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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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斬草除根
次日,子午四人進宮,猛然發覺,宋欽宗、李邦彥、白時中,三人身邊多了一人。這人與眾不同,如神仙下凡。
武連認得此人,不知此人為何進宮來了,故而裝作不認識,馬上問道:“皇上,這是何許人也?”
宋欽宗彬彬有禮,畢恭畢敬,介紹道:“此乃我大宋大法師!”
普安失笑道:“什麽?”子午指著這人,驚道:“我們見過他!”
宋欽宗使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許不懂禮貌。
餘下撓了撓後腦勺,笑道:“你不是叫做什麽來著,忘記了。”
這人微微一笑,歎道:“本法師,與你們有一麵之緣,並不奇怪。”
宋欽宗介紹道:“此乃郭法師!”
武連驚道:“郭京!你在李綱手下當過兵!想起來了。”
郭京笑道:“那是前些時日,如今本法師得道成仙,早已脫胎換骨。你們哪裏知道,我的本事。”郭京一副道貌岸然之狀,隻見他全身上下,一身黃色道袍,仿若天外飛仙。
宋欽宗歎道:“想必大法師如今的本事自然是非比尋常,更上一層樓了。”
郭京捋了捋胡須,昂首挺胸,威風凜凜之際,介紹道:“不錯,上回李綱東京保衛戰,本法師的確參與其中。那是我受玉皇大帝的諭旨到昆侖山走一遭,路過陳橋驛,半空中發覺妖魔鬼怪來犯我大宋龍庭,故而心慈手軟,下界到李綱軍營助戰。如若不是本法師施法,移山倒海、撒豆成兵、隱形藏身,略施六甲法術,金人如何會不戰自退。你們也親眼目睹過本法師的手段,隨手一抓,鮮花片片。正所謂‘神兵為用,所向無敵。’”
李邦彥也添油加醋,笑道:“那日,我們都感覺,半空中有祥雲落入文德殿。”
白時中更是神乎其神,附和道:“如若不是大法師抵禦女真人,李綱根本不是對手。”
宋欽宗再拜,對子午四人笑道:“你們可知道,大法師威力無比,法力無邊,是佛道兩家,皆有通變。還不快快拜見,更待何時?”
郭京心知肚明,這四個小子是張明遠、費無極的手下,自然不相信自己這套,故而放下身段,好言安撫:“陛下,不必如此。他們也是我道子弟,自是一家人,不必生分。張明遠、費無極的師父叫做李長安,他目下做了元始天尊,也是小仙家師太乙真人的師父,這般說來,本法師與四位算是平輩了。你們四位也是神仙下凡,四大護法。張明遠、費無極也是兩位仙友。”沒想到,郭京如此胡說八道,子午四人心裏暗笑。
郭京一看,自己目下雖說得到太上皇與皇上的信任,可天下百姓依然不相信,如何顯出自己的法力無邊,他靈機一動,擲地有聲:“子午、普安、武連、餘下,皇上拜托你們的事,看來你們沒做好,也不怪你們,隻是妖魔鬼怪為非作歹。他們目下結成四個魔頭,有本法師在,你們不必擔心,皇上也不必擔心。降妖除魔,實乃本法師的看家本領。蔡京、童貫、王黼、朱勔,這四個魔頭,如若不除,女真人這些魔鬼就會繼續作祟。蔡京等人與女真人裏應外合,意欲造反。如此說來,皇上要做出決斷,斬盡殺絕才好。太上皇早已被本法師說服,太上皇說了,隻要可以安撫天下人心,降妖除魔,讓女真妖魔不再滋擾,皇上做什麽都不用請示太上皇。”
聽了這話,宋欽宗馬上頒布旨意:“即日起,蔡京貶黜東京,即刻前往嶺南,不得有誤。子午即刻前往蔡京府邸宣旨,並押送蔡京一路南下!”
子午一聽,喜樂無比,馬上應聲道:“學生領旨!”
宋欽宗馬上又下一旨:“王黼貪贓枉法,胡作非為,即刻抄家,交開封府查辦!普安前去王黼府邸宣旨!”
普安拜道:“學生領旨!”
宋欽宗大手一揮,擲地有聲道:“童貫目無王法,敗壞軍紀。私自擅離職守,離開太原府,致使女真人圍攻,長驅直入,冒犯龍庭,其心可誅。即日起,貶為左衛上將軍!以觀後效,如若不然,先斬後奏!武連前去童貫府邸宣旨!”
