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女皇初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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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行徼並不是,有意恐嚇厲老丈,他確實是得到了叛軍前來的消息。就在今日早晨,馬行徼接到了,昨日先一步離開的李元良和狄光遠,派人送來的消息。
    李敬業確實派別將尉遲昭,率五千叛軍,直奔盱眙而來。不過,非是從山陽來,而是從揚州疾馳而來。
    同時,楚州首府山陽縣,楚州司馬李崇福,在得到了逃離到山陽的蕭惠,稟報的消息之後,也征召了兩千人馬,前來攻打盱眙。
    如此說起來,接下來,盱眙所麵對的敵軍,將會達到七千多人。盱眙城中,此時能夠組織起來的人馬,不過一千多而已。
    這一千多人當中,還有三百多被圈禁起來的囚徒軍,以及劉行舉組織起來的地下潑皮勢力,全部都算在內。
    至於說,那些被馬行徼強行征召的顯貴之人。雖說,很多人已經將家中,一部分的仆從送了過去。但是,他們卻並未,真正的全力支持。送出去的那些奴仆,不過都是下等仆從而已。
    至於說,劉行舉此前所言,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那些顯貴子弟。他們更是,連出現都未曾出現過。
    從昨日縣衙散去之後,劉行舉和馬行徼,已經多次接到城門稟報。很多顯貴們,試圖帶著親眷逃離盱眙。不過,都被劉行舉他們,采取強硬的手段,直接給抓了起來。
    一連直接抄了五六家顯貴之人,這才算是讓盱眙城中,那些心懷僥幸的人,不敢再試探下去。
    雖然,這些人不再試圖逃離,卻也沒有,準備應召登城據守。
    所以,在聽說了,厲阿翁想要帶厲延貞,離開盱眙的時候。馬行徼不僅擔心,他們出城的安全。同時,也擔憂,如果厲延貞他們真的出城,被其他人所得知的話,定然會引起這些顯貴之人的反抗。
    那樣的話,本來不太平穩的盱眙,恐怕在叛軍出現的那一刻,城內就先出現動亂了。
    厲阿翁本來,聽到叛軍出現的消息後,臉上便出現了恐慌的神色來。不能出城,他們就無法離開,厲延貞就難免會被征召,前往登城據守。
    不過,在聽到馬行徼說,他們要給厲延貞,派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作為仆從的時候。雖說,並未顯得十分欣喜,眼眸中閃現的光澤,還是看得出來,他內心的感激之意。
    厲延貞就更加的驚訝了,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關愛。可是,對於給自己送保鏢,他還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特麽的!這是看不起自己吧?
    厲延貞心裏狂噴,給自己送保鏢來,明顯是這兩個家夥,認為自己的身手太差。
    心中雖然吐槽,厲延貞還是十分好奇,這兩個人送給自己的是什麽人。這個時候,一直低著頭,胸前抱著兩把,兩尺左右月形彎刀,默默無聲,站在劉行舉身後的孟阿布,便引起了厲延貞的注意。
    三人剛進來的時候,厲延貞就注意到了此人。隻是,此人身上衣著,並非漢人服色。厲延貞便以為,是馬行徼或劉行舉,那個人的異族仆從。
    聽到馬行徼說,要給自己贈送一個保鏢。厲延貞第一感覺,應該就是此人了。
    讓厲延貞感到好奇的是,這個家夥看上去,很是清瘦了些。而且,從他露出的膚色來看,還顯得有些白皙,是那種蒼白之色。
    他默默無聞的站在那裏,如果不是馬行徼的話,很有可能,厲延貞都快要忘記,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了。
    不過,從他抱著雙刀的樣子,看上去是有點逼格。但是,僅從逼格上,卻無法確定,他就真的是個高手。
    見厲延貞的目光,在孟阿布的身上打量,劉行舉麵露蔚然笑容,道:“延貞兄弟,此人便是送與兄弟的仆從之人。他本是西南飛頭蠻人,幾年前跟隨了我。”
    果然是蠻夷族人。厲延貞聽到劉行舉的話,麵色如常,依然打量著孟阿布。而一旁的厲老丈,聽到是蠻夷之人,臉上露出了謹慎之色。
    他可是,對劉行舉的這個推薦,並不認可。雖心有不悅,但厲老丈未提出來。
    “不知這位壯士,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厲延貞拱手一揖,向孟阿布問道。可是,對方依然低著頭,讓他感到很是驚奇。
    “孟阿布。”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生硬。這讓厲延貞感覺,這個家夥恐怕很難溝通,從他進門之後的沉默。讓厲延貞感覺,這人恐怕有點,上一世人們常說的自閉症。
    “延貞兄弟,切莫誤會。阿布,一直以來,都是非常沉默寡言之人。”
    劉行舉見厲延貞眉頭微蹙,以為他對孟阿布,剛才的態度不悅,便匆忙解釋道。
    “大兄,不必解釋。小弟隻是感覺,阿布的沉默之中,似心中有積鬱之情。或許,阿布兄弟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
    “彩!兄弟,果然非同常人!”
