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y ife beongo the ceeter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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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教授們與學生們心裏是如何期盼的,在午夜十一點的鍾聲響起時,隨著雷電與烏雲,那股僅僅是接近都讓人感到恐懼的力量還是降臨在了城堡之前。
    落地的瞬間是悄無聲息的,風穿過長長的廊橋去卷起那片黑色的鬥篷,仿佛將烏雲從天上生生拽到了地底,帶著席卷戰場的雷暴。
    一開始,血的腥味並沒有很猛烈,疼痛的尖叫都稍稍被四麵飛射的咒語所掩蓋。
    魔力的流動在城堡的表麵波蕩開來,沒有預料的龐大反震從外圈線為起點向四周爆點似的轟炸開,一時間塵土飛揚,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方死得更慘烈一點。
    但是——
    “湯姆。”
    月白色的袍子揮開眼前的迷霧,如幽靈般可怖的血色在又迅速匯聚而來的塵灰間一閃而過。
    “真可惜鄧布利多,這一次我的目標可不是你——那個男孩呢,像隻老鼠一樣跑走了嗎?”
    低啞的輕笑從他的喉間流出,戲謔之間攪起更大的風暴。
    兩股帶著千鈞的魔力轟然間相撞在一起,以點式爆射開來的強大力量瞬間撕開了空氣,在那股劇烈的摩擦之中,帶著滾燙熱氣的龍卷風霎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湯姆!”
    “avadakedavra!”
    屬於索命咒的綠色從另一個方向擊射而來,同出弓的箭矢般頃刻便抵達了鄧布利多的麵前。
    思維還沒有轉過彎來,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去偏移。
    幾乎就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那道綠光擦過鄧布利多的肩膀撞在了牆麵上,嘭得炸開一塊大洞。
    “鄧布利多!專心點,可別死得這麽容易!”
    比黑夜更顯瘋狂的語調藏匿在起起伏伏的塵霧之間,消散不去的迷蒙中一隻惡獸正豎起那片猙獰的骨刺,獰笑著朝他露出鋒利的獠牙。
    “小巴蒂——”
    “yes,nice to see  again,dubedore.”
    ……
    猛獸在狩獵時通常不會大肆地將第一個獵物先開膛破肚,過濃的血腥味會勸退上前的獵物們——它們更喜歡玩味地拖拽尚且還有點生命的屍體,展示自己似乎有些衰弱的咬合力,給出點類似“還能救下”的虛假訊息。
    然後呢,然後是飽餐一頓……
    長而厚的鬥篷拖拽在地上,與那些造價昂貴的毛毯相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塞西哆哆嗦嗦地跪伏在他的腳邊,頭完全抵著地板,一點都不敢抬起來。
    隨著吱呀的門響,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亮起來,突然的過渡似乎讓地上靠牆的某人有些吃不消,下意識地緊緊閉上眼睛。
    他在他的麵前單膝蹲下,黑色的巨蛇從他的鬥篷中慢悠悠地遊出來,細長的蛇尾一卷,把地上的家夥跟柴火一樣捆住。
    “西弗勒斯·斯內普。”少年的異瞳從他的身上劃過,最後微妙地定格在他蒼白的臉上,“您在害怕嗎,教授。”
    “你想怎麽樣。”眼睛終於緩過來的男人回過頭,那雙空洞洞地黑眸死死地盯著他,仿佛此刻被鉗製的是塔納托斯一般。
    不愧是那個傲慢又刁鑽刻薄的斯內普教授啊。
    “我不想怎麽樣,教授。”塔納托斯輕輕笑出聲,隻是聲音冷得比窗外的寒風都要來得刺人,“我隻是太無聊了,夜晚總是很漫長,尤其是當你有一件需要被等待的事情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男人沒有回答,油膩得有些分條的劉海下,蒼白的瓷麵上鑲嵌著的兩顆黑珠子一動不動,隻有莫名尖酸的冷笑從裂縫中傳出。
    “別總是這樣。”塔納托斯說,“對人友好一點總不會有錯,我們畢竟也算是盟友不是嗎?”
    他就這樣輕輕巧巧地把那些不能說的東西全拋了出來,但是又好似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是啊,他們就是盟友。
    不論是在鳳凰社,還是在食死徒,他們都是雙麵間諜式的盟友關係。
    “鄧布利多……”斯內普好像終於從塔納托斯詭異的語氣中明白了什麽,臉上慘白的戒備都卸下了些許。
    塔納托斯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彎彎的眉眼像是在笑。
    “是的,鄧布利多——都是鄧布利多。”
    海爾波鬆開了鉗製,它跟條魚一樣一溜煙消失在塔納托斯的鬥篷之中。
    塔納托斯的注意力從斯內普的身上移開,男人剛想起身,一道更強的壓製力將他生生扣在了原地。
    塔納托斯發出一聲意料之中的喟歎:“不要搗亂了,教授,讓我少浪費一點腦筋吧。”
    他拽了拽有些下落的鬥篷,慢慢悠悠地走到窗邊。
    從那裏可以望到霍格沃茨的方向。
    “我隻是想要一個大家都能滿意的結局而已……”
    最好讓我滿意。
    塔納托斯輕輕呼出一口氣,看白色的霧慢慢消失在窗外陰暗的月色中。
    ……
    哀鳴從城堡的塔樓開始響起。
    當它從最高的支點處墜落的時候,無可遏製的悲傷比恐懼更進一步地占據了他們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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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那個每一塊磚麵都飽含回憶的地方,淨土與永恒的樂園,正在緩緩滑向漆黑的地獄,死亡的氣息一點一點地蔓延蠶食。
    血的味道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留存在他們的唇齒之間,靜止地承受開始腐爛的軀體,直到靈魂剝離。
    “唳!”