武連拜道:“皇上英明神武,皇上洪福齊天!”
宋欽宗看向餘下,對他詭秘一笑:“果然餘下了一人,餘下,前去朱勔府邸宣旨,讓他卸甲歸田,回到蘇州,永不得入京,不得有誤!”
餘下喜樂無比,笑道:“皇上放心,學生照辦!”
郭京道:“梁師成與李邦彥也是妖魔鬼怪,陛下不可不管。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要把妖魔鬼怪,斬盡殺絕,這般才可以絕後患。”
宋欽宗笑道:“李邦彥就貶黜桂州好了,朕會派人好好照顧他,畢竟勞苦功高,朕也喜歡他,幾個小曲唱的不錯!如若郭法師非要滅他,朕感覺可惜,不如貶黜桂州好了,聽說那裏山水甲天下!梁師成嘛,年老體衰,我看哪天得空,禦賜美酒,他喝下去也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覺,西方極樂,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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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心知肚明,其實皇上密謀要除六賊,隻是礙於太上皇情麵,如今太上皇對本法師的妖魔鬼怪之說,深信不疑,故而拿下賊人,易如反掌,如此,黎民百姓也對自己刮目相看,果然蔡京等人的妖魔鬼怪麵目就被識破。為民除害,本法師就做的頂天立地了。想到此處,笑道:“皇上,四位道友,此番除去妖魔鬼怪,功德無量,想必黎民百姓也會擁戴皇上,這金人的妖魔鬼怪自然不敢犯上作亂了。如若敢來也不用害怕,本法師定會略施法術,讓妖魔鬼怪死無葬身之地。這內鬼一除,外鬼就沒了章法,自然不敢造次,即便前來興風作浪,也勢單力薄,難成氣候。”
子午暗笑:“郭京的一派胡言,聽上去神秘兮兮,無非是暗合此番除去蔡京等人的密謀而已。可見皇上粗心大意,居然給郭京透漏機密。郭京自然借題發揮!”
郭京心中暗喜,尋思道:“真是人心難測,禍福難知。幸虧自己聰明過人,見風使舵。如若繼續跟著蔡京,這性命攸關就麻煩了。莫如反戈一擊,讓蔡京等人死無葬身之地。一則皇上跟前變成功臣,二則讓黎民百姓對自己深信不疑,三則,自己脫離險境。”想到此處,微微一笑。
片刻,宋欽宗與郭京、子午、普安、餘下、武連,共坐一桌,舉杯痛飲,意猶未盡,四人辭別,前去奉旨查辦蔡京等人。郭京接著溜須拍馬,哄的宋欽宗開懷大笑。
子午來到蔡京府邸,隻見蔡京依然歌舞升平,捋了捋胡須,哈哈大笑。
突然,走了進來一對禁衛軍,蔡京大驚失色,叫道:“你們安敢擅闖太師府,狗膽包天!”
子午道:“老太師,昨晚,皇上讓你進宮,你為何沒來,便是欺君之罪!”
蔡京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這,這!”
子午也不廢話,宣旨,道:“蔡京,年事已高連中秋佳節賞月都來不了,可見身體欠佳。朕念你勞苦功高,倍加體恤。即日起,前往嶺南頤養天年,不得有誤。郭法師說,他掐指一算,嶺南最適合頤養天年!”
“謝陛下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蔡京尋思,皇上突然這般,不知是何緣故,可知道也晚矣,又當如何。郭京果然出賣自己,也怪自己,一時糊塗,沒想到郭京小人得誌,上屋抽梯,如之奈何?馬上魂不附體,兩手哆嗦之際,接過聖旨,顫顫巍巍被人扶起,頓時搖搖頭,老淚縱橫。
子午道:“老太師,皇上派我侍候左右,送老太師抵達嶺南。”
蔡京以為半路上皇上要這小崽子動殺機,頓時臉色煞白,馬上點了點頭:“多謝,多謝!”
府邸之中,王黼依然吃酒,普安哈哈大笑而來:“王大人,好自在!”
