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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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皇宮文德殿內早朝時分。文武百官分列兩側,中間大道紅毯發亮。氣勢磅礴,金光燦燦;天子鑾殿,威風凜凜,一派大氣風範。群臣肅穆,莊重典雅。宋徽宗身著方心曲領絳紅袍,頭戴天青色通天冠,登上禦座,環顧四周,緩緩坐了下來。那兩個宮女,站在禦座兩側,打著翠綠華蓋,一動不動,目視前方。
殿頭官將那拂塵一甩,高呼道:“有本早奏,無事卷簾退朝了!”群臣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一個個皆欲言又止,原來許多時日不曾上朝,那奏本都石沉大海,一個個也灰心喪氣,不願拋頭露麵。宋徽宗坐在龍椅上沉吟片刻,不覺憂思道:“種師道老將軍又送來了戰報,如何是好,西夏又攻懷德軍!遼國也膽大包天,居然派人前來問詢西夏之事,實在有恃無恐。諸位愛卿,可有高見,但說無妨。”說話間忐忑不安,強自鎮定。
“陛下,不必殫心竭慮,當心龍體才是。小小西夏,何足掛齒!契丹蠻夷,也是狗膽包天。”童貫身披絳紅袍,手持乳白色笏板出班,定了定神色,皺眉道。“西夏不可不防,童大人,何出此言?”一人笑道。
張明遠看過來,有個宋徽宗的心腹小太監在身旁,給張明遠、費無極介紹一番,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便是那王黼,眼下是少宰右宰相)。隻見他笑容滿麵,看上去一臉正氣。令人稱奇的是,王黼居然金發金眼,嘴巴巨大,好似可以吞下一個拳頭。儀表堂堂,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看上去,實乃一個神奇的美男子。
“西夏雖小,不可不防。猶如山石花草,西夏便是小巧玲瓏,還要仔細再三,防患於未然。”另一人歎道。費無極看過來,小太監一介紹,原來是朱勔,眼下任太保。隻見他,一臉不屑,似笑非笑,眼神透出幾分孤傲。
“這西夏實在令人費解,如何就有恃無恐,敢與天朝分庭抗禮。”有人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小太監介紹,這是楊戩,眼下是太傅。隻見他眯眼一笑,神氣十足。
“西夏使我西北不得安寧,是可忍孰不可忍。如若任其養精蓄銳,勢必乃我大宋一大禍患。雖說西夏沒有了李元昊這般人物,可李乾順這廝,也不可小覷。還望陛下明鑒。”有人出班奏道,小太監介紹,這是蔡攸,眼下是宣和殿大學士。隻見他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張明遠、費無極麵麵相覷,畢竟在蔡太師府邸見過一麵,此番便並不陌生了。
“聖上,還是先讓種師道將軍派人去據守平夏城!西夏此番一定是聽了什麽傳言才伺機而動,他們雖有準備,但我大宋深謀遠略,大可退敵千裏。如今平夏城乃是一處要塞,如若失守,京兆府便是首當其衝,形勢就不堪設想了。我大宋不可養虎為患,大可用些計謀,讓遼國和西夏互相攻伐,所謂一石二鳥。” 有位大臣瞥了一眼童貫持笏版啟奏道,隻見他頭戴貂嬋冠帽,著絳紅袍,腳踩雲狀紋地鞋履,腰係金玉帶,神采奕然,一臉莊重之色。
宋徽宗神情肅穆,回想往事,擲地有聲道:“愛卿所言極是,西夏的確有恃無恐,令人頗為不安,想當年永樂城之戰,我大宋遭受敗績,直到哲宗皇帝時加以征討才挽回顏麵,事到如今,朕要把這心病去除。才能使朕無憂!還望諸位愛卿,盡心竭力,替朕分憂才是。”此時此刻,這一幕,恰好被偏殿窗戶邊,張明遠、費無極看到。
張明遠低聲道:“這位大臣果然是一表人才,的確非同一般。居然提到幹爹的名字,實在有趣。”費無極道:“可見童貫招人煩,大家都瞧不上他。”“可童貫不容小覷,依我看,恐怕他這宦官做的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不可小覷。”張明遠道。“何出此言?”費無極追問道:“但說無妨。”張明遠對費無極耳語道:“此處不便多言,據說蔡京受寵還是童貫的功勞。”費無極點點頭,不再言語。
“怎麽,有能耐了張侍郎,你能拿大宋江山作賭注嗎?”蔡京著紫袍,八字花白稀疏胡須,耀武揚威,威風凜凜,目光如炬,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原來方才這提到種師道的大臣便是張侍郎。這張侍郎,便是張明遠、費無極、種浩、種溪一直想見的東京城大名鼎鼎的張叔夜。
張叔夜應聲道:“此話怎講?蔡太師何出此言!大宋江山社稷乃是以東京為本,當然平夏城也是一處要害,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何嚐不是大宋江山。如若按蔡太師的說法,難道平夏城一戰便是拿大宋江山社稷做賭注了,請問這賭注賭的是什麽?莫非太師對我大宋將領沒信心了!”
