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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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曆史記載,徐敬業在渡海之際,才被人所害。包括魏思溫、駱賓王在內的人,都溺水而亡。
魏思溫出現在此,說明曆史不可信。但是,厲延貞最想知道,魏思溫為何被孟阿布給救了。
徐敬業下阿溪戰敗之後,退回潤州。為何沒有魏思溫等人的記載。
現在,厲延貞最好奇的,就是魏思溫的情況。
厲延貞不解詢問之下,魏思溫看向他,長歎一聲道:
“下阿溪之會,公子以誠相待。魏某此後,惴惴而不安。神都之言,本為私隱。公子卻知其要。為何?”
魏思溫的詢問,讓厲延貞當時就愣住了。這怎麽回答?
不可能告訴你,我知道曆史結果。但是,魏思溫神情上看,他是想要知道,厲延貞從什麽地方知道的情況。
“先生勿怪。此為鸞衛告知。何為鸞衛,延貞今日不明。”
魏思溫聽到厲延貞的反問,反而一副愕然之色。
厲延貞居然不知道鸞衛?
“大帝之時,以千牛為奉辰。皇家真正禁衛,太後掌權之後,以千牛奉承,創建鸞衛,以行秘聞之事。”
“阿郎!”
魏思溫的話未說完,屋外傳來虎衛的喊聲。
“先生,暫且歇息。”
厲延貞恭敬的向魏思溫一揖。
可是,他心頭卻不這麽想,魏思溫就是個炸彈,隨時能夠爆炸。
孟阿布將其帶回,沒錯。錯的是,讓自己知道他活著。
厲延貞麵色如常,走出來看到,一名鸞衛神色緊張的站在門口。見到厲延貞出來,便湊上前去,對厲延貞低聲道:“阿郎,阿布哥讓我稟報阿郎,屋內之人的情況,雖知者甚少。但是,逃至叛軍的裴由先,卻看到了阿布哥救人的情況。”
“哦!”
厲延貞聞言,不由一愣。如此說來,魏思溫被救的事情,並非完全的保密。而且,這個裴由先對自己,本來就懷恨在心。
當初在下阿溪,若不是厲延貞拆穿了他,他們埋伏朝廷後軍的事情,也不至於虎頭蛇尾。
叛軍失敗之後,裴由先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厲延貞肯定,這個家夥絕對沒有死。
甚至有可能,他在叛軍徹底失敗之前,就已經離徐敬業而去了。
朝廷中的一些人,絕對有裴炎的同黨之人,他們也絕對,不會讓裴由先在殺的。
甚至他們,不可能讓裴由先的情況,傳揚到朝堂上去。他們這樣做,並不僅是,看在裴炎的麵子上。而是,為了保全他們自己而已。
孟阿布讓虎衛,將此事稟報給自己,怕是恐自己怪罪他,將魏思溫給救回來。
將這樣的人,放在身邊,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會連累到他身邊的所有人。
厲延貞內心之中,也十分的躊躇,不知該如何處理魏思溫的問題。
將他交給朝廷,這是厲延貞絕對做不到的事情。將他留在身邊,卻隨時都有可能,帶來天大的禍事。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魏思溫,從此隱姓埋名,找地方躲起來。
然而,這樣一位大賢之士,就這樣放棄了,厲延貞從內心之中,也非常的不舍。
魏思溫這樣的人,若非是現在這種情況,想要將他請到身邊,是絕對不可能得事情。
厲延貞相信,這種智謀的古人,若是能夠留在身邊,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智囊。
天下的動蕩不安,並不是一時就能夠結束的。
雖然說,徐敬業等人叛亂失敗。但是,武太後和李唐的爭鋒,將會繼續下去。
自己雖然擁有後世記憶,知道曆史的走向。但是,在這種變革的大時代之下,想要獨善其身,恐怕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說,將魏思溫留下來,對厲延貞來說,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但是,該如何隱藏魏思溫的身份,這對厲延貞來說,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你回去告訴阿布,此事切莫再提。此人的情況,他要守口如瓶,不得再傳第二人之耳。其他的事情,他就不用擔憂了,我自會想辦法解決。”
“諾!”