王黼諂媚道:“哪裏的風把小兄弟吹來了,來,讓風兒姑娘來陪少俠,上好酒好菜。”
普安靈機一動,何必火急火燎,且玩一玩王黼未為不可,隨即笑道:“皇上掛念王大人,特派我前來問候,中秋佳節,皇上對你們怎麽過,很是關懷備至。”
王黼聽了這話,信以為真,深情道:“皇上果然沒忘記老臣,真是令人感動。”說著,假裝拿著手帕擦眼淚,隨即使個眼色給管家。那管家出去了。
不多時,一個小姑娘一瞬間猛然坐進普安懷裏,普安一怔,隻見小姑娘模樣標誌,那芊芊玉手的手指頭遊來遊去,在普安身上亂摸,搞的普安招架不住,心跳加快,臉色赤紅。
小姑娘朝普安耳眼吹上一口香氣,普安頓時銷魂不已。王黼看著自然喜樂無比,壞笑起來。舉杯痛飲之際,王黼對小姑娘使眼色,小姑娘使勁灌酒給普安。普安酒量異常威猛,居然不醉。小姑娘卻已醉醺醺,王黼也半醉半醒。
正在此時,普安馬上站起身來,擲地有聲:“皇上說,郭法師掐指一算,王黼實乃妖魔鬼怪。王黼貪贓枉法,胡作非為,即日起,抄家,交開封府查辦!王大人,還不領旨謝恩,更待何時?郭法師說,隻有開封府才可鎮住妖魔鬼怪!”
王黼緩過神來,誠惶誠恐,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故而破口大罵:“郭京狗賊!老夫真是養虎為患,與虎謀皮!”
普安冷笑道:“郭京把你們四個,叫做妖魔鬼怪,讓皇上除了你們這些內鬼!”
王黼捶胸頓足,老淚縱橫開來:“沒想到,這狗賊果然吃裏扒外。”
禁衛軍抄家,王黼馬上被帶走,府裏上上下下都要被帶走。小姑娘原來也是裝醉,馬上拉著普安,祈求放她一馬。普安年輕氣盛,正是欲火焚身年紀,頓時忍不住瞅著小姑娘的全身上下,小姑娘會意,摸著普安的胸膛,張開嘴,貼到普安的嘴唇,吹口銷魂之氣。普安壞笑起來,小姑娘馬上帶著普安躲到王黼的地下室,普安趁著酒勁,與小姑娘快活一番,意猶未盡,普安才慢慢離去。
武連到童貫府邸去,童貫喜出望外,以為皇上要給他恢複原職,加以重用,便帶著勝捷軍的小子們前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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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畢恭畢敬,拱手見禮:“不知少俠前來,有失遠迎。”。勝捷軍的幾個小子也緊隨其後,一個個微微一笑。
武連開個玩笑,歎道:“童大人,多年以來,你帶兵打仗,辛苦萬分。皇上很掛念您,不過中秋佳節為何不曾進宮,不知是何緣故?”
聽了這話,童貫頓時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隨即陪笑道:“皇上沒有旨意,本官實在不知。”
武連道:“你可去過宮門外?”
童貫一怔,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被跟蹤了,隨即鎮定自若,陪笑道:“去是去過,也是老太師身體不佳,故而前去送他回府。”
武連一本正經,伸手一指,叫道:“到了宮門外,不朝見皇上,卻送老太師回府,實乃目無王法!目無皇上,你可知罪?”
童貫大驚失色,馬上魂不附體,跪拜道:“老臣實在冤枉。對皇上一片忠心耿耿,天地可表,日月可鑒。”
武連尋思,童貫逃離太原府和開封府,不聽太上皇和皇上的號令,已是家常便飯。這廝油嘴滑舌,世人皆知,如若繼續和他兜圈子,沒什麽用,莫如開門見山,隨即宣旨道:“童貫,念你帶兵打仗,辛苦萬分。年事已高,不宜多有勞頓。即日起,不再統帥西軍,做左衛上將軍,留在東京好了。”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童貫一聽,不覺五雷轟頂,眼前一片模糊,頓時癱倒在地。
武連靈機一動,微微一笑之際,硬生生油嘴滑舌,胡編亂造一番話,喋喋不休地告訴童貫:“郭法師說,童貫大人是個太監出身,陽氣不足,陰氣也不足。多年帶兵打仗,與男子漢大丈夫在一起,就搞的不倫不類了。童貫大人還是要少一些金戈鐵馬為好,如若不然,陰不陰,陽不陽,不陰不陽,不男不女,陽壽就少了。如若想成仙,必得采陰補陽,采陽補陰,陰陽結合,才可長生不老。”
童貫道:“老夫雖說太監出身,又有何妨,郭京實乃一派胡言,妖言惑眾。太上皇好糊塗,皇上好糊塗!”不覺搖搖頭,苦笑一聲。
武連大喝一聲,用手一指,冷冷的道:“大膽,安敢胡言亂語,汙蔑太上皇與皇上,豈有此理?”
