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取其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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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宮過道上,王時雍看見了李邦彥,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強忍著沒有發作。李邦彥見王時雍前來,實乃羞愧難耐,隻好默不作聲。王時雍自然明白,隻是好言相勸,李邦彥點點頭,就慌慌忙忙,狼狽不堪的跟了進去。
    宋欽宗在宮中,還是膽戰心驚。此時王時雍進來了,後麵跟著李邦彥,他麵色蒼白、一副窘迫之狀,但他還強裝無事,一本正經,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王時雍便道:“陛下,陛下。看來非召回李綱不可,否則無法收場。”宋欽宗大驚失色道:“難道開封府也不管用?他們居然把開封府也不放在眼裏,膽大包天。”
    李邦彥道:“他們果然厲害,陳東乃是亂臣賊子,還望陛下下令斬殺,以儆效尤。”王時雍搖搖頭,一臉苦笑道:“開封府差點被他們羞辱了。按理來說,作為父母官,他們要給些薄麵,但他們有恃無恐,微臣可也是苦口婆心,實在無可奈何。”
    宋欽宗瞠目結舌,急道“何出此言?這還了得。”王時雍低頭緩緩道:“陳東,還有他的四個門生!一個個口若懸河,說話都是含沙射影,猶如一把把刀子,射向本府的心窩,想想也是心有餘悸。
    李邦彥誠惶誠恐,戰戰兢兢,添油加醋道:“微臣擔心,群情激憤,恐怕會激起民變。這方臘之事,不可重蹈覆轍,還望陛下明鑒!”隨即歎了口氣。
    宋欽宗聽了這話,臉色煞白,眨了眨眼睛,細細想了想,歎了口氣,便道:“好吧!看來事到如今,隻能如此行事了。朱公公就去召回李綱吧!”
    朱拱之看著宋欽宗吱吱唔唔道:“陛下,宰相大人方才,所言極是。莫如讓皇城司把那幾個書呆子抓了,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宋欽宗一怔,轉過臉喝道:“朕還要什麽皇城司,如今禁衛軍都差強人意。快去!”
    朱拱之嚇得麵無人色,應聲道:“微臣遵旨,陛下!看來李綱與這太學生實乃一丘之壑,他們之間定有通聯。”
    宋欽宗歎道:“事到如今,又當如何?再說,也是無可奈何。快快前去,免得事態生變。”說話間跺跺腳,急得聲嘶力竭。
    “好,陛下!那微臣這就去了。”言畢朱拱之慌慌忙忙便出。
    宋欽宗不禁大笑不已,原來朱拱在走時竟然搖搖晃晃,越來越不會走道。 可此時,宋欽宗轉過身來,更是忍俊不禁,便道:“李愛卿!你為何如此?”
    隻見,站在一旁的李邦彥莫名其妙道:“陛下,怎麽?微臣怎麽了,為何陛下這般發笑起來?”
    正在他愕然之際,王時雍指了指自己的頭上笑道:“李大人,帽子,你帽子上。自己好好看一看,就知道了?還問我們怎麽了,你就一點也沒有覺察出來,真是笑死人了。”李邦彥伸手一摸,帽子之上,竟掛著三根綠綠的爛韭菜葉子,上麵還糊著雞蛋黃。
    李邦彥伸手一摸,一臉難堪,自嘲道:“呃,這個,這個嘛!怕是剛才讓那一些刁民給搗的鬼,他們膽大包天,陛下,如若我等不采取一些手段,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陛下要主持公道才是,微臣這也算是朝廷命官受辱,實乃有失大宋威儀之事。決不可放過那些個有恃無恐,欺人太甚的山野草民和一同妖言惑眾的太學生!”頓時臉色煞白,吹胡子瞪眼。
    宋欽宗打斷他,便道:“好啦!休得多言,還不嫌丟人?有失朝廷威儀,還不快快回去,更待何時?在此躡手躡腳,成何體統,哪裏像我堂堂大宋宰相,簡直荒唐透頂,不敢想象。”
    李邦彥無奈而委屈的言道:“陛下,此時微臣哪敢出,出去。千萬讓我躲一躲。”一臉哭笑不得。
    宋欽宗歎道:“傍晚再偷偷回去吧,真沒辦法了。簡直無法無天!如此一個爛攤子,朕真是心力交瘁,沒一個讓朕省心的。”搖搖頭,苦笑一聲。
    李邦彥戰戰兢兢,不知所措,滿頭大汗,淚光點點。王時雍心裏暗笑,李邦彥素日作威作福,離開太上皇還是高官厚祿,這番便是報應,實乃惡貫滿盈,自欺欺人,自取其辱。
    朱拱之帶著一群小太監出宮,他吊著公雞似的亞嗓子吞吞吐吐,不耐煩道:“啊!爾等,爾等退,退去!陛下要灑家前去召回李綱、種師道,這下,你們總算滿意了吧!”陳東與子午四人喜出望外,對視而笑。看向遠方,但見鳥雀漸飛漸遠。太學生和百姓欣喜若狂,盡皆議論紛紛。