一語落地,蔡京頓時火冒三丈,忙道:“一派胡言,實乃胡說八道。平夏城乃是邊塞要地,我堂堂太師如何不知?不過張侍郎所謂的出戰怕是難以服眾了。” 蔡攸瞥了一眼蔡京,卻不動聲色,心中暗笑,這老家夥真可笑,畢竟自己主張討伐西夏,眼下又見風使舵,不主張討伐,便是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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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夜環顧四周定了定神色,擲地有聲道:“既然出戰不可取,如此說來,那蔡太師已有退敵之策了,又何必說這些話,請呈於聖上如何?也免得我們爭來爭去,豈不耽誤了大事?”
“議和便是良策了,我大宋定要派人前去議和才是,如今我中原乃是文人士子的天下,陛下英明神武治理有方,目下我大宋才豐學富者比比皆是,張侍郎便是個才高八鬥之人,如若你張叔夜憂國憂民,那就去和西夏李乾順談上一談,豈不很好,如此良策,實為當務之急。”蔡京張著嘴巴,抖動著胡須,一本正經不緊不慢道。
“如此說來,我大宋沒有精兵強將了,隻有一介書生。蔡太師怕是言語不妥?”張叔夜忙道。蔡京環顧四周,鎮定自若,喝道:“強詞奪理,一派胡言!誰說我大宋沒有精兵強將。中原乃是文臣武將,天下莫可能及。你倒說說看,依你說來,難道我大宋沒有才高八鬥、能言善辯之人了。議和乃是如今皇恩浩蕩,我陛下體恤天下以免生靈塗炭之舉,可不是怕那黨項人之意,你可明白?”頓時火冒三丈。
“我主戰不主和,和還是讓太師去和吧!蔡太師的議和大計如何把我也加了進去,豈不是太抬愛於我了,我愧不敢當,也受寵若驚。蔡太師勞苦功高,知道的人自然明白這是為我大宋解難,替陛下分憂。不知道的還以為蔡太師是一手遮天,功高蓋主呢,如此豈不是冤枉了太師,也枉費了太師的苦口婆心。”張叔夜又回應道。
蔡京頓時喝道:“放肆,你竟然如此言語,乃是藐視本太師,藐視本太師就是藐視陛下,藐視朝廷。你可知罪。”“如此說來,你就是朝廷,你可以替代陛下了,你是想犯上作亂,還是想一手遮天,如此便是膽大包天。還望陛下明鑒。”張叔夜不慌不忙,昂首挺胸,斬釘截鐵道。蔡京頓時麵如土色,誠惶誠恐,欲言又止。
兩人唇槍舌劍之際爭論不休,群臣也是議論紛紛,各執一詞,盡管蔡京大權獨攬,權傾朝野,可人人自有主意,自然不可輕易選邊站隊,畢竟天威莫測,有時蔡京也是自身難保。何況蔡京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也是宋徽宗一句話。童貫隻是察言觀色,並不言語。
此時一人不動聲色,隻是環顧四周,看著眾人並不言語,不覺摸著自己的下巴,像個小姑娘一般的站姿,原來是李邦彥。費無極見狀差點笑出聲來,幸好費無極的嘴巴被張明遠給捂住了。蔡攸見李邦彥這副嘴臉,不覺瞪了一眼李邦彥,頓時一臉不屑。雖說自己與家父蔡京不和,但也不願看到別人欺負蔡京,心中怒火中燒,對張叔夜愈發嫉恨,心想定要將張叔夜趕出東京。
宋徽宗一看也是心煩意亂,就不耐煩道:“好啦,好啦。你們不必爭吵,如今西夏滋擾西北,實乃我大宋一大憂患,如此爭來爭去,豈不耽誤了大事?兩位愛卿言之各有其理,容朕再三考慮,明日再議。”
“陛下所言極是,諸位大人不必爭來爭去,為大宋江山社稷著想,何必互相爭辯,諸位所慮,天下人明白,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童貫聽了這話,不好置身事外,便奏道。