童貫昂首挺胸,大叫道:“我要麵見太上皇!”
正在此時,一聲襲來:“童愛卿,你要見朕?”武連轉過臉,居然是宋徽宗,後麵跟著張明遠和費無極,左右兩個小太監,還有四個禁衛軍。
武連拜道:“拜見太上皇,太上皇萬壽無疆。”又向張明遠和費無極打個招呼。
張明遠和費無極齊聲道:“童太師,近來可好?”
童貫不睬,馬上哭哭啼啼,抱著宋徽宗的大腿,哭道:“太上皇,微臣不帶兵打仗,活著沒勁!多少年來,金戈鐵馬慣了。”
宋徽宗安慰道:“你老了,帶兵打仗很苦,還是卸甲歸田的好。”
童貫不覺淚流滿麵,喃喃道:“微臣心有不甘!”
張明遠道:“這世上,哪有天長地久。歲月不居,歲月不饒人。童太師,戎馬一生,已是微幅不淺。”
費無極道:“不錯,你又是封王,又是帶兵打仗。想必會名垂青史也未可知。知足常樂,不可貪得無厭,切記切記。”
宋徽宗老淚縱橫,喃喃道:“心有不甘,又當如何?郭法師說,天下人間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物也是造化使然!你要得道成仙,就要放下許多。”
童貫一看太上皇也來安慰自己,馬上放下心來。武連跟在宋徽宗、張明遠、費無極後麵,漸行漸遠。原來宋徽宗怕童貫遭人暗算,故而前來查看。
等宋徽宗和張明遠、費無極、武連走後,勝捷軍竊竊私語,都說童貫大勢已去,恐怕自己也性命難保,當夜便有許多小子,逃之夭夭。
童貫發覺,斬殺幾個,依然不能阻止有人逃走,童貫心灰意冷,隻好散發錢財,摸著十個多年跟隨的親隨小子的臉蛋,淚光點點道:“孩兒們,你們都走吧,爺爺我老了,如今太上皇大勢已去,皇上這臭小子登基大寶就翻臉不認人,如今爺爺我危在旦夕,恐怕這一回再不能逃過劫數了。悠悠蒼天,何至於此。老夫此生無憾,可一想到再也不能帶兵打仗,馳騁疆場,便心如刀割。你們從關中跟隨老夫抵達中原,我將你們當作乖孫子,我敗,你們恐怕也難以脫身。眼下形勢危急,趕快逃走。”
一個美少年哭道:“爺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不願離開,願同生共死,護佑爺爺左右。我孤苦伶仃,這輩子願陪伴爺爺。”
另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也跪拜在地,恨恨的道:“這些年,孩兒有許多話不曾對國公說。如若不是國公在京兆府收留我到軍營,恐怕我早已餓死街頭。”
童貫飽含深情,道:“你還記得當年那件事,可見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老夫知道關中鬧饑荒,民不聊生,便拿出軍中糧草接濟黎民百姓,這件事可是老夫偷偷去做的,如若被那些諫官知道,必會喋喋不休,說三道四。說我違背朝廷律法,背著皇上胡作非為,他們在東京城就知道嚼舌頭根子胡說八道,哪裏知道邊關黎民百姓的死活。老夫在世人眼裏是大奸大惡,可老夫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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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幾個小子掉下淚來,拿著金銀財寶,依依不舍含淚拜別而去。
童貫又召來幾個小妾吩咐她們,離開東京,到朱仙鎮去,那裏有自己購買的莊園。又將自己往日愛吃愛玩都一一發散了。
小妾們含淚拜道:“王爺如今還為我等著想,我等都感念王爺的大恩大德。”
童貫笑道:“別唏唏噓噓,又不是為我發喪。如若此番老夫險象環生,定會返回朱仙鎮,與爾等團聚,安度晚年。”
小妾們垂淚大哭,戀戀不舍出門去,坐著馬車,急匆匆連夜逃之夭夭。送走府邸裏的丫鬟和侍從,隻有兩個勝捷軍的美少年陪著童貫。童貫與二人坐在廳堂,對飲開來。夜色撩人,窗外寒氣襲人。
餘下走進朱勔府邸,隻見這廝依然盯著亭台樓閣之間的太湖石看個不住。但見翠竹片片,小橋流水,垂柳蕩漾。
餘下笑道:“朱大人可安樂?”