虎衛躬身一禮,便轉身離開。
厲延貞沒有立刻轉身進屋,而是站在門口,深思該如何解決魏思溫的事情。
剛才他們的對話,魏思溫並沒有,將指使他鼓動徐敬業叛亂之人,講出來。
厲延貞不知道,他是依然想要保密,還是有其他的顧慮。
當然,他也清楚,古人對信義看的非常重。也許,魏思溫從來都沒有,想過出賣那個人。
隻是,此事厲延貞卻一定要了解清楚。
因為,後世有人曾經猜測過,魏思溫背後之人,乃是朝堂之上的武太後。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對待魏思溫的情況,就需要更加的謹慎一些了。
魏思溫曾經做過監察禦史,想必朝堂之上,認識他的人,也不在少數。若是有一天,自己前往神都的話,他就有可能暴露出來。
這些問題,都是厲延貞需要,提前考慮清楚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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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之後,厲延貞再次轉身折返,進入到了臥房內。魏思溫依然靠坐床榻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先生,沉思什麽?”
厲延貞毫不客氣的詢問,魏思溫似並未察覺到他進來,顯得有些驚慌。
“沒……沒什麽。公子,可是有什麽麻煩嗎?”
“先生所指的麻煩,又是什麽?”
魏思溫聞言,麵露苦澀。無奈的苦笑著,對厲延貞道:“魏某,不就是一個麻煩嗎?”
“先生多慮了。先生雖然身份敏感特殊,但是到了延貞這裏,還是能夠保先生無虞的。”
聽到厲延貞這麽說,魏思溫的眼睛瞬間一亮。看來,他剛才獨自沉思,定然也是憂慮著,厲延貞將如何處理他的事情。
“難道公子,就不怕被朝廷所知嗎?”
厲延貞雖說出了,會保自己無虞,但魏思溫還是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決定的。
厲延貞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床榻前,來回踱步,似是在思考而後做出決定來。
厲延貞的沉默不語,讓魏思溫再次緊張了起來。此時的他,似乎在等待著,厲延貞給自己最後的判決一般,目光緊緊盯著厲延貞。
來回走了兩圈之後,厲延貞突然,在床榻前站住,一臉正色的看向魏思溫。
“先生,當知將您留下,無論是對延貞,還是身邊人,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但是,延貞對先生的倍加崇敬,不忍先生無辜亡命。隻是,先生此後,恐難在意本名現世。且,延貞希望,先生能夠告知在下,揚州叛亂的真實情況。如此,延貞才敢絕對先生的去留問題。”
魏思溫聞言,眉頭微蹙,也沒有馬上回答。看來,他背後的那個人,對他來說,確實非常的重要。不然的話,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麽會,還想著要為那人保密下去。
厲延貞也並沒有催促追問下去,而是在床榻前坐了下來,一言不發,也不看向魏思溫,隻等他最後自己的決定。
“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魏思溫突然長歎一聲,略有些傷感的言道:“大人已經身死,魏思溫實不想,讓他身後,坐實了這叛逆之名。”
魏思溫雖然,並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但是,厲延貞聽到這句話之後,心頭陡然一個激靈,瞬間想到了朝堂曾經的一個重要人物。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魏思溫。
在後世,同樣有很多傳聞,都推論出,那位朝堂上的大人,確實有謀逆的可能。但是,正史之上,卻從來沒有任何直言證據,表明那位大人,確實謀逆造反。
看著厲延貞一副,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魏思溫便清楚,他已經猜測到了那人是誰。
再次深呼一口氣之後,閉上眼睛,痛苦的向厲延貞點了點頭,卻依然沒有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厲延貞眉頭緊蹙,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世人皆言,裴相清廉自潔,罡正不惡。卻未曾想到,真的是他將江淮之地千萬百姓,再次推到了塗炭之中。甚至,連程務挺將軍,都受到牽連而被誅殺。真是妄為世人稱讚,偽善以欺瞞天下世人,實屬當殺!”
