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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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厲延貞,聽到曹主簿對他的評價。恐怕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附聲相應。且,對其感激不已。
    自從都梁山之後,卻被這件事情困擾著。
    他雖然理解這個時代的文人,卻不代表著,自己想要在這種時候,成為出頭鳥。
    曹主簿的評價,厲延貞並沒有聽到。
    他到了謝府之後,謝康很是驚訝,自己午後才從厲家離開,他怎麽現在又來了?
    看到厲延貞的時候,謝康很是緊張。此時,厲延貞突然出現,隻能夠說明,是他有事情。
    厲延貞也並沒有隱瞞,將自己在府衙前,遇到曹主簿和張俊的事情,對謝康講述了一遍。
    謝康聽了之後,麵色頓時沉了下來。臉上歲月留下的溝壑,更加的緊湊。
    “曹台智此人,心思非常的縝密,且性情頗為陰鷙。在主簿位上十數年,最少數十人,慘遭其害。盱眙人,稱其為狐虺。”
    聽到狐虺這個稱號,厲延貞就明白,盱眙百姓對曹台智,定然是恨之入骨。
    如狐狸般狡猾,如毒蛇般狠毒。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善類。
    厲延貞想起,麵對曹台智時的情形,心中不由的在激靈一下。
    笑麵虎,就是說的這種人。
    謝康很是為厲延貞擔憂。
    曹台智這個人,一旦被他盯上的話,就很難以擺脫的。更為憂慮的是,曹台智對厲延貞,如心有不軌的話,定然會刻意針對,陰謀行事。
    厲延貞如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落入其圈套之內。
    厲延貞同樣心中驚醒,今日後來沒有去尋馬行徼,看來是正確的。
    曹台智既然心思縝密,定然會懷疑,自己在府衙前出現的情況。
    如若被他知道,自己是和馬行徼見麵。以曹台智的行事,必然會有所猜疑,必然會給馬行徼,帶來不可預估的危險。
    厲延貞現在擔憂的是,當時在府衙門前,馬行徼見到自己,和曹台智在一起。
    不僅擔憂馬行徼誤解,還派他貿然的和自己解觸。
    在見過曹台智,以及聽了謝康介紹之後,厲延貞心中莫名的感覺,自己已經被曹台智給盯上了。
    離開謝府,返回水井巷厲宅之時。厲延貞不知是心中疑惑,還是過於謹慎,總是感覺,身後有人跟隨。
    然而,他數次警惕觀察,都未曾發現,有任何的異樣。
    心中苦笑,看來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
    難道一個曹台智,就讓自己畏懼了不成?雖說,重生以來,就想要躲避揚州之亂。低調,卻不是要做無膽鼠輩。
    厲延貞心中恍然,此前自己似乎,過於謹慎。處處小心謹慎,卻處處掣肘。
    上一世,厲延貞就是一個低調之人。無論遇到什麽事情,能躲就躲,從不主動。這樣的結果,雖然沒有什麽災禍,卻是一生碌碌無為。
    唯一一次,熱血衝動,也落了個生死魂穿。
    厲延貞內心之中,同樣是想要,平凡的過完這一生。然而,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之後,他內心之中,似乎有一道縫隙,正在逐漸的鬆動。
    而此時,心中對自己的自嘲,似乎將這道縫隙,驟然的撕裂。
    我是想要一生的平安,想要奉養阿翁,無災無患。然而,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擁有著他人超前的意識。為何,我還要低調下去。
    厲延貞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淩駕於,這個時代之上。更不會認為,自己有機會,能夠如同後世小說那樣,成為舉足輕重,甚至謀取天下的巨擘。
    他想要的,隻是能夠隨心所欲地,平安快樂生活就已然可以了。
    都梁山上,自己觸景生情,誦出《清明》。難道說,就因為駱賓王和魏思溫所見,自己就必須藏頭露尾不成?
    大丈夫生於天地,隻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難道說,名士遞出的橄欖枝,自己就需要接受才成嗎?即便拒絕,且看又能奈我何?