正在此時,張叔夜道:“聖上,此事萬萬不可再推拖下去,請陛下速速定奪,以免延誤戰機,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陛下!”蔡京便厲聲道:“難道你想逼迫聖上嗎?聖上說明日再議,那就明日再議。怎敢無視聖上之威,莫非想以下犯上不成,還不速速退下。”瞪了一眼張叔夜,目光如炬,好似要把張叔夜用怒火燒個精光。
宋徽宗大手一揮,使個眼色,“退朝!”殿頭官見狀趕忙呼道,宋徽宗便揚長而去,張叔夜哭笑不得,神情恍惚,搖搖頭不覺黯然神傷。
“明遠、無極,今日朝議,你們看群臣如何模樣?”回到睿思殿的宋徽宗馬上問起張明遠。“皇上,我覺得童貫大人果然厲害。”張明遠道。費無極道:“皇上,張叔夜果然是忠臣良將。”
宋徽宗回過頭來,問道:“難道蔡京不值一提?”張明遠道:“蔡太師勞苦功高,難免得罪他人。”“何出此言?”宋徽宗一怔,看著張明遠。張明遠感覺宋徽宗眼光頗為異樣,搖搖頭笑道:“如若在下言語有失,還望皇上贖罪。”
費無極也道:“皇上如若生氣,在下甘願與明遠師兄一起領罪!還望聖上寬恕。”宋徽宗破涕一笑道:“你們為何如此?世人都說皇命難為,聖意難測,伴君如伴虎。此些皆是臭話,屁話。朕才不要聽!朕這皇帝要與眾不同才是,要灑脫痛快才是!逍遙自在才好,免得自尋煩惱。蔡京這人最會見風使舵,朕何嚐不知。別看他一把年紀,可薑還是老的辣。司馬懿故事,你們可知?這老謀深算,老奸巨猾,可不得了。稍有疏忽就會上當受騙!對這蔡京,朕哪裏會放心!靠他,朕的江山能不能保全,也很難說,不過朕要治理天下,少了他也不行,你們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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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遠問道:“為何這樣年老體衰之人,皇上還要高官厚祿,委以重任?”費無極也納悶,搖搖頭問道:“還望皇上明示,學生實在不明白。”
宋徽宗早已猜到張明遠、費無極會有這般疑惑,心下暗笑,馬上道:“此乃權宜之計,哲宗皇帝走的匆忙,朕實在是猝不及防,本想著他繼承大統後,大宋天下太平,朕就高枕無憂了。可他一走,天塌地陷,向太後她老人家又把朕放在這火爐上,朕自然不得自由。蔡京雖年老體衰,可好歹聽話,辦事利索,從不拖拉,曆來是雷厲風行。如若換作別人,就難免把朕搞的暈頭轉向,一點也不令朕滿意,如何是好?再說,蔡京乃書畫大家,一個文人墨客,不獨斷專行,不欺上瞞下,朕相信他會對朕忠心耿耿。”張明遠明白過來,笑道:“還望陛下以天下為重,也不必為此心煩意亂。”
費無極道:“皇上說了如此多,真是匪夷所思,原來做天子也有許多煩惱。”宋徽宗道:“此番留下你二人,乃是情義所在。明遠與朕同年同月同日生,豈不緣分使然,天大的造化。你們與世隔絕的故事實在蹊蹺,真是羨慕,朕如若也有與世隔絕的故事該多好。無憂無慮,何必成為孤家寡人。世人看朕風光,看朕體麵,高高在上,又喜樂無比。卻不知朕心中苦悶甚多,也說來話長。”
張明遠道:“既然說來話長,皇上不如不說可好?免得自尋煩惱,得不償失?”宋徽宗點點頭道:“也就明遠可以掏心掏肺的對朕說話,朕便喜樂無比,聽明遠說話倍覺神清氣爽。目下最討厭諂媚之語,還是直言不諱的好!”費無極道:“皇上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實乃天生奇才。”張明遠道:“皇上天生奇才,可惜做了皇帝不自由,言談舉止被史官盯著,如何是好?”
