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夢中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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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皇上又回到了雍親王府,他滿心詫異地看著周遭的布置,不明白自己怎麽上一刻還躺在皇宮的床榻上,怎麽如今卻又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他快速走到湖邊,看見湖麵上自己的倒影,依舊是那副略帶滄桑的模樣,他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正在此時,靜謐的湖麵被微風輕輕拂過,一陣嫋嫋琴音從遠處悠悠地飄來,皇上聽著這久違的琴音,心中猛然想起了什麽,他朝著琴音傳來的方向快速奔去,穿過記憶中的長廊,終於來到他心心念念的地方,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隻見純元皇後一襲粉衣,端坐在一棵梅花樹下,姿態優雅地彈著琴,片片梅花從天空飄落,隨風在空中舞蹈,最後輕輕落在純元皇後的身邊,仿佛形成了一片花海。
眼前的場景美輪美奐,皇上亦是看得如癡如醉,但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唯恐驚擾了夢中人。
片刻後,琴聲漸漸停歇,純元皇後輕輕抬眸,與皇上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見他一副癡傻的模樣,呆呆地望著自己,她臉頰微紅,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隨後將頭瞥向一旁,不敢再看向他。
皇上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純元,待靠近她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純元見他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詫異,她抬眸望向對麵的皇上,柔聲問道:“王爺,為何停下腳步?”
皇上心中滿是苦澀,他強壓著心中的痛苦輕聲回道:“菀菀,我知道這隻是個夢,我怕靠你太近,夢便會醒!”
純元輕輕站起身來,緩步來到皇上跟前,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撫摸著皇上的臉,聲音中帶著些許疼惜,“王爺,既知這是夢,何故怕醒?”
皇上聲音有些顫抖,“因為我怕失去你,我怕一覺醒來,身邊再也沒有你,我怕眼前所有的歡愉,在夢醒那刻全部破碎,菀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他說著一把將純元抱住,緊緊地抱住,哪怕心中清楚這隻是個夢,他也願沉溺夢中,永不轉醒。
純元也緊緊地抱著皇上,將臉輕輕地貼在皇上的胸口,聆聽這他的心跳聲,片刻的溫存後,純元鬆開手,從皇上的懷抱著掙脫出來,滿眼溫柔地看著眼前的人。
“王爺,你如今已經是皇上了,不再是菀菀一個人的倚靠,而是天下萬民的依靠,哪怕菀菀再思念您,也不能自私地將您帶走,皇上,回去吧!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
皇上滿臉悲戚,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哽咽而又帶著無盡的眷戀,“不,菀菀,讓四郎再多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純元靜靜地看著皇上,眼中滿是柔情與不舍,卻又有著一絲堅定,她輕輕抬起手,似是想要撫摸皇上的臉龐,卻又停在半空。
“四郎,回去吧!那裏亦有關心愛護您的人,莫要再辜負了她!”說完,一滴晶瑩的淚從她眼角滑落,宛如墜落人間的星子
她用力推了皇上一把,皇上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變得輕飄飄的,仿佛身後有什麽巨大的吸力,吸著自己往後退去。
無論他怎麽掙紮都徒勞無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後退,他的純元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身影徹底變得模糊,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痛,大聲喊道:“菀菀,菀菀……”
皇上猛然醒來,看見坐在自己床前,一襲粉衣、一臉平靜地甄嬛,看著她那與純元有幾分相似的麵孔,以為自己仍在夢中,他緊緊地抱著甄嬛,口中喃道:“菀菀,不要走!不要留下四郎一人!”
甄嬛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嘴角也滿是不屑,她輕聲開口喚道:“皇上,您醒了?臣妾是甄嬛!”
皇上聽見甄嬛的聲音,猛然驚醒,他鬆開甄嬛,仔細打量著她的眉眼,隨後鬆開了她,環視了一周後,重重歎息一聲,又重新躺在床上,眼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神采。
“莞妃,你怎麽會在這兒?朕這是怎麽了?”
甄嬛見他那略顯頹廢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後輕聲回道:“皇上,您得了瘧疾,已經昏睡三日了,好在有衛太醫的醫治,皇上您這才醒了過來,皇上,您久未進食,先喝杯熱茶暖暖胃吧!”
甄嬛說著將一杯熱茶端至皇上跟前,細心為他喝著,皇上喝了整整一杯後,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他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甄嬛為他忙前忙後,他腦海中忽然想起夢中,純元對他說的話。
“莫要再辜負了她!”
純元說得可是眼前的人嗎?她的長相、性情都與純元有幾分相似,這難道隻是巧合嗎?會不會眼前的人就是純元的轉世呢?雖年紀不太符合,但這世上離奇之事無所不有,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他心中這樣想著,看向甄嬛的眼神就又柔了幾分,他溫聲開口問道:“嬛嬛,這幾日可是你一直在照顧著朕?”
甄嬛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從“莞妃”變成“嬛嬛”,心中著實惡心了一番,她笑著搖搖頭,“皇上,您昏睡了三日,是玉嬪、敬妃、華貴妃和臣妾一同輪流照顧您的。”
皇上聞言,眼中略有一絲失望,他微微頷首,“朕已經沒事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留蘇培盛在這裏伺候就行。”
甄嬛笑著點點頭,“皇上醒了,臣妾也就放心了,您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
誰料她剛準備退下,門口便傳來一陣嘈雜聲,片刻後,蘇培盛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稟告:“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在門口鬧著非要見您!”
皇上詫異問道:“皇後?她不是被朕禁足了嗎?如何會鬧到養心殿來?”
蘇培盛猶豫道:“皇後娘娘聽聞您病了,便鬧著要來見您,奴才們起初是不許的,可皇後娘娘說……說……”
他幾經猶豫,怕觸怒龍嚴,沒有繼續開口說下去,皇上一臉不耐地問道:“她說什麽?”
蘇培盛無奈小聲答道:“皇後娘娘說,皇上您病重,如今宮中,她是六宮之主,隻有她能出來主事,任何人膽敢阻攔,便是死罪一條!”
“大膽!朕還沒死呢,她著急什麽?咳咳……”
皇上怒喝一聲,引發一連串的咳嗽,甄嬛見狀連忙上前為他輕拍背部,皇上漲紅著臉,對著蘇培盛一字一句嗬道:“讓她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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