厲延貞的話,讓魏思溫臉上頓時露出怒色。
他沒有想到,厲延貞居然,如此的評價裴炎。心頭不由生出一股怒火,沉聲對厲延貞斥問道:“公子,何以如此毀譽裴相。裴相所為,雖令江淮再生戰火。但,卻也是為了保住大唐的江山社稷,何錯之有?裴相對公子,推崇有加,多次想要提攜。公子如此毀譽,實在令魏某寒心!”
看著魏思溫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厲延貞心中發笑,此人,還真是一個食古不化的榆木。
厲延貞看著憤怒的魏思溫,不僅沒有任何愧疚之意,反而譏笑道:“為了大唐江山?很好的一個理由,為一家之江山社稷,至萬千庶民生死於不顧。此言,乃厲延貞聽到的,最大的荒唐之語!”
厲延貞的話,更加讓魏思溫盛怒,他真的沒有想到,厲延貞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何為一家江山社稷?大唐江山,乃高祖、太宗親冒箭矢,曆經數百戰而建立。難道說,祖宗江山,就能夠輕易的拱手讓人不成?”
厲延貞盯著魏思溫,目光銳利,麵色同時也陰沉了下來。
“天下江山,何時為一家一姓必然所得?三皇五帝,商周秦漢,千百年更迭變化,何時有一家之說。若是一家有正統之名,三皇五帝,始皇皆應傳承至今,李氏才是謀逆叛賊!陳勝吳廣,揭竿而起之時曾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此言所出,也不過是心存爭奪天下之心而已。更何況,李氏本為前隋朝臣,身受前隋之恩。儀寧帝乳童而已,奪其天位,且將其殺害,這就是李氏親冒箭矢,而來的天下?且不說,這李氏江山是否,擁有正統之名。裴炎身為朝廷宰相,卻密謀叛亂。難道說,他真的是為了,給李氏穩固江山嗎?若其心中,沒有私利,何以行此陰謀之事?”
厲延貞的一番慷慨激昂,完全顛覆了魏思溫的認知。隻見他,氣的滿臉漲紅,瞠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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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延貞所言,他絕對不認同。心中認定,這都是他的巧言而已。可是,這番話,卻讓魏思溫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每句話,都是事實存在的,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辭,才能夠否定厲延貞之語。
雖然無法反駁,但是魏思溫依然認定,厲延貞所言皆屬取巧。
特別是,最後厲延貞再次,提及到裴炎的時候。言及裴炎,定然是有私心,這讓魏思溫更加的不認同。
“怎麽可能?裴相會有何私利之心?難道說,他想要奪取江山嗎?”
看著激動的魏思溫,厲延貞再次譏諷一笑,反問道:“廬陵王,為何被廢黜的?”
魏思溫一愣,不明白厲延貞,為何會提及這個問題。如今,天下誰人不清楚,廬陵王乃是被太後給廢掉的。
“公子何意?廬陵王當然是,被武氏廢黜的。”
“可,廢黜廬陵王的爭端,卻是由裴炎而起。”
魏思溫再次愣住了,一時間他有點不知所措。沒錯,廬陵王李顯被廢,正是由於裴炎和他的爭執而起。
並且,也是裴炎向武太後稟報,才提出的廢黜廬陵王之議。
但是,裴相這樣做,有錯嗎?廬陵王身為皇帝,卻口不擇言,任人唯親。難道說,不應該廢黜嗎?
魏思溫心中自問,得到的答案,依然覺得裴炎沒有做錯。
“廬陵王出言,要讓天下與柳氏,難道不應該廢黜嗎?如此口不擇言,怎可安坐人主。”
“哼!”
厲延貞不屑的輕哼一聲,說道:“激憤之語,何人沒有口不擇言之時?便是坐了皇帝,難道就不是人了嗎?並且,廬陵王那句言辭,隻是與裴炎兩人所說。為何,他要抓住這一時激憤之語不放?裴炎所為,不過是因為,他不能夠左右廬陵王的決定罷了。當今陛下登基,他為何再次密謀造反?同樣,是他左右不了太後的決定。在下聽聞,當今陛下心情軟弱。難道說,陛下親政,真的能夠掌控朝政嗎?”
厲延貞的一連反問,以及剖析,頓時讓魏思溫心頭激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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