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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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四人趕忙回到城裏,就怕女真人圍追堵截。走在汴河岸邊,子午、武連又麵麵相覷,心照不宣。餘下、普安心知肚明,知趣離開。
原來武連要去找趙香雲,子午要去找明紅。四人分開,各自離去。但見汴河滔滔,嘩嘩作響。
趙香雲看著好幾日不見的武連,生氣道。“聽說你們保衛東京城了?是大英雄了”
武連一臉無奈,委屈巴巴,道:“這幾日又驚又怕,又忙又累。你如何見麵就悶悶不樂,挖苦起我?一點也不好玩。”
趙香雲卻假裝滿不在乎,凶巴巴,道:“我管你這個,本帝姬也自身難保,悶悶不樂。”
武連哭笑不得,歎道:“怎麽了,你一個帝姬,誰敢欺負你不成?”隨即,搖搖頭笑了笑。
趙香雲悶悶不樂,一臉委屈:“父皇走了江南,都不帶我,我一覺醒來,他們都走了,我很難受。父皇從來都不這樣,他幹嘛火急火燎,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就是想不通。你說說看,女真人有那麽可怕麽,嚇得他火急火燎就走了。我去看他,宮裏居然一片狼藉,我揉了揉眼睛,真是難以置信,還以為宮裏進了賊寇,或者女真人打進來了。嚇得我兩腿一哆嗦,差點絆倒,要不是宮女眼疾手快,我就摔個狗吃屎。”
武連哈哈大笑,前仰後合,叫道:“狗吃屎,狗吃屎。堂堂大宋帝姬,說話也沒輕沒重。”
趙香雲朝武連後腦勺,輕輕敲了敲,又是凶巴巴道:“叫你笑!臭武連。”
武連抓著趙香雲的手,不放:“好了,姑娘家的動手動腳不好看。”趙香雲撒開手,害羞起來:“要你管。”
武連看向趙香雲,隻見她臉色緋紅,變得溫柔可愛就笑道:“你最近做什麽,如何不出來玩。我們都在城外捉迷藏,可好玩了。”
趙香雲驚道:“女真人在城外虎視眈眈,你還捉迷藏,別吹牛。一派胡言。女真人走了麽?我也聽說李綱很厲害,女真人都嚇跑了。”
武連一怔,莫非趙香雲還不知道李綱被罷官的事,就神秘兮兮道:“李綱都被罷官了,你居然不知道。”
趙香雲一臉茫然,叫道:“好端端的,如何要罷官,我去找哥哥說說去。”隨即轉身要走。
武連伸手拉住趙香雲的胳膊,笑道:“你果然不知道,李綱是被罷官了,不過目下又官複原職了。”
趙香雲悶悶不樂,掉過頭,瞪了一眼武連,“騙我,不可能,君無戲言。既然罷官了如何會馬上官複原職,我去找哥哥,看他怎麽說,你的話,我!不!信!”最後三個字,居然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說著瞪大眼睛,瞥了一眼武連,氣呼呼的樣子,意欲離去。
武連馬上攔住趙香雲,笑道:“不相信我,我真難過。李綱的確官複原職了。”趙香雲邊走邊凶巴巴:“胡說八道,不相信你了。”
武連道:“好吧,你走,你哥哥會對你凶巴巴。你莫非不知道大宋有遺訓,後宮不得幹政,你要去找你皇帝哥哥,他一定罵你,罵哭你,可沒人管。”
趙香雲一想,也是,就悶悶不樂,站在一邊,低下頭,蹲了下來,捧著臉,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李綱被罷官,誰抵禦女真人,哥哥好糊塗,可能喝醉了。”歎了口氣搖搖頭。
武連立馬也蹲下來,摸了一下趙香雲的胳膊,安慰道:“雲兒,別胡思亂想,李綱早已官複原職。相信我,好麽?”
趙香雲破涕一笑,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害羞道:“別亂叫,叫帝姬殿下。”
武連點點頭,緊隨其後,馬上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好,好,好。帝姬殿下,小生有禮了。”
片刻,趙香雲與武連且走且談,在汴河邊,喜笑顏開。
趙香雲問道:“你方才說東京城外捉迷藏,怎麽回事?”
