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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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愈發冷了,凜冽的風如冰刀般割著空氣!
    皇後自從被禁足後,宮中嬪妃自然也不用早起去景仁宮請安,原本就不熱鬧的宮殿,如今顯得越發冷清了!
    夜晚,明月高懸!景仁宮的每一處角落都被鋪上了一層薄霜,皇後一襲單薄的素衣,靜靜地倚靠在門前,她微微仰頭,目光癡癡地凝望著天上的明月,眼神中滿是化不開的落寞與哀傷!
    剪秋拿著一件毛茸茸地披風,輕輕地為皇後披上,“娘娘,夜晚天涼,您還是進屋歇著吧!”
    “剪秋,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不知它高懸於蒼穹,是否也如本宮一般覺得孤寂難耐?又到了十五了,以往皇上都會來看望本宮的,哪怕隻是遵循祖宗定下的規矩,隻是簡單地陪本宮用膳,他也會來的,可如今……”
    “如今皇上怕是真的惱了本宮了!可本宮又有什麽法子呢?本宮隻是想快些有孕,想早一點兒給皇上誕下皇子罷了!”
    “若非本宮深愛皇上,又豈會拿自己和大阿哥的身體來冒險?為何皇上就是不明白呢?他心中怪著本宮,那本宮又該去怪誰呢?”
    剪秋眼中滿是心疼,她如何不知皇後的心酸與苦楚?可這一切不過都是造化弄人罷了!若皇後不曾身子受寒,也不會難以有孕,若純元皇後不曾入府,皇上對皇後定然如從前一般恩愛,皇後也不會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可惜!世事無常!
    皇上從來都不懂皇後,隻是一味地怪罪!隻有她知道皇後這些年的不易,她從小便跟在宜修的身邊,跟著她一起受盡了冷眼,嚐盡了艱辛!
    雖說宜修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庶女,本應享受榮華富貴,一生安樂無憂的,可偏偏她的父親重男輕女,宜修的額娘隻是她阿瑪的妾室,一生隻生了她這個一個女兒!
    這也導致她額娘在府中並不受寵,小小的宜修也跟著備受冷落,她看著自己的額娘日日守在門前等她的阿瑪,從天黑等到天亮,卻始終等不來他的身影!
    她額娘日日以淚洗麵,常常告誡宜修,將來嫁人一定不要再當妾室,哪怕嫁給寒門小戶,也要當正妻!
    可她那樣的家世,她阿瑪怎允許她嫁給寒門小戶?她們這些庶女哪裏有選擇的權利?她此生注定要成為她阿瑪穩定家族的工具!
    可她偏偏不認命!庶女又如何?她偏要自己掌握自己命運!她刻苦學習,努力習字,學習如何察言觀色,如何在她阿瑪麵前不露痕跡地表現自己!
    可上天仿佛偏要和她對著幹,她明明已經很優秀了,可她阿瑪眼中始終沒有她,隻因她的嫡姐,柔則!
    她不僅長得傾國傾城,還多才多藝,性格溫柔善良,所有人都誇讚她的美好,從來不在意自己,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為此,她學著討好她這位嫡姐,投其所好,漸漸地,兩人關係倒越來越好,也因著柔則的原因,她阿瑪終於注意到她這個庶女。
    後來,她利用柔則成功引起了德妃的注意,日後也成功嫁入王府當側福晉,雖然隻是一個側福晉,但她相信,終有一天,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當上嫡福晉的。
    當聽到王爺承諾的那句“隻要你生下王府的第一個孩子,就抬你做嫡福晉”,她怎能不心動?
    可偏偏她的身子因為小時候常常受欺淩,大雪天曾被人推入湖中受了寒,導致她難以有孕,這讓她如何甘心?
    她是不得已才踏上了這條路,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可到頭來,一切都成了她的過錯,她成為了他眼中,不擇手段的毒婦?
    一滴淚從皇後眼角滑落,瞬間的溫熱過後,臉頰隻剩下刺骨的冰冷,皇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額娘,女兒如今是皇後了,可為何女兒仍舊和您一般,要苦苦等著自己的夫君歸來,從天黑等到天亮?卻還一直等不到他的身影,這究竟是為何啊?”
    皇後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這是自她的弘暉離世後第一次痛哭,她以為那天早已將一生的淚水都流幹了,沒想到身體裏仍有這麽多的淚水。
    剪秋見皇後痛苦欲絕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若有可能,她恨不得替皇後承擔了所有痛楚。
    “娘娘,皇上不值得您如此待他,您才是她的妻子,他怎麽能這麽對您呢?”
    “色衰而愛馳!皇上身邊站滿了年輕漂亮的美人,他哪裏還會在乎本宮?本宮如今真是怕啊!怕終有一日,這皇後之位本宮也要拱手讓人了!”
    皇後說著,突覺得頭上一陣刺痛,她痛苦地扶住額頭,語氣中滿是疲憊與破碎,“剪秋,本宮的頭好痛!”
    “奴婢扶您進去歇息!”剪秋連忙攙扶著皇後,小心翼翼地朝著殿內走去!冰涼的月光照在她們身上,顯得無端地淒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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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壽宮中,燭火搖曳,光暈柔和地在室內彌漫開來,甄嬛身著一身月白色常服,姿態慵懶地坐在榻上與皇上下棋。
    窗外,明月高懸,如水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戶,輕柔地灑落在甄嬛的麵龐上,她那姣好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柔美,皇上竟一時看呆了,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能落下!
    “皇上,皇上?”
    皇上聽到甄嬛的聲音,猛然回過神來,他將手中的棋子輕輕放回祺盒中,清了清嗓子說道:“朕今日累了,這祺就下到這兒吧!”
    甄嬛笑著頷首,隨後起身跪坐在皇上身邊,輕輕為他按摩著頭部,柔軟的觸感,讓皇上有片刻失神!
    “嬛嬛,朕一直期盼著你能有身孕,生一個屬於咱們的孩子,可你進宮已經許久,為何還是遲遲未能有孕?”他輕輕握住甄嬛的手,言語中滿是遺憾!
    甄嬛心中惡心至極,麵色卻不得不佯裝傷感,“臣妾何嚐不想擁有和皇上的孩子,隻是……臣妾福薄,此生怕是難以如願了!”
    “你是朕最寵愛的妃子,誰敢說你福薄?若老天執意不肯賜你一個孩子,那朕便賞你高位賜你貴妃!絕不讓任何人輕視於你!”
    皇上沉思片刻說道:““莞”這個字不好,朕也不想讓你想起從前種種不愉快之事,嬛嬛,咱們重新開始!”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就取個熹字,為光明燦爛之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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