朱勔一怔,這不是張明遠的徒弟,皇上跟前的紅人麽,馬上諂媚道:“少俠前來,有失遠迎,快廳堂說話。”
餘下看著風景如畫,馬上歎道:“不忙,不忙,朱大人府邸果然風景如畫,妙不可言,這太湖石高大威猛,氣度不凡。”
“不過一些石頭,沒什麽好的。”朱勔聽他言不由衷之語,自然明白是話裏有話,但卻不知是何道理,馬上笑道:“不過一些石頭,沒什麽好的。”
餘下好奇道:“石頭不能吃也不能喝,有什麽好的,還望大人賜教?”
朱勔捋了捋胡須,微微一笑:“豈不聞,盤古開天辟地,女媧煉石補天,精衛填海,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皆是與石為伴。”
餘下聽了這話,饒有興趣,就笑道:“太湖石,有何不同之處?”
朱勔喜上眉梢,以為這小子想要石頭,便細細講來:“太湖石可謂千姿百態,異彩紛呈:或形奇、或色豔、或紋美、或質佳、或玲瓏剔透、靈秀飄逸;或渾穆古樸、凝重深沉,超凡脫俗,令人賞心悅目,神思悠悠。道家之思,自然幽幽而來。”
餘下笑道:“太湖石,有什麽好看的,搞不懂。”
朱勔掰著手指頭介紹道:“通靈剔透之間,自有一番美感,正所謂:皺、漏、瘦、透。”
餘下聽了還是不大明白,感覺這糟老頭,一派胡言,說的文縐縐,不由搖了搖頭,樂個不住。
朱勔與餘下且走且談,不覺來到廳堂,朱勔命人獻茶,那寶鼎飄來幽幽香氣,令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隻見牆上幾幅字畫,也是溫文爾雅,美輪美奐。
餘下尋思,與他隻言片語未為不可,隨即笑道:“大人,目下賦閑在家,難道不感覺孤單麽?”
王黼尋思,眼前這臭小子說的什麽混帳話。孤單是何道理,老夫與蔡京、童貫、王黼,一道,還有太上皇撐腰,何來孤單之說。想到這裏,笑出聲來:“老夫安度晚年,喜樂無比,與蔡太師他們說說笑笑,禮尚往來,自然不感到孤單。”
餘下挑了挑眉毛笑了笑,古靈精怪之際,又問道:“王大人寂寞麽,感到冷麽?”
朱勔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眼前這臭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不好明問,就笑道:“你們年輕氣盛,才孤單、寂寞、冷,老夫如今四十七歲,早已過了悸動青春,不會和你一樣,感情用事。”
餘下破涕一笑,歎道:“老太師蔡京快八十歲了都不老夫,你還老夫起來。如若蔡太師知道,要怪罪於你,你就麻煩了。”
朱勔自嘲道:“豈不聞蘇東坡有雲:‘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當年蘇東坡才三十八歲。他都自稱老夫了,我有何不可。”
餘下心想,你也配和蘇東坡相提並論,真是恬不知恥。一看,和這老東西有什麽好話可說,絮絮叨叨了一堆破石頭,這老頭就是喜歡石頭。聽說方臘揭竿而起,那口口聲聲就是要誅殺“石頭大王”朱勔。想到這裏,就恨得咬牙切齒,如若不是這廝,如何會有“花石綱”,江南黎民百姓也不會受苦受難,隨即擲地有聲,宣旨開來:“皇上諭旨,朱勔禍國殃民,假公營私,造‘花石綱’以致天怒人怨。郭法師掐指一算,朱勔乃石妖所變,不得不除,即刻起,遣返蘇州,永不得入京!”
朱勔聽了這話,驚得呆了,一瞬間神情恍惚,狂笑道:“一派胡言,郭京果然歹毒,如此過河拆橋,遲早必遭天譴!”哈哈大笑,好似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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