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梟感到耳朵有點熱，他哼哼兩聲，傲嬌回應，“我知道。”
    “那你呢，你愛我嗎？”時放靜靜注視著他，追問。
    瑞梟輕微皺眉，這段時間時放總喜歡動不動就來一句“我愛你”，肉麻死了。
    偏偏問完之後，還要問他。
    咦惹，好肉麻，他堂堂大壯漢，可說不出這麽惡心心的話來。
    “不愛。”瑞梟口是心非，似乎是覺得太生硬，他又紅著臉補充，“肉麻死了。”
    “你要是說‘愛死了’，我會非常開心。”時放笑著，閉上眼親親瑞梟的臉。
    他知道瑞梟要麵子的很，別扭的可愛。
    他覺得瑞梟也是愛他的。
    愛上瑞梟，是他機關算盡裏，唯一無法把握的變數。
    如果沒有戰爭就好，如果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戀人就好了。
    沒有戰爭，沒有赴死的自由之盟，沒有受盡折磨的變異種，沒有破釜沉舟的冥主。
    隻有瑞梟和時放。
    就好了。
    瑞梟張了張嘴，也想說一句我愛你，想讓時放開心，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
    好肉麻，不好意思。
    可惡，快說點其他的，不要這麽死板啊。
    瑞梟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麽想的，突然就冒出了一句，“我們好像有寶寶了。”
    “……嗯？”
    果然，時放直接被他這話炸開了眼。
    時放伸手撫上瑞梟的腹部，“有嗎？”
    “……沒有！”瑞梟感覺這個內容比說十遍‘我愛你’更肉麻。
    “睡覺睡覺，好困！”瑞梟翻身下去，背對著時放不動了。
    “如果我有兩個寶寶的話，我會很開心。”
    “隻有你一個寶寶，我也同樣的開心。”時放貼了上來，抱著瑞梟，溫熱的手輕輕的撫在瑞梟的腹部。
    “滾滾滾……”瑞梟的臉紅的要滴血。
    “愛你，寶寶。”時放親親瑞梟的後頸。
    。
    暗中安排好一切準備工作後，封眠終於從外麵回來了。
    現在就是明麵上的安排聯合軍演的事了。
    封眠回了別墅，開始審核班榮博等人給的軍演方案和場地安排。
    白鶴不在。
    白鶴這段時間很怪。
    隻會在淩逸出現的時候，變回各種可愛的外形，其他時候，都是以人的外形出現。
    封眠這幾天忙的沾不上床，三天前和小朋友分開後，就再也沒有好好休息過，都是趴在桌子上隨意休息一會。
    他看了一下午的電腦文件，眼睛和腦子都十分疲憊，便順手關了電腦，然後想趴下休息會。
    今晚小朋友估計會來，要有精力一點。
    或許是真的太困了，封眠幾乎是趴了沒到五分鍾，就進入淺眠狀態了。
    沒過一會，門被輕輕推開，踏進一個腳，隨後是整個人形。
    白鶴。
    他此刻是人形外表，看見趴在桌上睡著的封眠後，他頓了頓，又出去了。
    過一會又來了，手裏還拿著一件薄外套，走到封眠麵前後，輕輕蓋在封眠身上。
    白鶴站在封眠麵前，歪著頭打量睡著的封眠。
    銀發如月線，鬆散垂肩頭。
    眉眼融雪月，清潤撒碎光。
    封眠真的有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白鶴慢慢在封眠麵前單膝跪下，然後伸手輕撚起一撮銀發在手心。
    封眠休息很警戒，察覺到動靜後就掙紮著蘇醒了。
    白鶴立馬迅速變形成一隻小狗的模樣，蹲坐在封眠麵前。
    封眠轉頭就看見了白鶴，他頓了下，隨後笑著伸手一撈，把白鶴撈到腿上，“你去哪了啊，這兩天都沒見你。”
    “逸寶說……嗚嗚嗚嗚”
    他話還沒說完，就委屈的滴滴嗚嗚哭起來，本來似乎是想抱封眠，可是又半路忍住了，就委屈的趴在封眠腿上，捂著臉痛哭。
    “……”封眠一愣，微微忍住笑，伸手摸摸，安慰道，“怎麽啦，逸寶說什麽了？”
    難道是上次在沙發上接吻被白鶴撞見了，然後淩逸說的那些話？
    封眠不禁好笑，小家夥怎麽還記心裏去了啊。
    白鶴控訴：“指揮官和逸寶在一起玩，不帶白鶴。”
    “呃……”封眠啞然，這怎麽帶啊，“我和逸寶沒有玩，我們在……”
    封眠想了想，覺得什麽詞匯都不好委婉描述。
    白鶴突然止住哭聲，然後機甲緩緩變形，封眠眉頭微顰，慢慢向後直腰。
    白鶴變幻成了剛剛的人形，坐在封眠腿上，臉慢慢湊近。
    “白鶴。”封眠伸手按住他還想繼續前湊的臉，眸色微凝。
    這個姿勢……很逾越。
    白鶴也就止住還想繼續往前的動作，轉而開口問話，“指揮官，您覺得我存在嗎？”
    封眠眯眼不解，“什麽意思？”
    “我，存在嗎？”
    “我，是誰？”
    封眠轉眸，直直看向白鶴冰冷的機器眼睛，“你存在，你是白鶴。”
    白鶴繼續追問，“是作為白鶴的自我本就存在，還是作為指揮官的軍用機器人依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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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封眠眸色漸沉，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以軍用機器人為依托降生，在我喚醒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有了自我的存在價值，從那時到現在，還有以後的未來，你都完全的屬於自己。”
    “隻是服務於神燈安全局，服務於我。”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價值，是自我價值，不是依托價值。”
    他淡定回應。
    白鶴輕放在封眠手臂上的手指發著輕微紅光。
    他在測謊。
    冰冷機器眼珠後的紅色代碼飛速運轉著，似乎要把封眠這幾句話刻入腦髓，深度解析。
    “其實，在你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當你掙紮於自我存在與否時，你就已經活生生的存在了。”
    “沒必要向外界尋找你存在的證明。”
    “萬物有靈，沒有什麽生靈能把握除自己之外的其他生靈。”
    全部說完之後，封眠抬起手摸摸白鶴的頭，輕聲，“我說謊了嗎？”
    “……沒有。”白鶴呆愣回應。
    白鶴配備的芯片智商很高，他肯定預算了問出這些問題後，他會有什麽結果。
    卻還是毫不避諱的問了出來。
    “指揮官，您覺得，我和人類有什麽區別？”白鶴接著問。
    “你，本質上和人類沒有區別。”封眠回。
    白鶴伸手替封眠攏了攏發絲，語氣幽幽，“那為什麽我不能是人類，我可以獲得一具人類軀體嗎？”
    封眠的眉峰皺起，看向白鶴的眼裏帶上了些疏離，“生靈各有朝聖路，走錯路的生靈，會被規則抹殺。”
    白鶴反駁，“指揮官您說過，打破規則的人才能製定出新的規則，我不想做遵守規則的人，我想做製定規則的人。”
    封眠凝視著他，表情漠漠，“你這句話的語境中，規則指的是人為製定的規則。”
    “我上句話說的規則，是基於每個生靈都能擁有合法生存權力的規則。”
    他挑挑眉，詢問，“我教過你的，這是什麽邏輯錯誤？”
    白鶴回答，“偷換概念。”
    封眠輕笑一聲，微微抬了點下巴，半闔的眸子注視著白鶴，眸中閃著睥睨的自豪。
    白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養了五年的孩子。
    是他一手教大的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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