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關隘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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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參軍唏噓不已,哽咽道:“好了,金兵西進圍攻我關中,想必誌在必得。如若關中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我就怕完顏婁室,他可是猛衝猛打,不要命的家夥。”
    子午驚道:“何出此言?”餘下歎道:“這你居然不懂就奇怪了?”
    普安道:“你可明白?”看向武連。武連看向參軍:“還望將軍賜教?”
    劉參軍捋了捋胡須,歎道:“如若關中失守,終南山就非大宋所有,成都府也會被攻破,青城山也非我大宋所有,到時候,你們就是大金國的子民了,你們可願意?”
    子午聽了這話,馬上一臉不悅:“做大金國的子民,這可很可怕了。”
    武連恨恨的道:“金人休想!”
    餘下罵道:“這可就令人匪夷所思了,放著堂堂大宋子民不做,我們做金人的奴才,豈不可笑?”
    普安道:“將軍,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看向參軍,微微一笑。
    劉參軍認真道:“絕非危言聳聽,如若關中失守,便是如此。”
    子午頓時詫異萬分,仰天長歎:“形勢危急,不容小覷,阻擊金軍,勢在必行。”餘下信誓旦旦道:“看來京兆府有危機,這可如何是好?”
    武連也擔驚受怕,緩緩道:“爹娘要不要到成都府避一避。”普安也心有餘悸道:“退就無路可退了,隻有固守關中。”
    劉參軍想起一個人,馬上介紹道:“你們可知吳玠?”
    子午聽種浩說過此人,也聽師父提起過,隻是感覺這名字不陌生,但並不熟悉,畢竟未曾謀麵,隨即搖搖頭:“隻是聽說過,並不熟悉。”
    劉參軍道:“吳玠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與姚平仲、種浩號稱‘關中三虎’!吳玠目下作為張俊手下一員虎將,作為統製,很有建樹。”
    武連追問道:“吳玠此人可有什麽本事?”
    劉參軍道:“這人不可小覷,還記得政和年間,西夏犯邊,吳玠率軍鏖戰,因其英勇晉升為進義副尉、權任隊將。宣和二年,又參與征討方臘起義,‘破其眾,擒酋長一人’,再破‘河北賊’。累功至忠訓郎、權任涇原第十一正將。時間到了靖康元年,西夏進攻懷德軍,吳玠率百餘騎兵追擊,斬首一百四十六級。以功補授秉義郎、涇原路第十二副將。憑借這幾次戰役,吳玠在軍中初露鋒芒,威勇不已。”
    普安歎道:“果然如此,自然非同小可。”
    餘下道:“這人與韓世忠不相上下了,韓世忠將軍當年不是也征討過方臘麽?莫非他們不認識?如何韓世忠到了江南,吳玠在關中。”
    劉參軍神情肅穆道:“韓世忠是延安府人,吳玠是德順軍隴幹人。雖說不是同鄉,可皆為我大宋西北人士。也算半個老鄉了!隻要為國為民,無論在何處都一樣。”
    子午回想起張叔夜、李綱、宗澤就唏噓不已開來:“我大宋本有諸多能征慣戰的文臣武將,本可禦敵於燕山府之外,隻可惜四個字‘尾大不掉’就抹殺了許多仁人誌士之心。”
    武連也感慨萬千開來:“好了,這傷心難過也要有個頭,如若不然,如何可把金兵趕出大宋去。”
    普安道:“不錯,事已至此,怨天尤人沒什麽大用,反而自尋煩惱。既然金兵至此,我等就禦敵好了。”
    餘下看向劉參軍:“將軍以為如何?”
    劉參軍靠近子午四人,對他們語重心長道:“此番潼關也好,京兆府也罷,是場苦戰,是場硬戰。你們可要竭盡全力,做好準備。黃天蕩一戰,雖說也很是辛苦,可江南水鄉,畢竟金兵鐵騎沒什麽優勢,此番不同,八百裏秦川,坦坦蕩蕩,鐵騎就厲害了。我大宋步兵如何抵擋金兵鐵騎,豈不以卵擊石?如若不是高大的城牆,京兆府就難以禦敵。你們豈不聞大唐時候就高築城牆,以禦敵。故而外敵不敢襲擾長安!”