宋徽宗馬上握著張明遠的手歎道:“明遠所言極是,皇帝也是人,做人本來就難,做男人最難。尤其男人做皇帝!你們想想看,從秦始皇到於今,這長壽之人,皆是女人。太後往往比太皇長壽。”“皇上以為女人做皇帝如何?”張明遠道。費無極道:“也就一個武則天。”宋徽宗道:“武則天不敢說,可我朝劉太後和高太後卻曆曆在目。高太後她老人家就是武則天一樣的人物。這女人還是不要做皇帝,女人做了皇帝,天下大亂為時不遠。朕還知道遼國有一個蕭太後,那也是個厲害人物。”張明遠納悶道:“學生愚鈍,還望陛下明言。”
“皇上果然頗有體會。”費無極道。宋徽宗歎道:“女人做皇帝,曇花一現而已。武則天那麽厲害,終究是李家娘子,無字碑難道是空穴來風,豈不可笑?實在是武則天倍感大勢已去,無言以對,不知所雲。故而默然不語!”張明遠和費無極頓時默然不語。三人又說笑幾句,有人來了,找宋徽宗有事,張明遠和費無極不得不退了下去,離開皇宮,往禦街而去。
中午十分,張明遠、費無極和蕭勇、蕭燕相聚一家川飯店,本要讓種溪前來,可種溪去了畫坊就不出來了,東京的畫坊有一條街,專門賣畫。一家挨著一家。這幾日,種溪從未間斷,一直都去畫坊。故而張明遠、費無極叫他前來吃飯,他也無動於衷,張明遠、費無極隻好隨他去了,就怕種溪說他二人欺負他。
“種溪這臭小子,好幾日不見他。太過分了,姐姐今日偏要見他不可。”蕭燕悶悶不樂,隨意胡亂吃上幾口飯菜,便吃起茶來,又看向窗外街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蕭勇道:“妹妹不可如此,方才無極早已說了,種溪對作畫癡迷。就由他去了,你何必打擾他,他就不開心了。”費無極道:“我們也勸不住他,燕妹何必如此。種溪有他爹爹時便撒嬌,我們惹不得。沒他爹爹時,我們也惹不得。”“這是為何?”蕭燕歪著腦袋,納悶道。
張明遠笑道:“他爹爹在,我們隻好禮讓三分。如若他爹爹不在,我們更要禮讓七分。如若不然,回到京兆府,他要告狀,如之奈何?”蕭勇、蕭燕樂個不住,笑得聳起肩來。
費無極問道:“你們背井離鄉,從京兆府抵達開封府,難道不思念遼國故鄉?”蕭勇不作正麵回答,卻毫不猶豫之際,反問道:“你們從終南山遠道而來開封府,難道不思念終南山?”
“我們還要回去,抵達開封府也留不了許多時日。權作短期旅行,有何不可?”張明遠見費無極接不上話,便笑道。蕭燕道:“我們也一樣。抵達中原許多時日,便是哥哥夢寐以求之事,了卻多年夙願。我們都想好了,京兆府不成,就來開封府。開封府不成,我們就去興慶府。興慶府不成,我們回析津府也不錯。”
費無極問道:“你們還要去西夏?”蕭勇點了點頭,道:“西夏李乾順娶了我遼國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她眼下可是西夏皇後。我們與她沾親帶故,她來信讓我們去西夏玩。”張明遠、費無極麵麵相覷,對視而笑。蕭燕道:“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笑什麽,我們在京兆府遇到你們,我們來開封府做買賣,又遇到你們。你們總像跟屁蟲,便討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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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勇樂道:“你們可別告訴我,你們也要去西夏。總跟著我們,算怎麽回事?”
費無極苦笑道:“天大的冤枉,鬼知道你們要來東京。”張明遠道:“可不是,我們是中原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蕭勇不以為然,反駁道:“聽你這話,好似我們不該背井離鄉到中原搗亂了。”
費無極道:“這話說的,哪有此意。中原幅員遼闊,自古海納百川。漢唐便有不少背井離鄉之人前來,如今更是司空見慣。列國人士大可互相往來,不必被邊界阻斷友情。你來我往,天下才方顯春色滿園,百花齊放,美不勝收。如若漢朝張騫不出使西域,便不會有絲綢之路。如若大唐玄奘不西行求法,如何得到真經。”
張明遠道:“我大宋也有不少出使外國的行家裏手,比如富弼、沈括、洪皓。”蕭勇、蕭燕齊聲道:“還有一個張叔夜。”原來當年張叔夜出使遼國之事,蕭勇和蕭燕也聽說過,還記憶猶新。張明遠、費無極一怔,不由頗為震動,頓時目瞪口呆,沒曾料想他們居然提及張叔夜。見張明遠、費無極這般模樣,蕭勇、蕭燕也納悶之極,不知他們為何如此大的反應。
“你們幹什麽去?快給我站住!”四人離開川飯店,走在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回過頭,原來是種溪。種溪越走越近,嘴裏喋喋不休開來:“你們來吃好吃的,為何不叫我?我去大相國寺攤位找你們,那夥計說你們來川飯店了,緊趕慢趕才找到你們。我可找了好幾家,居然在這家看到你們了。你們真會挑地方,這家店可是人滿為患的川飯店,你們也真是,哪裏人多你們便往哪裏擠。你們是吃飯來了,還是看人來了。如若枯瘦如柴,想必會被擠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蕭燕一臉不悅,馬上靠近種溪,示意種溪低下頭,蕭燕又踮起腳尖,隨即擰著種溪的耳朵,氣道:“你就瞎編,明遠哥哥和無極哥哥說,叫你出來,你不出來。你眼下卻跑來說這些孩子話,當心姐姐我揍你,你個小屁孩。”種溪趕忙向費無極求助,費無極視而不見,隻是看向別處。種溪又看向張明遠,張明遠也轉過頭,看向人群。種溪看向蕭勇,蕭勇示意蕭燕不可胡來,蕭燕才放開種溪的耳朵。種溪痛得瓷牙咧嘴,才知道蕭燕內力不俗,方才掙脫不得,如若強力而為,怕要被撕掉耳朵了。種溪便怪張明遠和費無極欺負自己,三人又是廝鬧玩笑一會。
“好姐姐,弟弟錯了。肚子好餓,賞口飯吃。”種溪左手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向蕭燕討擾道,隨即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撒起嬌來。蕭燕便要拉著種溪再進川飯店,蕭勇示意不必如此,便遞眼色給費無極。費無極馬上到路邊買了肉餅,遞給種溪。
種溪搖搖頭,笑道:“我要吃川飯,不要吃肉餅。”眾人無可奈何,隻好再進川飯店。那店小二見張明遠、費無極、蕭勇、蕭燕又進店,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還以為他們有什麽事,便緊張兮兮上前詢問,得知沒什麽,才放下心來,熱情招呼。眾人圍坐一桌,隻有種溪一人吃飯。種溪道:“你們為何不吃?”
