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幹啥！你說幹啥！”
    “小三子腦袋之前撞了，這剛好你就打他頭！”
    “你還是個當舅舅的……渾蛋玩意……”
    劉三旺尷尬地看了趙德柱一眼……
    “德柱……三舅給忘了……”
    “沒事，我好利索了，你拿棍子砸我腦袋，我也沒事……”
    “還敢拿棍子砸……翻天了！”
    老爺子一瞪眼，劉三旺差點哭出來。
    “爹，我沒說要用棍子砸啊，是他說的……我沒說……”
    劉三旺一臉委屈地跑了出去。
    老爺子邁步追了上去……
    趙德柱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姥爺體格這麽好，全是三舅的功勞啊！
    他也沒繼續看熱鬧，端著魚進了屋……
    等飯菜都上桌了，一家人還沒落座呢，院子裏響起一個憨厚的聲音。
    “大爺爺……大爺爺……”
    老爺子轉頭看了趙德柱一眼。
    “你鋼蛋哥來了，出去招呼招呼……”趙德柱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到了外麵，他就看到劉鋼蛋和他兒子。
    就是下午被趙德柱收拾的那個家夥。
    那小子耷拉著腦袋，站在劉鋼蛋旁邊……
    看得出來，他是不想來的！
    “三兄哩……你真在這啊？我還以為這小子說瞎話呢！”
    劉鋼蛋聲音憨厚，長得也很憨厚，一米七五的個頭，五大三粗的……皮膚黝黑，大嘴巴厚嘴唇，鼻子大大的，眉毛濃濃的。
    一看就是個實在人……
    “鋼蛋哥！你來的真是時候，我這魚剛上桌。”
    “快來，進屋喝幾盅。”
    趙德柱笑著朝他走了過去。
    在他的記憶中，劉鋼蛋不是壞人，是屬於好人那一撥的。
    最起碼劉鋼蛋對他姥爺那是很尊敬，很照顧……
    “不……不喝了，我就來看看！”
    “三兄哩……今天傍黑天的時候……你表侄子是不是……被你揍了？”
    趙德柱笑著點了點頭。
    “這小子欠收拾，我當時釣魚呢，他不讓我釣！”
    “我想著咱倆這關係，我就說我姥爺的名字了……這小子直接來了句，不管我姥爺是誰，就是不能釣。”
    “我也沒搭理他，他直接從坡上跑下去了，結果一頭紮水裏了……”
    “你說你上來就走唄……他非得拿我的魚！”
    “你說我是不是得揍他？”
    劉鋼蛋尷尬地笑了笑……
    “是該揍……是該揍……”
    旁邊的那小子立馬就急了。
    “爹，他說瞎話……他……他把我按水裏，差點沒淹死我。”
    “大侄子，表叔和你鬧著玩呢！要是真想淹死你，我能讓你換氣？”
    “你要是分不清鬧著玩，還是想弄死你，那我明天還去釣魚，你再過去……我讓你見識見識！”
    趙德柱一瞪眼，那小子就嚇得往他爹後麵躲了。
    劉鋼蛋心裏有些生氣，可他不敢發作啊……
    “三兄哩，你別和小孩一般見識……他不認識你……我帶他來，就是給你賠禮道歉的。”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德柱轉頭衝他笑了笑。
    “鋼蛋哥！你這話就外道了……你是我哥，我幫你教訓教訓孩子，這有啥？”
    “順手的事……小孩子犯毛病，揍一頓就好了……”
    “行了，別在院子裏聊了，進屋喝點……”
    趙德柱伸手去拉劉鋼蛋，劉鋼蛋往後退了退。
    “不了不了，喝過湯了……”
    有些地方把吃飯叫做喝湯……原因也很簡單。
    就是窮！窮得一年到頭靠喝玉米糊糊和野菜湯活著。
    到了飯點，就要灌一肚子糊糊……所以吃飯不叫吃飯，叫喝湯……
    “鋼蛋哥，我來的時候，可是帶了幾瓶子好酒呢！”
    “你不嚐嚐？”
    劉鋼蛋愣了一下，然後就沒那麽用力往外拽胳膊了。
    “我……我喝過湯了……”
    “吃兩筷子魚，喝點酒，遛遛縫！”
    “那……遛遛？”
    “遛遛！”
    趙德柱笑著拉著他進了屋。
    走到門口的時候，趙德柱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子。
    “愣著幹啥？還讓表叔我請你啊？”
    “進來吃飯！”
    “我……”
    “不吃，我揍你丫的！”
    那小子表情一會黑一會紅的，最後耷拉著腦袋進了屋。
    怕挨揍是一方麵，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魚太香了！
    他要不是極力控製，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口了。
    他們父子倆進了屋，老爺子就笑嗬嗬地招呼了一聲。
    “鋼蛋來了……快坐，你今天有口福了……”
    “大爺爺。”
    劉鋼蛋笑著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接著他回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
    “叫人啊！”
    那小子縮著脖子，滿臉尷尬地開了口。
    “太爺爺太奶奶……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
    “大奶奶，二奶奶……”
    喊完這幾個，他就沒動靜了。
    劉鋼蛋沒好氣地踢了他屁股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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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呢！”
    “表……表叔……”
    “還有！”
    “小……小姑！”
    這聲小姑喊的是劉小雨。
    不過劉小雨沒給他麵子，他剛一喊完，劉小雨就躲到大舅身後去了。
    “壞人……他是壞人，他摔我瓶子，還嚇唬我！”
    劉鋼蛋表情有點尷尬……
    “小雨不怕，三哥今天幫你揍他了……他以後不敢欺負你了！”
    “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和三哥說，三哥接著揍他。”
    趙德柱在那些大人眼裏，是個小孩子，也是個辦事比較渾蛋的主。
    他當著劉鋼蛋說要揍他兒子，劉鋼蛋也沒招……
    心裏有氣隻能憋著……誰讓他們理虧呢！
    再一點就是……趙德柱是真虎啊！之前有次來村裏，因為和村裏一些孩子打架，被劉鋼蛋找上門告狀。
    他提著鐵鍬追了劉鋼蛋跑出去十裏地……差點沒把他腦袋給拍了。
    他雖然是村長，可村裏人都給老爺子麵子，誰也不會為了他，去找趙德柱的麻煩。
    他要是現在生氣翻臉說點難聽的，趙德柱是真的敢揍他。
    “行了，你沒完了啊？”
    老爺子瞪了趙德柱一眼。
    劉鋼蛋好歹是村長，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鋼蛋，快坐……孩他娘，去把小三子帶來的酒拿兩瓶出來！”
    “鋼蛋，小三子拿了兩瓶好酒，咱們爺幾個也嚐嚐好酒是啥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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