    心中豁然,厲延貞不覺挺了挺身,大搖大擺的向厲宅行去。
    水井巷街口,一個身著武侯衫的人,盯著厲延貞走進院中。隻見他臉上浮現畏異笑容,隨後便轉身離去。
    厲延貞回到家中,見到馬行徼正端坐屋內,不由一愣。
    馬行徼在府衙門前,看到厲延貞之後。並沒有返回親仁坊,而是直奔厲宅而來。
    看到曹台智的時候,開始他確實心生警惕。
    不過,當時看到厲延貞,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便瞬間打消了疑慮。
    他也瞬間意識到,厲延貞出現在府衙門前,恐是來尋他的。因此,他才會出現在厲宅之中。
    厲延貞雖然,才剛有了一番心理建設。但是,見到馬行徼之後,神色不由的緊張起來。
    “馬班頭,你何時來的?沒被人發現吧?”
    見厲延貞緊張樣子,馬行徼很是錯愕。轉瞬便明白,厲延貞心中,有何擔憂之處。
    他輕鬆的笑著道:“厲郎不必多慮,在下是兩個時辰前過來的。並沒有人知道,我到宜德坊來。”
    聽到馬行徼的解釋,厲延貞頓時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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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行徼既然說,沒有人知道他前來宜德坊,就一定是真的。
    這盱眙城四坊二裏,沒有馬行徼他們不熟悉的地方。雖然有坊牆隔離,但是厲延貞相信,如果馬行徼不想從坊門進來,同樣有辦法做到。
    “你今日何以到縣衙?”
    馬行徼心中雖已釋然,卻不能說,真的沒有隔閡。畢竟,他看到了,厲延貞和曹台智在一起。
    馬行徼麵上,雖沒有任何變化。厲延貞還是從對方眸光中,看到了一抹的疑色,一閃而過。心中苦笑。
    “小弟前去府衙,正是為尋找大兄。今日,老師曾到訪,謝四郎後來前來告知,李澤亮今日前往謝府造訪。他向老師發出邀請,過些時日,李澤亮等人將要宴請城中士紳豪商。大兄前次曾言,有人探聽到李澤亮等人言及此事,小弟想要拜托大兄,探聽出李澤亮等人設宴的真實意圖。”
    馬行徼麵色緊繃,心中同樣疑惑,李澤亮等人,此舉目的為何。
    “此事,我依然吩咐人去辦。隻是,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
    厲延貞沒有想到,馬行徼早已關注此事。
    沒有能夠打探出來消息,就更加的說明,此事定然非比尋常。
    如此簡單的宴請,何以會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厲延貞認為,李澤亮等人所圖,不是為財,就是要控製,盱眙這些有話語權的人。
    如果為財的話,那還好說,起碼謝康等人,不會有什麽危險。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危險了。
    “大兄,小弟今日見到了主簿曹台智,恐怕隨後一段時日,會受到曹台智的關注。這段時間,如非必要的情況,你我二人還是不要過多接觸。以免,讓曹台智有所察覺。”
    馬行徼點點頭,眉頭卻蹙著道:“曹台智此人,很是陰險。你被他盯上的話,恐怕少不了一些麻煩。”
    “大兄放心,老師已經提示過了。有了今日的見麵,隨後李澤亮他們,或許會登門。此前,我就已經考慮,趁此機會接觸一下,或許能夠探聽出一些消息來。”
    “不行!”