    福克斯的火焰在整上空燃燒起來,連帶著空氣中飛舞的粉塵顆粒都開始變得灼熱。
    劍鋒上一閃而過的寒光映出了火焰的形狀,僅僅一息,納吉尼便靈活地扭轉開自己的身體,碩長的蛇尾如重劍般唰得甩開,直接將持劍的人重重地摔在了廢墟之中。
    寶劍砸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同它一道來的還有來自天空的複仇的赤焰……
    鏡片早就碎裂在不知名的地方,哈利撐著已經成為碎塊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
    到處都是遮蔽視線的沙霧,他摸了一把手臂上濕漉漉的汗水,才發現那是暗紅的、幾乎快要凝固的血液。
    估計是被那幾個黑巫師擊倒時在碎石堆裏刮去的。
    哈利隨手扯下一條布料,在手臂上圍了兩圈就算結束了。
    頭頂的天空處可以隱隱約約看見福克斯飛翔的身影,藏在心口處的信號標還是沒有動靜,也就是說現在他還不能參與進最後的圍剿圈。
    伏地魔——
    那些鮮血淋漓的屍體又在他的視網膜中重現,近乎咬牙切齒的恨意充斥著他的大腦,像是老鼠一樣到處穿梭,差點便可以把他逼瘋。
    冷靜,哈利,冷靜一點!
    你要留下來,去殺了伏地魔,去徹底終止這場貫穿半個世紀的血腥屠戮。
    “我要殺了他……我會的……”
    爆炸的轟隆聲在他的耳畔響起,他的耳膜在那一瞬刺痛到頭腦發昏,但是原本已經下降的腎上腺素卻在此刻突然拔高。
    哈利捂住心口的信號標,咬緊牙關一路向它指引的方向衝去。
    滾燙的熱意透過薄薄的皮膚在瘋狂燃燒,仿佛也要燒盡他僅存的理智,讓灰燼重新生出無可畏懼的勇氣。
    ……
    臥室裏的留聲機放著悠揚的舞曲,厚重的鬥篷被換下,白色的西裝襯衫外搭上了一件半長的黑色風衣。
    塔納托斯舉起那頂黑色的禮帽,將它戴在自己的頭上。
    鏡中的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最後終於在凝固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go and ee a ne beginning去迎接一場新的開始吧).”
    海爾波湊上前,將頭搭在塔納托斯的臂彎裏感受著他溫熱的撫摸。
    一束白玫瑰的捧花被他抱在胸前,少年低頭輕嗅,聞到了雨露的清香。
    空巢已經做好了包容離家的雛鳥的一切準備。
    現在,是時候驅趕某隻乖戾的雛鳥回家了。
    ……
    紅色,暗紅,鮮紅,不可覆蓋的顏色。
    隻能任它們凝固成黑紅的死亡。
    “無能為力的感覺如何?當初像隻老鼠一樣從我的手底下逃走,如今又像隻老鼠一樣灰撲撲地竄到我的麵前。”裏德爾的笑聲格外尖銳,像針一樣一根一根地紮進哈利的心裏。
    哈利喘著粗氣,腦袋發出了缺氧的急號,拿著魔杖的手都開始痙攣,但是他的思維卻在疼痛中越發清晰。
    逐漸喪失戰鬥力的不僅僅隻是他,還有眼前開始用話語拖延的裏德爾。
    裏德爾在等他的部下糾纏住迷霧中的敵人,而他的敵人正伺機擊殺他的弱點。
    “那你呢,裏德爾!”哈利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大聲地嘶吼起來,仿佛要把死去的那一份怨恨一同發泄出來,“後悔嗎,你後悔當初去殺我嗎!如果不是你要來殺我,怎麽可能讓我成為救世主!”
    “那力量是你讓我擁有的——”血液從他的齒間流下,他卻忽然覺得無比暢快,“因為你的膽小,裏德爾!你害怕我,害怕我殺了你——就算我當初隻是個嬰兒!”
    “你閉嘴!”
    “avadakedavra!”
    “avadakedavra!”