武連心想,吹吹牛也不錯,反正趙香雲不知道,就靠近趙香雲,對她耳語道:“我和餘下、子午、普安,我們三個人跟隨姚平仲偷襲金營,便是與女真人捉迷藏。”
趙香雲一怔,皺了皺眉頭,不覺緊張兮兮,張了張嘴吧,小聲道:“你們居然偷襲”還沒說出口,武連神色緊張,馬上用手顫巍巍的捂住她的嘴巴。
趙香雲心想,這等機密要事,自然神不知鬼不覺,有些意思,如若成功,哥哥一定喜樂無比。哥哥眼下一定不知道,如若從武連嘴裏得知後,就告訴哥哥去,也好讓他高興高興,想到這裏,就低聲細語之際,向武連問道:“後來怎樣了?”
武連心想,自然是功虧一簣,不過不可實話實說,以免趙香雲笑話自己,隨即樂道:“當然打得女真人抱頭鼠竄,望風而逃,一個個屁滾尿流,哭天喊地。真是笑死我了。你沒看到女真人那狼狽樣,如若見了,必定笑的肚子痛,很解氣的。”
趙香雲心裏暗笑,女真人果然不堪一擊,父皇自然是太過小心謹慎了。就笑道:“我就說嘛,父皇真是膽小如鼠,害怕的不得了。跑到江南受罪,還是東京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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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連看著趙香雲,不好意思的低頭,喃喃道:“你隻想你父皇,心裏隻有父皇,就沒有別的什麽人麽?”趙香雲笑道:“有啊!”武連喜出望外,馬上抬頭盯著趙香雲的眼睛:“誰啊,快說快說。”
趙香雲心知肚明,武連想讓我說,想他,我卻偏偏不說,我雖說對他很有好感,可我一個帝姬,他一個遊俠,天差地別。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不可輕舉妄動,不可胡思亂想。就笑道:“當然是哥哥們了,一個是皇帝哥哥,一個是鄆王哥哥,一個是九哥康王。”
武連心灰意冷,悶悶不樂,道:“這樣啊,好吧。反正他們都是大權在握,有頭有臉,有錢有勢,對吧。”
趙香雲心下馬上自責,自己不可說這個,武連又胡思亂想了,可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再解釋也徒勞無益,反而自尋煩惱,就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安慰武連:“胡思亂想什麽,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們感覺女真人怎樣?是不是很厲害,他們揮師南下,搞的我大宋雞飛狗跳,真是可惡。”
武連仰天長歎,抿了抿嘴錯,歎了口氣:“女真人真是有毛病,白山黑水不是挺好麽,幹嘛跑到中原撒野。”
趙香雲也氣道:“就是,女真人一定是羨慕嫉妒恨了。世人皆知我大宋東京城富可敵國,故而他們趁火打劫,揚威耀武。”
武連一臉茫然,馬上難以置信,驚道:“富可敵國?”
趙香雲看著武連這樣,自然明白過來,隨即笑道:“我不過隨口一說,也不過如此。看你這樣,大驚小怪。”
武連道:“我就不相信一個東京城可以抵過一個小國。莫非一個西夏、一個高麗、一個大理、一個安南,都不如一個東京城,不會吧。”
趙香雲笑道:“這就難說了,有些誇大其詞。想必他們也是個個一頂一,了不得。西夏總是與我大宋打架,搞得京兆府那邊人心惶惶,如若不是童貫大兵壓境,占據橫山,估計乾順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師父、師伯,當年也不可能跟著張叔夜大人去西夏興慶府揚威耀武,是也不是?”
武連道:“那是自然,如此說來,你覺得童貫功德無量了?”
趙香雲撇撇嘴,冷笑道:“童貫也是靠父皇的麵子,如若沒有父皇,哪裏有他的今日。真是好笑。童貫就是飛揚跋扈了一些,如若沒有帶兵打仗的本事,想必父皇不會無緣無故讓他逞威風。我也不懂,為何童貫一個太監居然喜歡帶兵打仗。”
武連道:“童貫再是個太監,畢竟他還是個男人。童貫不是有胡子麽,你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小時候都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做將軍指揮千軍萬馬,那才威風呢。童貫或許小時候就玩過這般遊戲也未可知,故而長大成人,來到太上皇身邊,有了機會,自然不肯錯過,自然就帶兵打仗了。”
趙香雲點點頭,明白過來:“原來如此我就說,童貫為何喜歡帶兵打仗,也是喜歡指揮別人而已。他又不會打仗,他就是喜歡指揮別人打仗。”
武連想起童貫,又想起高俅,就笑道:“太上皇真有本事,一個童貫、一個高俅,這兩個人都大權在握。高俅作為一個蹴鞠小子居然就飛黃騰達了,真是令人羨慕嫉妒。”
趙香雲心知肚明,悶悶不樂,瞪了一眼武連,氣呼呼道:“你在挖苦我父皇,你真是膽大包天。”
武連趕忙擺擺手,陪笑道:“那倒不敢,就是說說而已。”
趙香雲假裝委屈巴巴,見武連臉色煞白,就破涕一笑:“好了,不說這個,聽說朱拱之被人打死了,不知誰的主意,真可謂。朱拱之好歹也一把年紀了,那些太學生和黎民百姓也太狠心了。”
武連一怔,馬上眨了眨眼睛,心想,這事與我有些淵源,我可是親身經曆,眼睜睜看著朱拱之一命嗚呼的,我還踹了他屁股一腳,誰讓他活著時候摸我屁股來著。人都死了,就算了。不可引火燒身,讓趙香雲知道自己也是背後主謀,就麻煩了,馬上歎道:“可不是,老人家可憐了。不過聽說,他招人恨,得罪了不少人。也是沒辦法了。實乃自取其禍。都怪他那張嘴啊!禍從口出,病從口入,是也不是?”