眾人齊聲道:“我們吃過了。”種溪委屈巴巴,低下頭埋怨道:“我爹爹不在東京,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蕭燕立馬瞪了一眼種溪,驚道:“真是孩子氣,陪你一個人進來吃飯,還說我們欺負你。你別仗著自己年齡小就欺負人。”“開個玩笑,何必當真。我知道你們對我好,當弟弟的心滿意足。”種溪這才抬起頭,笑道。“知足才能常樂。”蕭勇道。種溪笑了笑,接著吃飯了。
費無極道:“你為何出來了,叫你幾遍,你頭也不抬。我們出來了,你倒又來了。你說你這是什麽臭毛病?”種溪翻個白眼,一臉不悅。張明遠見狀,便打圓場,道:“我們一會去那望火樓,如何?”“明遠哥哥,你真好。如若再遇到王希孟便再好不過。你怎麽知道我這幾日一直想見他。”種溪嘴裏吃著飯,便叫道。這一聲,令旁桌皆側目。
蕭燕道:“看看你,把別人嚇壞了。快吃你的飯,如若你不快點吃,恐怕趕到望火樓,王希孟早就走了。”種溪一臉認真道:“莫非王希孟真等著我們,那我就快點吃。”扒拉幾嘴,便狼吞虎咽開來。吃完飯,費無極本要結賬,蕭燕卻搶了先。眾人離開川飯店,趕赴那汴河邊的望火樓。
“吃飽了肚子,再來看美景。實乃美上加美,微幅不淺。”種溪與蕭燕比賽之際,早已爬到望火樓,頓時張開懷抱,舉目四望,情不自禁道。蕭燕緊隨其後,張開懷抱,樂道:“春暖花開,春意盎然,春意闌珊。真是美極了。”
“沒想到,你們跑得挺快,我們緊趕慢趕,還追不上。”蕭勇飛身而至。費無極緊隨其後,笑道:“王希孟沒來,種溪卻來了。”張明遠不緊不慢,慢慢悠悠登上望火樓,笑道:“你們四個真是孩子氣,這風景如畫要且走且看,慢慢欣賞。你們倒好偏偏要飛來飛去,跑來跑去。自己累個夠嗆,還裝作沒事人似得。何苦這般自欺欺人。”四人果然氣喘籲籲,坐在長凳上,一動不動。張明遠卻站在欄杆處,憑欄遠望,那汴河垂柳蕩漾,遊船如梭。風和日麗,風景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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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看不到王希孟,想必再也遇不到了。”種溪環顧四周,失望道。蕭燕問道:“王希孟,何許人也?”種溪道:“姐姐,那可是翰林圖畫院的高手。”蕭勇道:“此人名噪一時,我也聽說過,他年紀輕輕便有大作問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蕭燕道:“聽說王希孟十八歲便一舉成名,有《千裏江山圖》名揚天下。如若一睹為快,便微幅不淺。隻可惜尋常人怕是難以看到。”張明遠、費無極心知肚明,此畫眼下在蔡京手中,想看到談何容易,不覺心中頗為憂鬱。
“我們過些時日便要離開東京了,想去興慶府走一遭。不知這一別,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你們,多珍重。回到京兆府,代我們向老種將軍和種浩問好,帶我們問候太平先生。”蕭勇飽含深情之際,拱手道。張明遠、費無極點了點頭,會心一笑。“我們要去西夏,你們回京兆府,想必見不到了。”蕭燕看向種溪,又看向費無極和張明遠,不覺依依不舍。
“那可不一定,我們拭目以待。”種溪雙手抱胸,威風凜凜道。費無極見蕭燕瞅了一眼自己就低下頭去,心中頗多感慨,也戀戀不舍道:“我們也想去西夏,你們帶我們一起去可好?”蕭燕聽了這話,心中滿生歡喜,但不好表露出來,依然滿不在乎的樂道:“你們去西夏做什麽?放著終南山不管,成何體統。”
張明遠不知古靈精怪的蕭燕所言有何意味,就直言道:“終南山那麽大,我們怎麽管,又管什麽。”蕭燕一怔,翻個白眼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管天管地,管山管水,管風管雨,管花管草,管樹管木,管石頭。什麽不能管?”眾人哈哈大笑。
蕭燕不睬,又道:“京兆府與開封府,天壤之別。如若放在漢唐,長安和洛陽可是帝都。如今長安與洛陽一蹶不振,世人都來東京了。”費無極道:“雖說長安與洛陽如今不如東京,可帝都畢竟是帝都,王者風範,不減當年。”蕭勇道:“聽說興慶府便模仿了開封府,此番我們便去看一看。”
張明遠笑道:“我們很想去興慶府,不知有沒有機會。”費無極道:“我們興慶府,不見不散。”蕭燕以為他們在開玩笑,便滿不在乎。蕭勇也以為他們吹牛,便搖搖頭,笑而不語。種溪見蕭勇、蕭燕並不相信,就認真道:“我們也要去興慶府做客,到時候大家又可以歡聚一堂。”