    馬行徼聞言,頓時就急了,毫不猶豫的反對。
    “太危險了。他們那些人,又豈是你能夠應對了的。”
    厲延貞溫顏一笑,道:“大兄多慮了。老師曾告知我,李澤亮他們,是受駱大人和魏大人所托,想要舉薦我到英國公麵前。有這兩位名士在前,他們也不敢,對我有何不軌。”
    厲延貞的話,讓馬行徼沉靜下來。
    正如厲延貞所言,李澤亮他們,不過是受命行事,應該不會,對厲延貞有所傷害。
    此外,他和厲延貞之間的行事,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今後隻要謹慎行事,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和厲延貞之間有來往。想必,對厲延貞來說,接觸李澤亮等人,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入夜之後,馬行徼悄然離開厲宅。他沒有從宜德坊坊門出去,而是從水井巷盡頭,不知什麽地方翻越了出去。
    對於厲延貞,要接觸李澤亮的事情。馬行徼後來,並沒有在反對。隻是,一再叮囑他,小心的同時,他們二人暫且不要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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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延貞預料的沒錯,在見到了曹台智後,李澤亮定然會出麵的。
    不過,讓厲延貞感到奇怪的是,李澤亮出麵,卻是在半個月之後。期間,無論是曹台智,還是蕭惠他們,都沒有在出現過。
    半個月時間以來,厲延貞也沒有和馬行徼接觸過,後者通過田壯,送過幾次消息過來。
    李澤亮出現,是中秋之後的事情。
    他並沒有直接登門,而是如以往般,先行到謝府造訪,通過謝康提出要見厲延貞。
    這次,謝康並沒有再推諉。畢竟,曹台智已經見到了厲延貞,再推諉的話,難免會讓他人生疑。
    謝四郎前來傳喚之時,厲延貞心中錯愕。沒有想到,時隔半個月,李澤亮還是出現了。
    在謝府,第一次見到李澤亮。
    此人看上去,應該三十歲左右,頭戴璞頭,身穿翻領長衫。見到厲延貞之時,臉上露出何曦笑容,給人一種自然親近的感覺。
    “小民厲延貞,見過老父母!”
    李澤亮身為盱眙父母官,所以被稱為老父母。如果是,有些身份之人,則稱明府或縣令。
    “厲郎君不必多禮。”
    李澤亮親和的抬手虛扶,上下打量著厲延貞,讚歎道:“數日前,魏思溫大人曾來信,言及厲郎是否又有佳作所出。過些時日,魏、駱二位大人,要和英國公等人,在揚州以文會友。魏大人,正要將郎君佳作,推薦給英國公等人。今日造訪謝翁,幸聞郎君佳作《與謝師茶宴》,這才拜托謝翁,一睹我盱眙才俊風采。”
    他又轉向謝康,拱手道:“本官,還要恭賀謝翁,教導出如此才俊,實乃我需要之大幸。”
    “明府過獎。小徒能夠得明府讚譽,實乃他的榮幸。”
    此時的厲延貞,雖然麵色如常。可心頭,卻依然是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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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之會,就要發生了嗎?
    厲延貞現在很是疑惑,李敬業之亂,是從揚州之會開始的。
    可是,自從在都梁山,見到駱賓王和魏思溫。盱眙城中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隱隱約約,有生亂的前兆。
    難道說,曆史上所謂的揚州之會,並不是無意之中形成的。
    曆史上言及,正是因為,李敬業和駱賓王等人,在仕途上的失意,才令他們萌生了舉兵的意圖。
    可是,盱眙發生的情況,卻又太像是為起事做準備。
    “厲郎君,本官受魏大人所托,希望你能夠前往揚州相會。不知,厲郎君是否能夠成行?”
    厲延貞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揚州之會,怎麽會有自己的存在?
    他非常肯定,揚州之會當中,決然沒有一個姓厲的人存在。
    如此想來,豈不是有些事情,已然改變了。
    雖說,厲延貞不能夠確定,曆史是否真的發生了改變。
    卻非常清楚,揚州自己是絕對不能夠去的。
    一旦去了揚州,那自己可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隻要跟李敬業的名字牽連到一起,最後絕對會,成為那位遠在東都太後的眼中釘的。
    厲延貞可不想,讓那位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什麽好事情。
    李澤亮的話,不僅讓厲延貞感到震驚,就連謝康等人,也很是驚訝。
    當然,他們所驚訝的,是和厲延貞不一樣的。
    在他們看來,厲延貞能夠受到李敬業等人的邀請,就等同於,躋身於另一個層次了。
    可想而知,厲延貞如何,能夠和這些名士,以文會友而交。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謝康雖然心有疑慮,當聽到此言的時候,眼前還不覺一亮。
    “多謝老父母,魏大人抬愛。隻是,小民數月前失足落水,此後身有頑疾。此時若是遠行,恐阿翁會不放心。小民與阿翁相依為命,實不忍阿翁擔憂。還望老父母和魏大人能夠恕罪。”
    厲延貞猶豫一番拒絕,讓李澤亮眼中閃過一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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