱回應道。
    “我這兒有兩個雞蛋……”大姐說道。
    “您快別逗我了。”趙德柱可不是好糊弄的，現在一個雞蛋也就賣二分錢，就算物資緊張的時候，最多也就三四分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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