費無極道:“不錯,那便有緣千裏來相會了。”蕭燕樂道:“大宋與西夏打了幾仗,水火不容。黨項人對中原恨之入骨,你們還想去興慶府,別白日做夢。”蕭勇道:“可不是,除非你們”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種溪追問道:“但說無妨,何必吞吞吐吐。好不痛快,你們契丹人曆來都是快人快語,雷厲風行,如何今日如此墨跡開來,真奇怪。”
蕭燕尷尬一笑,瞪了一眼種溪,便認真道:“除非你們是劉法的部下,被西夏俘虜去,那就可以到興慶府了。一路上坐著囚車,許多人‘護送’你們,要多風光有多風光,要多體麵有多體麵。那黃河的水為你們唱歌,那大漠上的駱駝也為你們帶路。”
張明遠、費無極、種溪尷尬無比,麵露難色。蕭勇見狀,示意蕭燕不可造次。蕭燕樂道:“開個玩笑,有何不可。”種溪問道:“如若有朝一日,遼國被西夏打敗了,姐姐會不會哭鼻子?別害羞,但說無妨,我洗耳恭聽。”一臉堆笑。
蕭燕愣了愣,緊鎖眉頭,冷笑道:“我大遼天下無敵,會被小小西夏打敗,簡直癡人說夢,無稽之談。你們就會危言聳聽,胡說八道。”蕭勇麵露憂色道:“西夏我倒不擔心,隻是女真如今不可小覷,不得不防。完顏阿骨打這廝最不是省油的燈,他犯上作亂,其心可誅。”張明遠道:“你們遼國還怕女真,豈不可笑?我可素聞天祚帝對完顏阿骨打滿不在乎,你義父蕭奉先當年不是說女真人是小嘍羅,不值一提麽?”
費無極道:“我倒想起了海東青,聽說書人講,為了海東青,女真人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蕭勇點了點頭,噓唏不已。蕭燕見狀蹙眉不語。張明遠心知肚明,素聞完顏阿骨打的女真子弟,如今可是勢如破竹,遼國是吃盡苦頭,苦不堪言。費無極心想,遼國如今江河日下,最怕女真人。
不多時,費無極和種溪、蕭燕三人打打鬧鬧,眾人又說說笑笑,不覺黃昏時分,一輪紅日從汴河岸的柳樹梢緩緩落下,東京人家慢慢點上燈籠,迎來夜色闌珊。那波光粼粼的水麵上,點點燈火,如夢似幻。
次日早朝,張明遠、費無極依然進宮,在偏殿為宋徽宗觀察朝臣的一舉一動。文德殿裏,依舊,莊嚴大氣,金碧輝煌,群臣肅穆,分列兩側。
宋徽宗坐在龍椅上,問道:“今日,諸位愛卿,又有何高見啊?”蔡京啟奏道:“陛下,依微臣之見,不如讓一能言善辯之臣前往西夏一說,如若議和不成,再大兵出擊,殺他個片甲不留!聖上,以為如何?”眯眼一笑,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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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師言之有理,諸位愛卿,意下如何?”宋徽宗捋了捋胡須,淡淡的問道。“不可,不可。陛下,萬萬不可!西夏乾順詭詐,上回已殺我大宋一使,那歲幣還是送了!如此徒勞無功,豈不有失國體?還是一戰方可消退敵軍氣焰,還邊境一片太平。還望陛下明鑒!”張叔夜出班啟奏道。
“這,這個嘛。太師,你意下如何啊?”宋徽宗看著蔡京又問道。蔡京瞪了一眼張叔夜,就向宋徽宗啟奏道:“陛下,放心!上次不過一小吏而已,難怪乾順那般氣惱,他認為我大宋有意羞辱與他,故動殺機。此番,是大宋朝廷大臣前去,他必不敢輕待,況且童樞密統帥西軍,此番三戰三捷,西夏必定有所忌憚,我大宋使節何怕之有?怕是西夏人不怕,我大宋國中有些人怕了。豈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還望陛下明鑒!”宋徽宗聞得此言,緊鎖眉頭,默然不語。偏殿窗戶邊,張明遠和費無極麵麵相覷,靜觀其變。
張叔夜毫不示弱,忙道:“無所謂怕不怕,隻是作戰之事關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須得三思而後行才是。議和乃外務交往之大事,與作戰有所相同,自然不可視同兒戲,微臣又不是沒出使過。既然議和之事如今是無可奈何,迫在眉睫,微臣也就無需多言。不過不可時時想起,常常提及。兵家常言道:‘攻防兼備,萬無一失。’作戰難免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但為長久太平如何可以廢棄。議和固然太平,但也不過短暫一時而已。故而戰和相結合,方為外事之大計。”如此頭頭是道,群臣麵麵相覷。李邦彥不動聲色,蔡京也沒曾料想,隻好不再作聲。