    厲延貞的話剛落下,劉行舉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喝彩。
    依然低頭沉默的孟阿布,這個時候,也愕然的抬起頭來,看向厲延貞。後者,從他那散亂的發跡之間,看到那雙帶有黯然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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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被自己的話,擊中內心的往事,一抹亮光一閃而過。孟阿布隻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厲延貞,就再次低下頭去。
    對這樣的人,厲延貞清楚。如果,不了解他的過往,最好不要刻意的評斷,否則可能適得其反。
    不過,雖說不清楚,這個孟阿布身手是否真的了得。厲延貞卻對他,產生了興趣。
    轉身走到厲阿翁身邊,對他說道:“阿翁,現在劉大兄送來阿布兄弟。有他的保護,您應該放心孩兒的安危了吧?最主要的是,叛軍已經接近盱眙,我們如果出城的話,真的很大可能,會落入到叛軍手中。孩兒還擔心,如果蕭惠也在叛軍之中,那我們才真的是羊入虎口呢!”
    聽厲延貞的一番說辭,本來就有些猶豫不定的厲阿翁。終於,還是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先行留下來。不過,他央求馬行徼和劉行舉,想要免除厲延貞的征召。
    厲延貞見兩人一臉的苦澀,便明白,阿翁此舉,有些為難他們了。隻不過,他也不想,再讓阿翁憂心,便托詞將他給支開了。
    從這天開始,孟阿布就成為了,厲延貞身邊的隨從。在沒有見到,孟阿布出手之前,厲延貞心中並不服氣。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沉默寡言的孟阿布,身手絕不是,了得二字就可以形容的。
    神都洛陽,太初宮觀文殿。
    大殿丹陛之上,龍椅上端坐著一位,宛如四旬左右的美婦人。然而,她真實的年齡,到今年已經是整整六十高壽了。雖然,六十歲的年齡,但是從外表之上,卻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如果厲延貞在這裏的話,一定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會是後世盛傳的“千古女帝”武則天。
    女皇麵色沉鬱,令丹陛下的大臣,噤若寒蟬,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來。
    “朕,兩日前令眾卿商討,如何剿滅李敬業等叛軍之事,今日可曾想出對策來?”
    女皇沉聲發問,這些大臣卻個個低頭不語,無人敢於回話。
    “哼!”
    過了好長時間,都未見有人出班回話,女皇麵色更加的陰沉下來。她的一聲冷哼,讓丹陛下的臣子,不由的打個了個寒顫。
    “朕,爾等平日,皆自稱能才之士。今日,不過宵小作亂,便讓朝中百官束手無策了嗎?”
    見眾臣依然不為所動,女皇的目光,轉向丹陛近前的裴炎身上。
    裴炎年約五旬上下,滿殿之上,或許此時隻有他,麵色如常。作為兩朝老臣,更是先帝高宗的托孤之臣,裴炎自有其威望。
    “裴卿。”
    “臣在!”
    麵對女皇點名,裴炎依然平靜如常。
    “裴卿,對剿滅叛軍之事,可有善策?”
    裴炎麵色如常,抬起頭,看著龍椅上端坐的女皇,一時並沒有馬上回答。女皇對此,並無責怪之意,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同樣盯著裴炎,等待著他的回答。
    “陛下!”
