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魂片,做戲和有求必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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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納托斯顯然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管是她主動拋出橄欖枝,還是她背後的阿拉德或馬爾福在運作——現在的既得利益者始終是他。
所以……
“你也一樣,法利學姐。”
男孩睜著那隻墨綠色的瞳孔看著她,稍顯病色的臉上表情淡淡的。
讓人無端想起伺機而動的太攀蛇。
傑瑪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麵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她點點頭,很快就走出了休息室。<走上左手邊的樓梯。
不出所料,他被安排的是一間寬敞的單人間。
掛著墨綠色帷幔的大床靠在牆麵,黑沉的巨大簾幕後麵是整片玻璃窗,可以完整清晰地觀看到遊過的所有生物。
一個頂高的衣櫃,一張供平時學習的長桌,東西雖然少,但是貴在十分需要、樣式也足夠精致。<從他的懷裏跳出來,一下子又躍到了床上。它在被子上轉了幾圈,最後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躺下,尾巴一卷就睡著了。
塔納托斯也沒再管它,抽出那支紫衫木魔杖對著擺放在床邊的行李箱施了一個漂浮咒。
箱子被打開,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自動地歸位到該去的地方。
所幸他帶的東西並不多,不過十來分鍾整個宿舍就煥然一新。
書本被整齊地壘在桌子上,隻有一本對比來說外殼稍微老舊的筆記本被單獨放在書桌正中央。
塔納托斯收回魔杖,就這樣靜靜地在遠處看著那本書。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才抬腳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那本筆記本就正正當當地擺在他可以觸及的地方,熟悉的,又陌生的……
他伸手輕輕撫過它略微粗糙的封麵,想象著湯姆曾經一次次翻開它時的心情。
——是憤怒?是煩悶?是愉悅?還是興奮?
又或者都不是。
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腦海中那些突然湧起又猝然消散的情緒。
仿佛一切死亡在舊日的終於下墜在了不可辜負的明日,時間、空間、乃至一切都不再重要。
唯有那片靈魂在他視線中恒定生輝。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是如此虔誠又如此放縱地翻開這本日記,就好像他將要從中窺視出那些曾經隻屬於他的哥哥的辛秘。
——現在也將屬於他——隻屬於他們兩個……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屬於戈黎尼婭的唾液被塗抹在這片筆跡的最下側。
有一道看上去極為稚嫩的筆跡逐漸顯現。
【卡修斯·馬沃羅·裏德爾】
塔納托斯的呼吸有一瞬間的急促,仿佛溺水。
這就是我回來的理由,不是嗎?哥哥,我們生來就不可分割……
他癡迷地用指尖輕撫過那串字母,翻過一篇又一篇簡短的日記。
言不由衷的遣詞造句,虛偽狡猾的語調字跡——從一年級到七年級——一步一步走出無能為力的幼年。
也一步一步,走出他的世界。
“brother……”一聲不明顯的喟歎緩緩落下。
我該怎麽喚回你呢,我的哥哥,我的半身……
他拿起一旁用來裁信封的小刀,隨手在指尖割開一道口子。
有血珠爭先恐後地冒出來,最後滴落在泛黃的紙頁上,暈開一大片的血汙。
但是很快,那些血跡像是消退的隱形墨水一樣神奇地消散在了紙麵。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又或是無數個呼吸之後……
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本筆記本就這樣安靜地癱在桌子上,就仿佛隻是一本再簡單不過的一本日記。
連同著那個屬於卡修斯的名字也開始消失。
沒有魂片,沒有魂器,一切都是好像是他的臆想。
你怎麽敢如此固執地確定這本筆記本承載的幾分之一的他自己會選擇你,拋開一切地去信任你,塔納托斯?
他這樣回問自己。
所有情緒都瞬間冷淡下來,翻湧著的黑湖冷得像是結了冰,連帶著滾燙的血液都似乎一寸一寸凍結起來。
那些因為興奮而滋生的緋紅從他的眼角飛速褪去,他低垂著頭,眼裏是無盡的黑。
他再一次,拒絕打開那扇門……
你永遠是被拋下的那個人,塔納托斯想。
他緩慢地合上書頁,輕輕蓋住了那兩個原本就相隔甚遠的名字。
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如蛇般纏繞了上來,胃裏硬得像是被塞滿了石頭一樣一直壘到他的喉間,讓他不住地想要幹嘔,耳邊都是刺耳暈眩的嗡鳴。
又被拒絕了,作為一個不被選擇的垃圾,再次被放棄了呢……
或許在他眼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而無用。
怎麽會呢……
塔納托斯握緊手中的裁信刀,慘白的燈光下,光滑狹窄的刀麵上猝然映出他蒼白的麵無表情的臉。
墨綠色的瞳孔裏,冷靜與瘋狂如同繃直的兩根線,在他的手中不可遏製地交織顫動著。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的,塔納托斯。
等待向來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不是嗎?
不論是等待六十年,還是等待這無數的一瞬間,他都無所謂。
隻要,隻要重新擁抱住他……
像絞殺榕,像菟絲子,像一隻不顧一切的,不計代價的,不論生死的荊棘鳥,緊緊擁抱住他……
一切都將值得。
筆記本被放進抽屜裏鎖上,他在那麵巨大的玻璃窗前站了很久,直到黑湖裏的生物都陷入了睡眠,他回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被動靜驚醒,睡眼惺忪地抬腳走到塔納托斯的枕邊窩下。
一夜無夢。
第二日開始就是新生課程了。在禮堂吃了餐點後,塔納托斯就徑直往魔藥課教室走去。
第一節課就是自家院長的課程,確實可以說是壓力十足了。
這節課是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的。
相對於格蘭芬多的那群蠢獅子,斯萊特林的學生顯然更願意跟拉文克勞待在一間教室。
塔納托斯隨意找了一個空著的桌子坐下。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是相約好坐在一起,有意無意地剛好落下塔納托斯一個人。
不論是他們自己心裏的小九九作祟,還是背後有人誘導,一切似乎都跟那位阿拉德小姐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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