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雞毛撣子放下！”
    “當家的，老三亂花錢……”
    “他又沒買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買了吃的藏起來吃獨食……”
    “可……”
    “行了，把雞毛撣子放下！”
    趙大山一瞪眼，劉小鳳就心有不甘的把雞毛撣子放了回去。
    “當家的，你不讓我揍他……那等下也得罵他一頓！”
    “這幾天他都買了多少東西了？”
    趙大山沒有點頭也沒搖頭。
    “孩他娘，老三以前也亂花錢，可你見他往家裏買過啥東西了？”
    “他以前手裏有了錢，不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吃了喝了，就是買一些刀劍回來……”
    “要麽就是買些吃的，偷摸在外麵吃完再回來！”
    “他現在知道想著家裏人了……長大了。”
    “你也別動不動就揍他了！”
    趙大山的話一落地，張大霞就把話接了過去。
    “爹說得對……以前我碰到過老三好幾次，在外麵吃東西……招呼都不和我打，轉頭就跑！跑的比狗都快，生怕我搶他東西似的。”
    “以前他隻顧自己，啥時候管過咱們死活？”
    趙衛國點了點頭。
    “以前老三都是管家裏要錢，啥時候往家裏拿過錢？”
    老二趙保家也附和了一句。
    “我也覺得老三長大了，懂事了……”
    “俺媳婦那盒印泥，我以為他拿走就不還回來了，結果第二天就給我送過去了，也沒給弄壞……”
    “你們就護著他吧……一個大豬頭，那得好幾塊錢呢！”
    劉小鳳氣呼呼的坐到了凳子上。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孩子昨晚上賣魚，剩下的錢不都給你了？”
    趙大山把話岔開，趙保家笑嗬嗬的湊過去問了一句。
    “娘，老三昨晚賣了多少錢啊？”
    劉小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賣多少錢，和你有啥關係！”
    趙保家尷尬的笑了笑……
    “我就問問……”
    “娘，老三昨晚賣了多少錢啊？”
    張大霞像是沒聽到劉小鳳罵老二似的，開口又問了一遍。
    劉小鳳看了看她，然後把數說了出來。
    “一百二十九塊錢！”
    “這個小王八蛋……肯定沒說實話，他還買了這麽大一個豬頭……他身上肯定還藏錢了！”
    劉小鳳這話一說完，趙德柱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冤枉啊……青天大親娘，我可真沒藏錢了！”劉小鳳看到趙德柱，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個小王八蛋……你那個豬頭花了多少錢！”
    “孩他娘，你小點聲！讓旁人聽到不好！”
    劉小鳳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又問了一遍。
    “娘，沒花多少錢……也就……五塊錢。”
    “什麽！”
    劉小鳳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豬肉才四毛二一斤！這個豬頭才多重！”
    “娘，我剛才掂量了，得有十斤。”
    劉小鳳看了老二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了趙德柱。
    “老三啊老三……豬頭價格比豬肉便宜啊，十斤也就三塊錢……你花五塊！”
    “你……你……”
    “娘，這個豬頭是人家收拾好的，還搭上香料和功夫鹵出來的，多花點錢也正常。”
    “五塊錢不算貴了！”
    趙德柱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他剛才差點就說八九塊了……
    “搭點功夫怕啥！香料和柴火才值幾個錢！”
    “你要是嘴饞了，你去肉店買個豬頭，我給你鹵……能省下一塊多呢！”
    “娘，我是怕你累著……”
    “你給我一邊待著去！累著？”
    “你娘我當初一個人拉扯你們哥仨，日子那麽苦，我都沒說過累，鹵個豬頭算啥！”
    “我抱著你，拉著你兩個哥哥……從東山跑到東北，從東北跑到西山……那些年遭了多少罪……”
    趙大山嘴角抽了抽，看向趙德柱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善了。
    劉小鳳隻要是提到當年的那些事，不哭訴上十幾分鍾，是停不下來的。
    她每次哭訴，趙大山心裏都要內疚好半天……
    趙德柱知道，他要是不趕緊岔開話題，他爹就要動手了……
    “娘，我買這個豬頭，還有別的原因。”
    “你就是嘴饞……打小你就嘴饞，娘知道這不怨你，你小時候三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
    “娘，我買這個豬頭，是想著咱們吃一半，給我姥爺送一半過去。”
    “你再給我點錢，我買點糕點，買幾瓶酒，一起送過去。”
    “我出了事，姥爺他們也跟著擔驚受怕的，還送了不少雞蛋，送了兩隻老母雞過來給我補身子。”
    “我現在好了，該去給他們報個信，免得他們擔心……”
    “我要是去，總不能空著手吧？”
    “我記得姥爺喜歡吃豬口條，姥姥喜歡吃豬耳朵……昨晚上見人賣這個，我就花錢買下來了。”
    趙德柱這話一說完，劉小鳳就愣住了。
    其他人看趙德柱的眼神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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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真的轉性了啊？不僅知道照顧家裏人了，還知道孝順姥爺姥姥了！
    之前他去姥姥那，那就和小八嘎進村似的……
    連吃帶拿的……
    “你小子……真是這麽打算的？”
    “真的……爹，我知道你也愛吃豬臉肉，就想著分開，一半咱們吃，一半給我姥爺送過去。”
    趙大山眼神變得和善了許多。
    他伸手拉了一下劉小鳳。
    “孩他娘，你聽聽孩子說的話……”
    “我聽見了！”
    “孩子懂事了，這是好事……”
    “可……可……算了，買了都買了！”
    劉小鳳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了，歎了口氣，坐了回去。趙德柱鬆了一口氣，這一關是熬過去了。
    他把手裏的東西放回屋裏，然後出來坐下了。
    “二哥，我不是讓你切點豬頭肉嗎？趕緊的啊……大家都嚐嚐……”
    “嚐什麽嚐！”
    “那個豬頭不能動……等下我給你拿點錢，你去買點糕點，煙酒，一起送你姥姥家去。”
    “娘，那麽大一個豬頭，咱們吃一點……”
    “吃什麽吃！這幾天吃的還少啊？”
    “嘴都養叼了！”
    趙德柱沒敢再說啥，伸手拿了一個窩頭，就著鹹菜吃了起來。
    等吃完了飯，劉小鳳就放下碗筷進了屋。
    沒一會她就拿著幾張票和錢出來了。
    “這是三十塊錢！這是兩張副食品票，這是兩張酒票，四張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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