    子午道:“還記得宗澤老將軍當年路過潼關時的詩作,聽韓世忠將軍提起過,故而記憶猶新。”想起宗澤,就動了動嘴唇,吟誦開來:
    一雨崤函底,風少放我過。
    嶽神猶假借,官吏莫誰何。
    塹斷思航渡,城堅戒石摩。
    一夫工墨守,寧怯萬夫多。
    午時,金兵果然有小股隊伍襲來,算是探聽虛實。子午四人不敢怠慢,派士卒在潼關崇山峻嶺埋伏,作為疑兵。劉參軍帶疑兵來回穿梭,子午四人固守潼關四麵城牆,以防金兵偷襲。
    金兵居然潛伏於要道,偷襲大宋黎民百姓,打探潼關虛實,惹得子午四人義憤填膺,如若不是劉參軍勸阻,他們定要出城迎敵。劉參軍這般便是顧全大局。
    劉參軍在城中歎道:“你們不可意氣用事,黎民百姓受苦受難,我等如何不知?隻是你們哪裏明白,此乃誘敵之計,不可不防。如若你們出城而去,金兵半路圍追堵截,如之奈何?如若不是這潼關,金兵早已進入關中腹地。我等據守也是為關中各路大軍爭取時間。如若各地宋軍不做好準備,就麻煩了。五路大軍如若齊心協力,必定克敵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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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午好奇之際,立馬追問道:“關中何來五路大軍?”
    劉參軍介紹道:“熙河路經略使劉錫、秦鳳路經略使孫偓、涇原路經略使劉琦、環慶路經略使趙哲以及都統製吳玠。此番金兵意欲攻破京兆府,京兆府附近的富平恐怕也是必爭之地。”
    普安納悶道:“富平為何是必爭之地?”
    劉參軍介紹道:“富平居高臨下,如若掌握此地,京兆府猶如探囊取物。”
    武連仰天長歎:“京兆府事關重大,此番潼關為第一道防線,富平則為第二道防線。”
    餘下道:“這般說來,五路大軍將在富平大戰金兵了?”
    參軍捋了捋胡須,點了點頭:“不錯,富平大戰,必定風起雲湧。如若潼關失守,富平戰敗,京兆府就淪陷了。如若京兆府淪陷,恐怕成都府就震動了。”說到這裏,子午四人麵麵相覷,心有餘悸,參軍與四人密謀如何如何。
    潼關城外的金兵依然襲擾不斷。金兵果然卷土重來,意欲攻破潼關,直搗京兆府。
    子午四人心生一計,留下劉參軍鎮守潼關,四人各自帶領一隊人馬沿崇山峻嶺之間的羊腸小道,繞過金營,埋伏於山石之間。
    夜色深深,子午四人抓來金兵士卒脫衣扮作金兵,混入金營。點火為號,宋軍一起殺出,燒了金軍糧草。金兵追擊而來,子午四人引眾且戰且退,金兵窮追猛打。直到黎明時分,子午四人才死裏逃生,回到潼關。劉參軍接應才驅散金兵。
    劉參軍吩咐士卒端來茶食,子午四人用後歇息去了。餘眾也是筋疲力盡,下去歇息。劉參軍派人埋伏於山穀之間,以為伏兵。自領一軍於潼關城上四處察看金兵一舉一動。
    金兵安營紮寨,意欲圍困潼關。於午時三刻開始攻城。子午四人還在睡覺,就聽得鼓聲吹角,陣陣襲來。趕忙起身趕往潼關城牆,但見城外金兵大兵壓境。完顏婁室、完顏兀術跨馬而來,塵土飛揚,金兵浩浩蕩蕩而來,來勢洶洶,聲勢浩大。
    參軍見子午四人到來就鎮定自若道:“你們為何不好生歇息,金兵隻是虛張聲勢,你們不必驚慌失措。”
    子午道:“金兵來勢洶洶,將軍一人如何抵擋?”
    武連突發奇想:“莫如我去華山派搬救兵,意下如何?”
    普安搖搖頭,急道:“來不及了,再說這不是給金兵帶路麽?豈不坑害了華山派弟子?”
    餘下點了點頭,擔驚受怕開來:“不錯,金兵目下圍困潼關,形勢危急,不可輕舉妄動。”
    參軍靈機一動,笑道:“這金兵如今被我拒之潼關門外,他們也不過如此?如若曠日持久,以逸待勞,勝負未定,難以預料?如若我等棄城而去,逃不了多遠,恐怕就被金兵鐵騎追擊而俘虜了。莫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子午四人聽了這話,馬上吩咐士卒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潼關黎民百姓也逃之夭夭,許多老弱病殘走不了,隻好留下,為士卒送水送飯。有京兆府送來的糧草,潼關據守就無後顧之憂。金兵被阻擊在潼關東麵,不得西進。
    這日,一個潼關士卒害怕金兵破城後大開殺戒就投敵而去,透漏了潼關布防情狀,金兵得知,連夜突襲潼關,劉參軍為了掩護子午四人,被金兵亂箭射死。子午四人後悔莫及,不該酩酊大醉。
    此時此刻,突然一個人影而來。子午四人一怔,此人一身黑衣方才以鞭子拒敵,揭下麵具,子午四人才看清楚,原來是曾經在河南府搭救過自己的老頭。
    老頭拿著葫蘆喝了口酒,微微一笑:“我說,你們四個小娃娃,居然喝酒,喝酒就喝酒也不能酩酊大醉,金人偷襲都不知道。”
    子午低下頭,恨恨的道:“前輩所言極是,皆為我等罪過。”
    餘下想起上次,就追問:“前輩,上次與小毒物大打出手,您如何就不怕他。”普安也追問道:“如若與老毒物對戰,前輩以為如何?”
