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們之前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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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苭卿眨巴眨巴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舉案齊眉方為夫妻。”
    蕭庭風卻道:“舉案齊眉,是指妻子將端飯的托盤舉到與眉毛一樣齊,以示對丈夫的尊敬。”
    紀苭卿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妾知道呀。”
    蕭庭風唇角抿起:“這是世人對女子的約束,是以女子的委曲求全和犧牲為基礎的,本王從來都不認同。”
    紀苭卿笑了一下:“妾聽不懂殿下在說些什麽。”
    她不是聽不懂,而是不想聽懂。
    紀苭卿並非不知這是對女子的束縛,可女子想要掙脫束縛卻難上加難。
    前世的她拚命掙紮,一步一步從地位卑下的官女子走上皇後的高位,也擺脫不了這世道對女子的束縛。
    唯一一個伸向她伸出手要拉她出深淵的人,反而將她又推入了更深的煉獄。
    所以這一世的紀苭卿隻想想辦法遠離京城,做一個無拘無束的普通人。
    而且從古至今的夫妻不都是這樣的嗎?
    情深必傷,多情餘恨。
    你愛你的丈夫,但你的丈夫移情別戀,你便會痛不欲生。
    你愛你的丈夫,但你的丈夫因病早逝,你還是要痛不欲生。
    倘若你隻把丈夫當成上司來對待,他移情別戀了,對你來說也隻不過是增加了一個競爭對手。
    他死了,對你來說便是解脫。
    這就是紀苭卿的婚姻觀。
    不付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就絕對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把身心全都交托給一個男人,是最愚蠢的決定。
    這世界上隻有自己能救自己脫離苦海。
    前世的紀苭卿就沒守好自己的心,愛上了蕭庭明,以至於被蕭庭明騙得絕望慘死。
    這一世她一定會守好自己的心,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蕭庭風似乎也洞悉了紀苭卿的想法,他徑直將紀苭卿抵在了牆麵上,握住了她的手。
    在紀苭卿震驚的目光下,他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鮮明的齒痕:“你我之間既為夫妻,便要真心相托。”
    “我也不是你的上司,我是你的夫君,你可以在我麵前肆意而活,可以在我麵前說你的真實想法,而不是這般畢恭畢敬,處處小心謹慎。”
    紀苭卿啞口無言了片刻,隻覺得怒火蹭蹭上漲。
    蕭庭風他懂什麽?
    他寄人籬下過嗎?他知道朝不保夕,命不久矣的滋味嗎?
    他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帝的親弟弟,百姓讚揚稱頌的戰神!
    他想要女子的愛,勾勾手指就可以得到。
    倘若他膩了煩了,轉眼就可以丟棄這所謂的真情。
    紀苭卿就像是一個衣衫襤褸行走在寒夜裏的乞丐,她渾身上下一件值錢的物件兒也沒有,唯一擁有的就是那顆藏在血肉之軀裏的心。
    而蕭庭風則像是一個有錢的富商,他衣著華貴要什麽有什麽,卻恬不知恥的向一名乞丐討要乞丐唯一擁有且珍視的東西。
    好一個何不食肉糜的端王殿下!
    紀苭卿眼中的憤怒分毫畢現,她甚至想抽出袖裏的銀針狠狠地給蕭庭風來一下,讓他見識見識惹怒她的後果。
    可蕭庭風眼睛裏卻滿是悵然,他像是摸著什麽珍貴易碎的物品一般撫摸著紀苭卿的臉龐,帶著無限失落的說:“原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紀苭卿銀針本都已經抽出來了,聽了這話又默默塞了回去。
    “記得你?我們之前見過嗎?”紀苭卿問道。
    蕭庭風則認真地盯著紀苭卿看了許久,像是在分辨紀苭卿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假裝不記得。
    便是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了推開門的聲音,紀苭卿心中一緊,立刻將蕭庭風推到了屏風後,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
    阮阮走進來時,就看到了寢殿內的一片狼藉。
    阮阮驚訝地說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紀苭卿心虛了一瞬,立刻先發製人:“今天的菜肴是誰做的?為什麽味道那麽奇怪?”
    阮阮想起了自己想要說什麽,立刻道:“是膳房的失誤,這些菜肴是之前端王殿下愛吃的,今日便照舊給小姐您上了一份,但是端王口味奇特,等膳房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阮阮悄悄觀察著自家小姐那五彩紛呈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很難吃嗎?”
    紀苭卿像是在故意說給什麽人聽,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這些菜真、的、很、難、吃!”
    紀苭卿揉著自己被咬疼的手腕,氣的幾乎要噴火。
    阮阮更加不解:“小姐你的手怎麽了?”
    紀苭卿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容:“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狗?”阮阮有些暈頭轉向:“寢殿裏哪兒來的狗?”
    “那隻狗還是個瘋狗。”紀苭卿認真的說到。
    阮阮大驚失色:“那我趕快請大夫給小姐看一下吧?”
    紀苭卿啞然失笑,她走到阮阮麵前,輕輕彈了阮阮一個腦瓜崩:“你莫不是忘了我就是大夫了?不過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沒什麽大礙。”
    阮阮仍然十分疑惑:“可是寢殿裏麵怎麽會有瘋狗呢?”
    紀苭卿道:“說不定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鑽進來的……”
    屏風後,蕭庭風雙手抱胸聽著紀苭卿明裏暗裏的指桑罵槐,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皇宮內,未央宮。
    夜色深深,月影清清。
    紀晗依坐在殿內一隻手拿著書,眼睛卻頻繁的往外瞟:“今晚皇上怎麽還沒有來?”
    她今日特地穿了透明的輕紗,還專程學習了一些技巧,為了就是伺候好皇上。
    可左等右等都不見皇上來。
    以往到了這個時候皇上早就來她這兒了,不可能到現在都還沒來。
    珠翠從外麵打聽完消息回來,臉上十分的不好看:“小主,今晚皇上本來也是要來您這裏的,但是來的路上卻看到了魏貴人在花園翩翩起舞,於是皇上就留宿魏貴人那裏了。”
    紀晗依聽了這話,臉色驀地一變:“賤人!狐媚爭寵的賤人!”
    “那個賤人算什麽東西,敢跟我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