趙香雲聽了這話,也心知肚明,朱拱之素日飛揚跋扈慣了,難免說話就趾高氣昂,實乃自取其禍,頓時氣呼呼的,馬上擲地有聲,握了握拳頭,在自己麵前晃了晃:“聽說,有個叫做陳東的,還帶了四個得意門生。我就想不通,年紀輕輕的為何就使壞,居然指使太學生和亂民對朱拱之施以暴行,他們真是可惡。作為太學生居然心狠手辣,為非作歹。如若我知道他們是誰,定要讓皇帝哥哥把他們抓住,送到皇城司大牢,讓他們嚐一嚐皇城司那些黑靴子的厲害。一人一腳,踢死他們。”又哼了一聲。
武連驚得呆了,拍了拍胸脯,平了平心緒,唬個不住。強自鎮定之際,心裏暗笑,頓時尷尬不已,心知肚明,這得意門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可細細想來,朱拱之素日為非作歹,那日又揚威耀武、狐假虎威的樣子,馬上義憤填膺,隨即對趙香雲認真道:“看看你,孩子氣。朱拱之已然暴屍街頭,人死不能複生,何必念念不忘。你覺得朱拱之可憐,可黎民百姓卻拍手稱快。民心所向,如之奈何?你可不能人在深宮,道聽途說。黎民百姓可不是什麽亂民,天下人間沒亂民暴民之說,如若不是官逼民反,哪裏來的江南方臘,如何會有梁山賊寇?你難道要置若罔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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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香雲看著武連,目瞪口呆,沒想到武連居然這樣對自己認真的娓娓道來,素日都感覺武連嘻嘻哈哈,不太男子氣概。是個大男孩,沒想到,他居然說出如此憂國憂民的慷慨陳詞,一瞬間感覺武連是個男人了,好威武,好喜歡。
武連也心知肚明,自己雖說素日嘻嘻哈哈,可有些道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是不說而已。張叔夜滅了宋江,童貫鎮壓了方臘。這才過了幾年,女真人就揮師南下,圍攻東京。如若不是蔡京、童貫之輩胡作非為,如若不是宋徽宗聽之任之,如若不是大宋重文輕武,女真人焉敢如此,想到這些,心裏義憤填膺起來。
趙香雲其實心裏不糊塗,對父皇多年來的所作所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畢竟是自己的父皇,父皇有錯,自己有怨。父皇有愛,自己有恨。怨也怨不起來,恨也恨不起來。畢竟,父皇的愛,太也過深。想到此處,便言不由衷的喃喃道,頓時掉下淚來。嘴裏喃喃道:“父皇畢竟是我父皇,我不想說,也不要說。”
武連點點頭,安慰道:“好了,隻要你開心,就好。別哭,哭成花臉貓就不好看了,乖乖聽話,來擦一擦。”便伸手摸了摸趙香雲的臉龐,幫著擦拭眼淚。
趙香雲喃喃道,淚光點點開來:“開心你個大頭鬼啊,都怪你,我本來就心煩意亂,你喋喋不休說這些,害得我傷心難過。”
武連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遠方:“你看,幾個小孩子在做什麽?”
趙香雲極目遠望,哽咽開來,樂個不住,不免擔憂起來:“在冰麵上玩。也不怕落水,目下天氣和暖,要小心了。”
武連笑道:“要不要一起到汴河冰麵玩。”
趙香雲擺擺手,苦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你如果是,就去好了。我要走了,後會有期。”心裏埋怨武連,為何不拉著自己走,就頭也不回,慢慢離去。
“等等我,等等我。”武連趕忙緊隨其後,追了過去。但見汴河上,有人沿岸邊走來走去,嬉戲打鬧。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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