宋徽宗聽罷,捋了捋胡須,笑道:“張愛卿所言極是,如此便好。”接著看向蔡京又問道:“那太師以為,何人可擔此任?”蔡京尋思,張叔夜自從去了契丹後回來就膽小如鼠,此番要將計就計,讓他難堪,就忙道:“陛下,依微臣看,不必擇選他人。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這建功立業之事,交給能言善辯之人如何?”群臣竊竊私語,不知何人堪當此任。張明遠瞥了一眼蔡京,費無極瞅了一眼張叔夜。隻見蔡京與張叔夜二人互相橫眉怒目,群臣之間也竊竊私語開來。
宋徽宗道:“太師,但說無妨。”蔡京馬上擲地有聲道:“陛下,微臣以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禮部侍郎張叔夜,堪當此任。派他前去議和,必成大事。張侍郎文武雙全,對付遼國都不在話下,何況這小小西夏?不過依微臣來看,張侍郎對付西賊還是大材小用,綽綽有餘。”張叔夜詫異萬分,頓時義憤填膺。
群臣議論紛紛,宋徽宗也是一怔,心想,這二人又在勾心鬥角,且靜觀其變,再做計較,又捋了捋胡須,蹙眉不語。張明遠、費無極對視一笑,隻得駐足觀望。“朕何嚐不知張愛卿乃我大宋首屈一指之才,派他前去,再合適不過。太師所言極是!”宋徽宗擲地有聲之際,又看向張叔夜。“陛下,張侍郎能言善辯,必無差錯。他忠君愛國,必會不負眾望。”蔡京一語落地,大臣一個個回顧著張叔夜。
張叔夜也是倍感莫名其妙,不覺馬上尋思道:“我從未出使過塞外,隻怕不堪重任,不過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怪蔡京老賊老奸巨猾,如之奈何,隻得硬著頭皮了。”想到此處,定了定神色,就斬釘截鐵道:“陛下,微臣出使過遼國,頗有見地。此番出使西夏,定當不辱使命,願為陛下分憂!”蔡京一怔,本想張叔夜會推三阻四,沒曾料想這廝卻將計就計起來,蔡京不覺哭笑不得,原來他早已準備好的人選恐怕要落了空,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隻是咬牙切齒,狠狠瞪了一眼張叔夜。此番景象,被張明遠、費無極看得清清楚楚。
楊戩也出班忙道:“太師所言極是,陛下,張侍郎乃我大宋才高八鬥之人,前去議和必定大功告成。天下太平,自然功不可沒。如此陛下不必擔憂,太師也不必寢食難安。江山社稷萬歲千秋,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實乃萬幸,我等恭請陛下聖裁。”說著輕輕咳嗽一聲,用帕子擦著自己額頭的汗珠,頓時氣喘籲籲,臉色煞白。原來這廝身有頑疾,乃不治之症。
“可喜可賀,陛下無憂!此乃我大宋洪福齊天,也是陛下素日作畫,才讓天下太平,如夢初醒。”王黼道。“楊大人所言極是!”朱勔道。“陛下,二位大人所言極是。”童貫道。李邦彥道:“張侍郎前去,自然大功告成!”群臣一個個也隨聲附和起來。
宋徽宗頓時喜笑顏開,沒有了憂思,豁然開朗。張明遠、費無極也微微一笑,倍感神清氣爽。難得看到宋徽宗多日愁容,今日頓時舒展,如此喜樂無比。一看群臣如此,宋徽宗如釋重負,蔡京默然不語,李邦彥一本正經,王黼、朱勔也喜笑顏開。
王黼就對張叔夜忙道:“張侍郎乃是翰林院屈指可數之才,縱然十個翰林院侍郎也說你不過,乾順哪裏是你的對手。既然議和之事如今已是提上了日程,那就不可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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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道:“不過這事不可由我大宋提出,否則有失體統。我堂堂中原天朝大國,如何可以委曲求全的去向小小西夏提及議和之事。西夏原本不過是個塞外小部落,先朝時候既然已稱邦定國,如今我大宋也就隻有默認許可了,不過還是我大宋的藩屬小國。”
蔡京道:“此番陛下當以禦賜天朝禮品的名義派張侍郎前去。這其中便是好處居多,一則,看看如今西夏國內狀況倒底如何?二則,聽聽乾順對邊境事情的態度如何。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陛下先降詔到興慶府言說此事,讓我大宋使臣在京兆府等候,再作打算。”宋徽宗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應允下來。