    子午看去,朱拱之一臉不悅,撇了撇嘴,用手指頭,指著眾人埋怨起來:“一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不能替陛下分憂解難,就知道妖言惑眾,讓陛下提心吊膽。真是不知道陛下有多難。昨晚就沒睡好,今早也沒吃幾口,沒有良心的家夥。你們怕是看金人來了,就不怕王法了。賊膽包天,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恃無恐。”人群本要退去,聽朱拱之這般胡言亂語,一個個又站住不走了。
    普安定睛一看,朱拱之倒馬上喜出望外,以為眾人要聽自己的高談闊論,就看了看人群接著忙道:“等趕走金人了,一個個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小心你們的狗頭。”又指了指人群,朝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三下喝道:“哢,哢!哢,讓你們一個個人頭落地,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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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曾參加東京保衛戰,扔掉食盒,砸碎禦酒的將士也不走了,一個個瞪著眼睛,朝朱拱之方向而來。一個個眼冒凶色,義憤填膺。
    “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免得多費唾沫!”朱拱之依然我行我素,得意洋洋,傲氣十足之際,瞥了人群一眼便要離開。他走路原本就費勁,可如今又不情不願,嘴裏罵罵咧咧不依不饒,走得慢慢悠悠,像是蹣跚學步,又似緩緩前行,徐步而去。
    對此些依仗皇勢,狐假虎威,欺壓百姓的宦官,黎民百姓本就深惡痛絕,方才他又信口雌黃,大放闕詞了一番。
    眾人心中便大為惱怒,一個個十分不悅,此時也是恨的咬牙切齒,一個個摩拳擦掌按耐不住,看到他如此之狀,頓時股股無名之火,瞬間騰起,氣惱萬般,直達頂峰。
    陳東眼角黑痣抖動了一下,拿著扇子一指喊道:“打!打死這狗東西。死有餘辜,不可讓他造禍人間,否則殆害無窮。”此言一出,武連、餘下意欲上前動手,普安、子午馬上拉住他二人,給他們使眼色,示意不可胡來,如若鬧出人命,就得不償失了。陳東也給他二人使眼色,示意他們看一看就好。
    武連、餘下一瞬間明白過來,點點頭微微一笑。普安尋思,畢竟師父、師叔與皇上的麵子也要給幾分。子午尋思,吃官司就麻煩了,雖說沒什麽大不了,可作為英雄人物,不可有賊寇做派,不可知法犯法。朱拱之縱然罪有應得,想必會有人處決他。
    眾人義憤填膺,趕上前來,截住朱拱之的去路。此時此刻,朱拱之等人是進退維艱,左右無援,被圍得如鐵通一般,一個個看著眾人深惡痛絕的樣子都嚇得魂不附體大呼:“饒命,饒命。陛下救命呐!”人群蜂擁而至,一起動手。拳打腳踢,劈裏啪啦,聲聲作響。
    朱拱之用手招架,鬼哭狼嚎,頃刻,朱拱之鼻青臉腫,再看眼珠不再轉動,緊緊地閉了起來,意欲閃躲,可體格肥大,被推來搡去,頓時癱倒在地,拳頭,唾液,竹筐一起打來;喊聲,叫聲,笑聲,響徹雲霄。朱拱之頓時頭破血流,躺在地上,叫不到幾聲。眾人上前看時,已奄奄一息。幾個小太監也同樣下場。禁衛軍趕上來時,為時已晚。
    武連跑了過去,踢了一腳朱拱之的屁股,罵道:“讓你摸我屁股,今日踹你屁股!”又示意普安也過去報仇雪恨,普安搖搖頭。武連看向子午和餘下,二人也搖搖頭。陳東眼角黑痣動了動,子午四人看的清清楚楚。
    頃刻,禁衛軍進宮回報之後,宋欽宗大驚失色,頓時癱坐在那裏,魂不附體,頃刻緩過神來,慌慌忙忙,趕忙下旨,立即恢複李綱、種師道官職,還讓李綱兼任東京四壁防禦使,繼續做東京留守。但又召來李邦彥,密令官軍護衛皇城,以防不測。
    此時此刻,百姓還是不放心,一個個依然不走,都在四處張望,靜觀其變。這時候,有人大呼,種師道正在趕來。人群喜出望外,圍攏過來。子午四人看去,原來是張明遠和費無極一左一右,跨馬而來,中間是一輛牛車。那牛車很尋常,一個老頭駕車,旁邊還坐著一個小姑娘。有兩個威風凜凜的黑靴子男子跨馬護衛左右,都跟在張明遠和費無極後麵,引得路人指指點點,自然都知道了,黑靴子便是皇城司的小子了。
    片刻,那牛車停住,有人掀開車簾,一看果然是老種將軍,一個個喜笑顏開起來,頃刻一陣雷鳴歡呼,聲聲作響,人群這才歡呼雀躍,跪拜見禮,四散而去。張明遠和費無極也跟著種師道的牛車慢慢走了,子午四人說新交了朋友,便不曾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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