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眼眸微眯，心中閃過一絲緊張，她沒想到這個曹琴默平日裏看著十分精明，怎麽這時候卻泛起了糊塗？
    她就這樣赤裸裸地看著自己，不是明擺著讓所有人都懷疑自己嗎？她這樣做很難不讓人懷疑，自己是因為甄嬛被禁足，心存怨恨暗中指使她報複回去的。
    皇後心中惱怒，或許她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想拖自己下水好保全她自己，哼！真是愚蠢，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經她的手，並且，就連內務府也是一早就被她安排好了。
    若是事成，便許諾他重金，若是事敗，則將所有的一切都推給曹琴默，自己保他家族一世榮華富貴，曹琴默，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又無任何娘家支撐的嬪妃，拿什麽來威脅她？
    皇後冷笑一聲，直直地對視回去，眼神中滿是警告，她用口型說了兩個字“溫宜”，曹琴默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她想明白一切後，眼神逐漸變得絕望。
    她還沒有來得及承認什麽，蘇培盛便帶著內務府和門口侍衛的供詞來了，他淡漠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琴默，隨後恭敬地將證詞呈給皇上。
    皇上看著長長的供詞，上麵細寫了曹琴默是怎麽分批從太醫院拿藥，又是如何威脅內務府克扣永壽宮的份例，如何下藥到飯食中，又是如何阻止她們去請太醫的，事無巨細，全部記錄在冊！
    皇上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滿臉陰沉，憤怒地將手中的供詞扔向曹琴默，那供詞撞在曹琴默的臉上，又緩緩跌落在地。
    “你這個毒婦！朕看在溫宜的麵子上，幾次三番饒恕你，可你卻不思悔過，甚至變本加厲，竟用如此狠毒的招數來毒害莞妃！簡直是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
    曹琴默苦笑一聲，眼神直直地看向皇上，聲音滿是悲涼道：“皇上，他們說是臣妾做的就是臣妾做的嗎？難道不能是他們聯合起來誣陷臣妾的嗎？”
    “您的心一開始就偏向了莞妃，所以她說什麽您都相信，臣妾說什麽您都不信，為何不能是莞妃與他們串通好了，故意陷害臣妾呢？”
    曹琴默說著眼中滿是淚水，那誠摯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看得都是一愣，若不是有確鑿的證詞，很難相信她會下毒害人。
    年世蘭眉宇間滿是不耐，她與曹琴默相處多年，心中很清楚她是什麽樣的人，心機深沉，最是會演戲，哪怕證據確鑿，她也能狡辯幾分。
    年世蘭冷哼一聲，怒道：“如今都證據確鑿了你居然還在狡辯？看來，得對你身邊的丫鬟嚴刑拷問才行，說不定還能供出更多你做下的惡事！”
    音袖聞言瞬間緊張起來，她渾身哆嗦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心中不停地祈禱，希望自家主子能夠幫幫她。
    曹琴默卻是心中瞬間了有主意，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音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音袖，我待你不薄，我若出事你也難逃一死，你暫且將所有的事情認下，我再與皇後娘娘想辦法保你。”
    音袖聞言滿眼驚駭地盯著曹琴默，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想搖搖頭，可看到曹琴默的口型，當她說出“家人”二字的時候，音袖便知道自己再無退路了。
    她當年進宮無非就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能過的好一點兒，她每個月將自己的月列都寄回了家中，她還有爹娘要養，還有哥哥和妹妹。
    她的哥哥去年才成了親，今年剛給自己添了一個小侄子，自己還沒能送上一份見麵禮呢，怎麽能給他們帶去滅頂之災？
    她眼淚瞬間洶湧而出，心裏也害怕的厲害，但她還是挺直了腰板，朝著皇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皇上，不必再逼問我家娘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所為，我家娘娘也是被蒙在鼓裏，對此事絲毫不知情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音袖，華妃更是怒不可遏，“你這賤婢，以為將所有的事都幫她抗下，她便會平安無事了嗎？真是可笑，莞妃身為一個妃子和你這個宮女又有什麽仇怨？你又為何要對她下手？”
    音袖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珠，一臉平靜地回道：“奴婢跟在我家娘娘多年，屢次見莞妃娘娘出言諷刺或者責罰我家娘娘，奴婢看不下去，於是便心存怨恨，想要伺機報複她。”
    甄嬛冷笑一聲，緩緩開口問道：“就算你對本宮心存怨恨，可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若沒有主子在背後主使，你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如何能有這麽大權力去插手內務府的事？”
    音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她緊咬下唇，片刻後，她再次開口解釋道：“奴婢是沒有那麽大的權利，所以奴婢每次行事都是打著我家娘娘的名號。”
    “嗬！！”
    甄嬛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瞥了一眼皇後，隨後緩緩開口道：“就算你是打著你家娘娘的名號，可你家娘娘也不過就是一個嬪位罷了，若沒有更加位高權重的人在背後支持，內務府和宮中侍衛如何會聽一個小小嬪妃的話，來陷害本宮這個妃位？”
    “這……”音袖神色瞬間慌亂了起來，再也找不到一個理由來辯駁。
    甄嬛冷聲道：“就算你要當替罪羊也得認清是誰的替罪羊才好，別稀裏糊塗地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連害自己的人是誰都說不清楚！”
    音袖更加慌亂起來，渾身都開始顫抖，曹琴默見狀，強忍住心疼，用力擰了一下身邊的溫宜，溫宜瞬間放聲哭了起來。
    她本想利用溫宜來博得皇上的半分同情，可還沒等她開口，甄嬛便一臉心疼地看著溫宜，無奈說道：“可憐公主了，跟著這樣一位可怕的額娘，一定被嚇壞了吧？”
    皇上那原本緩和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看向曹琴默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曹琴默怨恨地看向甄嬛，卻恰好看到她勾起的嘴角，那微微向上的弧度仿佛對對她無盡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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