    在兩道相同的咒語響起的瞬間,頭頂上的福克斯爆發出一小半輪如太陽般耀眼的火焰,光芒透過層層的沙霧同時照射在他們兩人臉上,顯露出他們猙獰的恨意。
    紫衫與冬青在迷夢的沙塵間爆射出致命的惡語,綠色的咒語相撞在一起,時間都在交點之間凝滯。
    但僅僅在三息之後,原本處於平衡的交點瞬間偏移,另一股更龐大的、毫無頹勢的來自裏德爾的魔力撞上交點,攜著摧枯拉朽之勢一寸一寸地碾壓過去。
    哀鳴從哈利的魔杖中淒厲地發出,他茫然地望向那道逐漸逼近的綠芒,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人悶頭打了一棒。
    怎麽可能——
    福克斯的焰火還在燃燒,他終於能夠看清那張臉上的表情了。
    戲謔的,諷刺的,毫無波瀾的。
    他是故意的,都是裝的——他把所有人都騙過了。
    絕望霎時間抓住了哈利的腳,他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感受到過被它所包裹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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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了嗎?所有人的努力都在此功虧一簣。
    血的付出沒有換來希望,天空還是灰蒙蒙地看不見方向。
    可是就在那道綠芒一路壓到他的杖前的瞬間,死亡的壓迫停下了屬於它的腳步。
    戛然而止。
    哈利另一隻破碎的鏡片上倒映出了裏德爾怔然的表情。
    “啾啾。”
    不知道從哪來的珍珠鳥跳上了裏德爾的手背,那抹人性化的笑容再次從它的臉上劃過,帶來不算久遠的記憶。
    ——紫衫木,龍的神經,一支隻有讓舊主臣服才大概率能征服的魔杖。
    ——“有什麽需要顧忌的呢?我始終臣服於你。”
    但如果,這支魔杖的主人從來不是塔納托斯呢?
    “卡修斯……”
    在這片近乎停滯的時空中,裏德爾嘶啞地喊出了那個不知道塵封多久的名字。
    被丟在無窮過去的名字。
    「你一直很聰明,哥哥,我知道的。」珍珠鳥歪起腦袋,黑沉沉眼睛中什麽都看不見,「連鄧布利多都說過你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學生。」
    「所以,你能明白嗎?」
    ——你能明白嗎,裏德爾。
    來自冬青木的索命咒終於壓過了另一道索命咒,它在線形的時間中緩慢地推向遠方。
    ——明白我們的代價與我們的痛苦,明白我們的付出與我們的祈求。
    ——明白塔納托斯愛你,但卡修斯也恨你。
    裏德爾,這是你永遠逃不過的罪孽,你應該跟他一同下地獄。
    那道目光穿過珍珠鳥,穿過卡修斯,最後輕輕地落在他的臉上,仿佛一片沒有依靠的羽毛。
    「哥哥,請相信我依然願意用愛去親吻你的靈魂,用死亡去擁抱你的肉體。」
    最後,將你徹底吞噬。
    那一瞬間,裏德爾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命運的刻度走到了償還的界限,而那支當初遺落在門後的箭矢,終於在此刻正中他的眉心。
    綠色的光芒消失了,珍珠鳥撲散了翅膀,在空中化作了一堆深淺的羽毛,不遠處的納吉尼忽而伸長脖子發出一聲恒長的悲鳴,在下一秒像氣球一樣怦然炸開。
    帶著腥味的蛇血飛濺在哈利的臉上,他呆呆地伸手抹去那片血跡,看著那具仰麵倒下的屍體在沙塵中化作在不可見的顆粒。
    他死了?
    伏地魔死了?
    黎明的光芒透過烏雲撒向地麵,長久無法散去的沙霧終於開始消失,在幾瞬令人戰栗的寂靜之後排山倒海般的歡呼在廢墟上響起,近乎震天動地的喧嘩聲從他們的口中發出。
    赫敏,羅恩,金妮,納威,盧娜等等,所有人都尖叫著擁抱在一起,誰也分不清是誰的手。
    噩夢結束了,半個世紀的陰影終於從他們的頭頂散去——
    因為哈利,因為霍格沃茨,因為所有站起來的人。
    淚水模糊了哈利的視線,他的極速運轉的腦袋獲得了喘息。
    朦朧的靈魂似乎在缺氧中進入了另一層夢境。
    他看到了廊橋上站著一位黑色風衣的少年。
    潰散逃跑的食死徒背著他遠去,唯有他站在中央,捧起那一捧白色的玫瑰。
    又起風了,它嘩啦啦地卷起了城堡廢墟頂上飄揚的校旗。
    廊橋上的少年仿佛注意到了哈利的注視,他微微一笑,揭下頭上的禮帽向他微微致意。
    卷起校旗的風又一次穿過廊橋,少年胸前的白玫瑰花瓣被風嘩啦一下全扯散了。
    它們隨著風的形狀遠去,像一場穿透時間與空間的葬禮在他的眼前緩緩遠去。
    世界沒有一個時刻能比此刻更為清晰。
    “卡修斯·傑納斯·裏德爾,向你致意。”
    ————
    注:到此弟弟已經回收完所有靈魂啦,所以這算正文結尾,但是後麵還有一段尾聲【十九年後】和超長番外,保真he的。
    另注:我之前應該沒寫過塔塔在卡修斯時期的全名吧,希望不要背刺我自己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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