    武連看向老頭:“前輩,幹嘛搞得神神秘秘,何必隱姓埋名。”
    老頭忍俊不禁道:“你們四個小娃娃,如何不懂禮數,你們可知我與你們的太師父李長安是師兄,你們該叫我太師叔才是。”
    子午將信將疑道:“誰知道呢,前輩又開玩笑,這有什麽好玩的。”
    武連見老頭很好玩就笑道:“看看你老人家,還與我太師父稱兄道弟,你真厲害。”
    餘下感覺這老頭很是尋常,可身手不凡,就歎道:“你可真厲害,居然深藏不露。”
    普安微微一笑,歎道:“前輩如此神秘兮兮,所謂何事,但說無妨。”
    老頭歎道:“老夫行走江湖,懸壺濟世,一條鞭子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如何神秘兮兮了,我看你們才神秘兮兮。費無極和張明遠兩個臭小子,如今哪裏去了,留下你們,豈有此理?”四人聽了這話,驚得呆了,師父們居然被老人家稱之為臭小子。
    子午道:“行走江湖、懸壺濟世。真有趣!”忍俊不禁開來。普安道:“行走江湖,越走越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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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連道;“眼下的行走江湖非單打獨鬥。女真人襲來,江湖中人不得不與官軍齊心協力。如若不然如何可拒敵。”
    餘下仰天長歎:“鐵騎是金人所長,如若沒了馬,這鐵騎就跨了。”
    老頭笑道:“不錯,打不過金兵也就罷了,如若連金兵戰馬也弄不到手就羞愧難耐了。你們以為燒了一些金兵糧草,金兵就逃之夭夭,豈不異想天開?金人此番來襲,必備之物,無非是戰馬與糧草。缺一不可!”
    聽了這話,子午拜服有佳:“前輩居然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實乃神人。”
    老頭捋了捋胡須笑道:“老夫在山巔看的清楚明白,你們逃不出我的眼力。”
    餘下對老頭頓時好奇起來:“前輩,何不說說看,你有何津津樂道的故事。”
    普安見老頭不願說,就歎道:“餘下,不得無禮。前輩如若心甘情願,但說無妨。如若心有不甘,就沉默寡言好了。”
    武連拱手笑道:“前輩?還望賜教。”
    老頭搖搖頭,像個孩子:“不說也罷,沒什麽好說的。”
    子午搖搖頭,笑道:“前輩果然有個性。”
    普安也笑道:“不錯,不知前輩目下在何處休養生息。”
    武連道:“眼下又當如何?還望前輩賜教。”餘下也問道:“前輩莫非獨來獨往,如何沒個弟子侍奉左右?”
    老頭捋了捋胡須,叮囑道:“你們就別問東問西了,此番搭救你們,實乃你們的師父囑托。如若不是張明遠、費無極的囑托,我可懶得管你們。你們先上華山,別急急忙忙退回京兆府,那叫引狼入室。”
    子午四人點點頭,拜謝而去,老頭也跨馬遠去。塵土飛揚間,不見了蹤跡。
    武連淚流滿麵,道:“如之奈何?沒想到金兵突襲,為何就貪杯了。”
    餘下泣不成聲:“為何我大宋一敗塗地,原來皆是如此?”
    普安義憤填膺,落淚道:“可憐了劉參軍,我們如何向種浩將軍交代。”
    子午捶胸頓足,仰天長歎:“都怪我們,粗心大意了。害人害己,罪責難逃。”
    華山派大弟子關風到來,得知參軍慘死也淚光點點:“你們不必如此,金人詭計多端,猝不及防。這帶兵打仗非同小可,豈不聞,勝敗乃兵家常事。”
    華山派二弟子葉雨安慰四人:“你們不必自責了,潼關為金人占領,此地不可久留。”說著帶領四人匆匆離去。
    子午跨馬趕往華山,臨行前回頭看向潼關,但見金兵潮水般湧入,金軍大旗已高高飄揚,看到這裏,淚落如雨。
    餘下也忍不住再看一眼潼關:“就這樣失守了?”普安淚眼迷蒙,歎道:“不敢想象,好似一場夢。”
    武連痛哭流涕道:“不知何時才可回到此地了。”
    子午四人跟隨關風、葉雨上了華山後,趙世傑得知訊息感慨萬千,一一安撫,讓他們在山上躲避金人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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