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
    皇上怒視著果親王，“從前一副不爭不搶的閑散模樣，如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做出通敵賣國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若是皇阿瑪在世，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曾經那般疼愛你。”
    “可你憑什麽以為，單一個準葛爾朕就會怕了你？即便準葛爾不退兵，朕也不懼，朝中有的是能與之抗衡的良將。”
    “朕先殺了你，再派人去抵禦準葛爾，或者許以重利，與之談和亦無不可，老十七，讓準葛爾退兵並不是非你不可。”
    “嗬嗬……皇兄，你能想到的，臣弟如何想不到？”
    果親王淡然一笑，“隻是那摩格欠了臣弟一條性命，又是臣弟扶持他登位，他們準葛爾部最是看中恩情，這份恩情可不是皇兄隨隨便便可拿來談判的。”
    “況且，臣弟許諾給準葛爾的是整個大清，若臣弟明日沒有平安回去，臣弟的親兵便會打開雁門關的大門迎準葛爾入京，皇兄即便有再多再猛的良將，也為時晚矣！”
    “你……”皇上怒氣衝天，指尖青筋暴起，用力拽緊果親王胸前的衣服，目光凶狠地瞪著他。
    果親王不甘示弱地回瞪著皇上，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互不相讓，片刻後，皇上猛地鬆開果親王的衣服。
    “好，很好！”
    “你果然長進不少，隻是，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殺了熹貴妃和你的一雙兒女嗎？”
    果親王目光冰冷地看向皇上，聲音略帶癲狂，“皇兄若敢動她一分一毫，我便帶兵踏平這京城，讓大清斷送在你這個昏君手中，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強娶弟媳、戕害手足，讓你背負世世代代的罵名！”
    “皇兄若敢傷她，臣弟即便是死，也要拉著皇兄和你的所有子嗣，你所珍視的一切，引以為傲的一切做墊背，讓整個大清為我的嬛兒陪葬！”果郡王因憤怒脖間青筋暴起，顯得下顎的那道疤越發猙獰。
    “咳咳……咳咳咳咳……”皇上被他那凶狠的表情與話語，氣得氣血翻湧，引發一連串的咳嗽。
    他感到喉頭一股血腥，立刻用繡帕掩住了口鼻，一陣咳嗽過後，繡帕上有斑斑血跡，他眉頭緊蹙，眸中滿是悲涼。
    他老了，身子也越發不行了，可眼前之人正是年輕氣盛之時，自己親手養肥了這頭惡狼，如今，終於要被他反撲了。
    他知道，眼前之人若不死，將來便是比年羹堯更凶猛的野獸，可如今處死他，大清江山便真的葬送在他的手中，這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決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
    皇上不動聲色地看著果親王，腦海中卻是不停地思索著對策。
    果親王亦看到了那繡帕的血跡，輕歎一聲說道：“皇兄，其實你我大可不必鬧到如今這地步，我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若不是萬不得已，怎會甘心做大清的罪人？”
    “你放嬛兒出宮，臣弟保證，在你即位期間，準葛爾絕不來犯，大清也絕不會出現動蕩，等你的皇子繼位後，臣弟便交還所有兵權，絕不與他為難。”
    “臣弟對那皇位半分興趣也無，我隻想與嬛兒過一世平平淡淡的生活，隻想與她相伴一生，僅此而已！”
    皇上並未開口說話，他將那帶血繡帕揉成一團，緊緊握在手心，腦海中不停地浮現著與甄嬛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本以為在江山麵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割舍掉甄嬛，一個女人而已，如何能與大清江山相比。
    可同意的話語卻梗在心間，遲遲未能說出口，或許是自己不願承認敗了給了果親王，或許是自己舍不得甄嬛。
    總之，他拒絕了！
    “老十七，你明日一早便可出宮，繼續留在京城也好，回到邊關也罷都隨你，隻是熹貴妃，必須留在宮中。”
    果親王擰眉，“皇兄，你這是決定好了，要棄大清的江山於不顧？”
    皇上目光平靜地看著果親王，緩緩開口道：“你不必利用大清江山來威脅朕，你應當也看見了，朕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
    “你若將朕逼急了，朕便先殺了你，再殺了熹貴妃和你們的一雙兒女，包括你的額娘和她的雙親。”
    “至於這大清的江山，朕能守則守，守不住也是朕的命，背負罵名也好，遺臭萬年也罷，朕都認了！”
    “朕這一生，最厭惡受人脅迫，老十七，你若不顧熹貴妃的性命，執意與朕拚個魚死網破，朕也不懼！”
    “但朕並不想走到那一步，將朕好不容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準葛爾那些賊子，他們不配！”
    “所以，朕要與你做一個交易！”
    皇上緩了緩，強壓下喉嚨的癢意繼續說道：“朕放你出宮，你讓準葛爾退兵，以三年為期，你鎮守邊關不得回京，三年後，朕放熹貴妃離宮。”
    “三年時間太長，臣弟等不了那麽久，就一年，一年後臣弟會領兵前來親自接嬛兒出宮，她若平安出宮，臣弟便退兵，此生永不入京。”
    “可若是她出了什麽意外，臣弟便會踏平這京城！”
    皇上眉頭緊鎖，看著果親王那毫不退縮的目光，心中一陣恍惚，曾幾何時，他們是最親近的兄弟，一起下棋、品茗、鑒賞字畫。
    可如今，卻劍拔弩張，恨不得將對方除之而後快。
    一年時間，雖短了些但也夠他重新布局了，隻要準葛爾退兵，解了燃眉之急，至於果親王，一年時間足夠自己除掉他了。
    皇上重重歎息一聲應了下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欲轉身離去，背後響起果郡王略帶威脅的聲音。
    “對了，皇兄，別告訴熹貴妃臣弟已經記起了一切，也別告訴她我們之間的約定，臣弟不願她日日活在恐慌與不安中。”
    “這一年時間，還望皇兄善待她！”
    皇上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雙手不自覺的握拳，自他繼位後，還未受過此等屈辱，且讓他先得意吧，自己遲早有一天讓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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