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戲散人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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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
    皇上徑直走到主座,坐下後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視一圈,最後回到皇後身上。
    “出了什麽事,也勞你如此興師動眾,對莞妃搜宮?”
    皇後佯裝無奈道:“皇上,臣妾也不想搜宮的,隻是,莞妃縱容身邊的人與太監對食,穢亂宮闈,臣妾身為六宮之主,不得不對此事嚴查!”
    “皇後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皇後一臉為難道:“蘇培盛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然應該由皇上處置,隻是這崔槿汐,少不得押入慎刑司,以儆效尤!”
    祺嬪一臉鄙夷道:“皇後娘娘還是太仁慈了,依臣妾看,這崔槿汐如此不知檢點、敗壞宮中風氣,合該亂棍打死,莞妃治下不嚴,也應當施以懲戒!”
    年世蘭瞥了她一眼,冷聲道:“皇上是在問皇後,你多什麽嘴?難道,你還想當皇後不成?”
    “臣妾哪有?皇上,臣妾隻是覺得這崔槿汐膽大妄為,不能輕易饒恕了她,不然日後,她豈不是更加肆意妄為?”
    “是啊!皇上,您是沒看見,從那崔槿汐屋中搜出的東西實在是不堪入目,若不嚴懲,這東西在後宮流傳開來,那還得了?”
    齊妃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皇上見了眉頭緊皺,“你來這裏湊什麽熱鬧?朕聽聞三阿哥前些日子病了,他身子可好了嗎?”
    齊妃見皇上關心起了三阿哥,臉上頓時變得欣喜起來,“皇上,三阿哥如今好多了,您不知道,臣妾見到三阿哥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他整個人都廋得不成樣了!”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用功讀書,直到深夜才肯睡下,臣妾本想勸勸他,可弘時說,他是長子,要多加努力,將來才能為他皇阿瑪分憂……”
    齊妃滔滔不絕地說著,沒注意到周圍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不耐煩,反倒是甄嬛的目光在皇上和齊妃之間流轉,心中滿是驚訝!
    她以前以為,齊妃頭腦簡單,皇上心裏並不喜她,可如今看來,事情並非如此!
    齊妃屢次在皇上麵前提及三阿哥是長子,將來要為皇上分憂的,連她們都能聽出齊妃的意思,皇上又如何不明白?
    若換成旁人,怕是要被扣上覬覦皇位的罪名,可他卻從沒有因此遷怒齊妃,更加沒有猜忌三阿哥。
    況且,在王府時,隻有齊妃和曹琴默能夠平安誕下子嗣,曹琴默是得益於華妃的眷顧,那齊妃呢?
    想來,皇上那時也是極喜愛她的吧?甚至在暗中護著她,所以才讓她平安誕下三阿哥,護著她們母子平安到如今,也難怪,齊妃在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那麽不諳世事、不懂宮中的陰謀算計,連陷害人都是那麽的明目張膽!
    隻是可惜,她終究沒能逃過皇後的算計,一根白綾,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就在甄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皇上終是不耐地開口阻止了繼續說下去的齊妃。
    “你與其在這裏湊熱鬧,倒不如回去多煮些滋補的湯給三阿哥送去,也免得他再因為讀書傷了身體!”
    齊妃聞言眸光瞬間亮起,“真的?臣妾能去看三阿哥了嗎?”
    皇上無奈,“你是他額娘,如何不能去看望他?”
    “是是!臣妾這就去看望三阿哥,不……臣妾這就回去煮湯去!臣妾告退了!”齊妃笑著向皇上和皇後行了禮,然後匆忙轉身離去了!
    殿內的氛圍被齊妃這麽一打岔,不如之前那樣的劍拔弩張,連帶著皇上的心情也不複來時那般煩躁。
    他重新看向一旁不耐的棋嬪,冷聲問道:“祺嬪,你平日裏對待下人都是這般狠辣嗎?也難怪你日日夢魘了!”
    祺嬪震驚地抬眸,她不明白齊妃剛才囉裏囉嗦地說了那麽一大堆,皇上都沒有惱怒,怎麽反而怪起了自己?
    她剛想開口解釋,皇上便又將目光移向皇後,重重歎息一聲,“存天理,滅人欲!皇後,這便是你心中所想嗎?”
    “是!臣妾覺得,在臣妾眼皮子底下出現這種事情,臣妾不得不嚴查,明朝的江山大半毀於此,臣妾覺得做奴才的,是要存天理滅人欲,方能安心侍主!”
    “臣妾也認為應當嚴懲蘇培盛和槿汐,這樣既能保住皇家顏麵,又能肅清後宮,所以臣妾不得不秉公辦理,以安人心!”
    “嗯!”皇上頷首,目光看向甄嬛,沉穩問道:“莞妃,此事你怎麽看?”
    甄嬛上前一步,並沒有直接戳破自己已經為槿汐和蘇培盛求得恩典的事,而是說起了其它。
    “皇上,孟子講,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可朱熹卻說,存天理、滅人欲,可見朱熹確有不通人情之處!提出此話的人,必定是一個無情之人!”
    “槿汐曾侍奉過純元皇後,她常常與臣妾提及純元皇後是如何寬厚待人的,純元皇後對待一個小小的婢女都能施以援手,臣妾想,若是今日,純元皇後在,她必定不會說出‘存天理、滅人欲’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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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聽她借純元皇後之名暗示自己無情,當即怒火中燒,怒視著甄嬛,她剛想開口,就被皇上打斷了。
    “純元向來與人為善,她從不苛責下人,也不輕視他們,自然不會說出這般無情的話來!”
    皇後聞言,滿腹的話語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的心逐漸被冰凍,甚至開裂碎成千萬塊兒,她就知道,在皇上心中,自己連純元皇後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她強壓心中的酸楚與憤怒,“皇上,崔槿汐與太監對食實屬穢亂宮闈,莞妃也的確治下不嚴,若不對她們施以懲戒,如何能服眾、能安人心啊?”
    “罰,自然是要罰的!崔槿汐與蘇培盛,皆罰俸祿一年,以儆效尤!”
    “皇上,這樣的懲罰也未免太輕了吧?”
    皇上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此事,朕早已知曉,莞妃早就為他們二人向朕求過恩典了,是朕允他們私下來往的!”
    “隻是朕沒想到,皇後會揪著此事不放,還妄圖用宮規來壓著朕,既如此,今日,朕就將崔槿汐指給蘇培盛為妻!皇後可還有異議?”
    皇後眉頭緊蹙,眼中滿是不甘,她似有什麽話要說,但終究什麽也沒說,自嘲地笑了一聲,“皇上聖明,臣妾沒有異議!”
    “此事到此為止!”皇上說罷便起身離開了,祺嬪滿眼不甘地看向皇上的背影,最終也沒再敢說一個字。
    敬妃輕吐了一口氣,年世蘭也是一臉得意,“皇後娘娘可還有什麽指示?”
    皇後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隨後起身離開了!隻是在即將踏出門口時,冷聲說了句,“你們別得意的太早,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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