李邦彥馬上歎道:“好,蔡太師、王丞相、童樞密一番高談闊論便是大開眼界,茅塞頓開。我大宋如今人口眾多,如若加強翰林院的督導,把文人士子一個個好好栽培栽培的話,像是張侍郎一樣的人才豈不隨處可見?如此便是多多益善,造福天下之舉。此番定讓西夏小邦瞧一瞧咱們大宋的文人士子是如何的了的。不然他們還不知道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學識之鄉。我大宋與他西夏如何可以相提並論,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他們不效法我們,難道還想讓我大宋去效法他們不成?西夏是未曾馴化的夷狄,和我大宋一比就渭涇分明了。”
王黼忙道:“此言不差,陛下,諸位大人所言極是。我大宋不僅文章冠天下,而且武功世無雙。文武全才者比比皆是,國威自然更上一層樓。那西夏乃螢火之光,我大宋實為皓月之明。”朱勔不甘示弱道:“陛下洪福齊天,此番自然大功告成,可喜可賀。”
宋徽宗看著李邦彥忙道:“如此話語乃是長我大宋誌氣了,不過西夏如今也是了的,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對西夏如何可以一錘定音,怕是有所偏頗了。”李邦彥做了個打嘴動作忙道:“該打嘴了,陛下訓導的即是,微臣敢不銘記在心。”大臣一個個嗬嗬發笑開來。
“這李邦彥真有趣,好像小姑娘!”張明遠、費無極也捂嘴暗笑。王黼忙道:“陛下,微臣方才也是有失偏頗,也該打嘴。”
宋徽宗望著王黼忙道:“愛卿不必如此,朕如何不知你的良苦用心,為大宋著想乃是勞苦功高。”說著喜笑顏開對楊戩忙道:“楊愛卿果然是外務大事的行家裏手,所言極是。如此朕就大可放心了。此些事情就有勞太師和楊愛卿,二位愛卿全權負責,勿負朕意。”
蔡京和楊戩應聲道:“微臣願為陛下分憂解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童貫與王黼麵麵相覷,隨聲附和。“聖上英明,太師、丞相、太尉言之有理,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邦彥奏道。群臣隨聲附和,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張叔夜此時臉有憂色欲要再言,李邦彥在他左側,見狀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可如此。蔡京與童貫也回過頭來,瞪了一眼。
宋徽宗斬釘截鐵道:“張愛卿,朕意已決,望你不負朝廷重托,到鴻臚寺宋朝外交衙門)交割一番,即日前往。此番如若大功告成,朕一定重重有賞。”蔡京忽然又想起一人,頓時喜笑顏開道:“張侍郎不必擔驚受怕,西夏並非虎狼之地,乾順並非殺人狂魔。如若此番有所擔憂,微臣倒想起一位得道高人,他絕非等閑之輩,一定是身手不凡的習武之人,此番可一同前往,護送我大宋官員也未為不可。他便是終南山太平先生李長安,不知聖上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張明遠、費無極大驚失色,如何家師的名頭連蔡京這樣的人都知道了。當然,蔡京是何等樣人物,知道終南山也在所難免,見怪不怪。但蔡京偏偏在大殿提及家師,便是始料不及。二人對視之際,驚得呆了。
宋徽宗一聽蔡京在說張明遠、費無極的師父,對這終南山渺渺真人自然喜樂無比,頓時喜上眉梢,笑容滿麵,就裝作不知其事之狀,緩緩道:“既是習武之人,一定身手不凡。張愛卿大可放心而去,此番朕會備得厚禮前往,再加終南山得道高人護佑,想必愛卿定會不辱使命。”
張叔夜定了定神色,拱手忙道:“陛下,既然如此,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定會不辱使命,讓陛下和各位大人放心,讓大宋黎民百姓放心。”
宋徽宗歎道:“如此便好,實乃可喜可賀之事。明日行前,朕為爾等把盞送行。”此語一出,群臣山呼萬歲,罷朝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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