    裴炎過了一會兒,才捧著手中象牙笏躬身一揖,道:“皇帝現已年長,依然居於別殿而不親政。故才使得那些豎子們,以此為托辭。若太後能夠返政於皇帝,這些賊子們沒有了借口,叛亂則會不討自然平定。”
    武則天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完全沒有想到,裴炎居然會說出,如此一番措辭來。
    而丹陛下的眾臣,同樣為裴炎的大膽,而心驚不已。一時間,大殿之上,靜的讓人感到恐懼。
    朝班之中,有一個目光緊緊盯著裴炎,又偷偷向丹陛上的女皇,瞟了一眼。隨後,微微吐出一口濁氣,似乎讓自己鎮定下來。
    就在眾臣顫驚,女皇驚愕而無語的時候,就見這人從朝班中,突然走了出來。
    “裴炎,你本為托孤之臣,大權在握。若無異圖之心,何故邀請太後還政?”
    此人高聲的怒斥,再次讓大殿之上的眾人,皆是為之一驚。女皇鳳目微閉,看向丹陛下,衝出朝班之人,乃是監察禦史崔詧。
    女皇記得,此人也是五姓七家子弟,出身於河東清河的藍田房。此前,對此人印象並不是很深,卻不曾想,居然有如此的膽量。
    敢在這觀文殿上,直言宰相有擅權之意的人,恐怕除了此人,不會再有任何人了。
    崔詧的一番激烈之詞,讓裴炎也著實氣憤,臉色鐵青的看著他。沉聲道:“太後問政,炎據實以應,何來異圖之心?”
    崔詧麵對裴炎詰問,還是有些畏懼。不過,就在他,正要反駁之時,卻聽到丹陛之上,女皇開口道:“裴炎,此前正是爾等上奏,請朕臨朝涉政。今日,以你之言,這李敬業等人作亂,反而將這篡權奪政之過,推加與朕身嗎?”
    麵對女皇的責難質問,裴炎反而平靜了下來。麵色如常,捧笏而道:“此前,乃廬陵王失德,朝廷危及存亡之際。太後涉政,方可穩定朝局。如今大位已定,皇帝舊居別宮,才使得朝野不安。臣之所言,隻為大唐安慰所想,絕無任何異圖私下。更不敢,有推過於陛下的意圖。還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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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氣急而笑,道:“裴炎,說出此等言辭,你自己可信嗎?些許仕途不穩的宵小鼓噪作亂,卻未曾想到,居然讓你這個宰相,拿來用作武器,攻擊起朕來了。”
    女皇最後的話,可謂十分嚴重了。然而,裴炎卻依然沒有絲毫懼色。不過,他也不敢在絲毫不動,直愣愣的硬懟了。撩袍跪倒之後,依然正是的道:“陛下之言,臣不敢領受。臣之言,並非妄言。此前陛下也曾言,那駱賓王大才之人。如此飽學之士,卻也從賊。可見,天下烝庶對朝局非議者,並非一兩個朝臣而已。陛下,皇帝已年過三旬,當時臨朝之時了!”
    “哈哈!”
    女皇怒極大笑起來,猛然從龍椅上起身,站起來指向裴炎道:“朕是說過,那駱賓王有些才學。這也能,讓你裴炎作為托辭,言稱天下烝庶之心?駱賓王,空有才學,卻無正心。否則,何以被貶為臨海丞?裴炎!”
    裴炎抬頭看向女皇,隻見那雙鳳目之中,似有些戲謔之色。
    “朕聽聞,你曾稱盱眙一位才俊為清明公子。可有此事?”
    裴炎愕然一愣,他不明白,女皇怎麽突然間,提到盱眙的清明公子了。
    “確有此事!”
    “你言稱,駱賓王為飽學之士。然而,在朕看來,他和盱眙那未及冠的少年之人,相差甚遠。”
    這下,不僅裴炎懵逼,其他大臣也皆是一副錯愕。女皇怎麽,就突然說起這個了。
    “朕告訴你,就在幾日前。盱眙縣令李澤亮率縣丞、主簿等人從賊。在其設下的酒宴之上,你口中的清明公子,曾做下一篇文章。便是他那份,心懷百姓之情,就是駱賓王不能夠比擬的。婉兒,誦給裴相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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