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切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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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刀疤男聽到“打著安陽縣的旗號”這幾個字時,眼睛裏猛地爆出精光。
他“啪”的一聲,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哎呀!鄧老弟!你看我這腦子!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安陽縣!對啊!安陽縣!”
他立刻想到去年瓦剌大軍南下的慘敗,安陽縣一戰成名,其實力震懾周邊,連大乾、大燕都不得不側目。這旗號,確實是一張虎皮!
這名頭!這威懾力!別說那些散兵、馬匪蟊賊了,就是一般的官軍,看到‘安陽’這兩個字,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這股興奮勁兒還沒持續多久,刀疤男臉上的笑容又慢慢冷卻了下來,眉頭重新皺緊,眼中的狂熱被冷靜取代。
他搓了搓手道:鄧老弟,話是這麽說沒錯……安陽縣的旗號,對付一般人肯定好使。
可……可咱們,如果穿過混亂地帶時,與大乾西境大軍的主力撞上,對方未必會給麵子。
畢竟他們是趁著蕭家剛推翻大夏不久處於動蕩時期,大乾,大燕兩家聯手,要從剛改朝換代、立足未穩的大蕭身上撕肉呢!西境那幾十萬大軍,就是去搶地盤、發戰爭財的!他們軍紀……嘿嘿,打仗的時候,軍紀算個屁!
咱們帶著這數十萬的奴隸,在他們眼裏,那就是移動的免費勞力,甚至是……軍功!
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將軍,或者幹脆就是眼紅咱們這批奴隸,隨便找個由頭把咱們給‘征用’了……鄧老弟,咱們這點人手,加上我這些不成器的手下,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啊!”
安陽的旗號是虎皮,可老虎不在,光憑一張皮,能不能嚇住餓瘋了的狼群,難說啊!
刀疤男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鄧東誌心頭剛剛燃起的念頭上。
確實,刀疤男的顧慮並非空穴來風。戰爭時期,軍隊的權力無限放大,尤其是在這種多方混戰的混亂邊境,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安陽雖強,但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萬一真的撞上大乾主力,對方會不會給麵子,完全是個未知數。
鄧東誌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的摸向腰間的手槍,他抬起頭,目光平靜看向刀疤男說道;
掌櫃的,你的顧慮,我明白。
不過,你以為安陽縣暴露出來的實力,就是全部了嗎?
爵爺既然敢讓我來,來做這筆買賣,就說明安陽縣不畏懼。
至於風險,掌櫃的,做你們這行的,哪天不是在刀口上舔血?風險越大,回報才越大!這批人,隻要能安全送到地方,我保證,你拿到的好處,絕對超乎你的想象!
這筆買賣,做成了,就意味著你與安陽縣搭上關係,將來你遇到危險,仇人追殺等等,最起碼跑到安陽縣...........鄧東誌沒有說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刀疤男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鄧東誌的話,像是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
風險?他這輩子,幹的就是風險的買賣!
利潤!鄧東誌描繪的前景,那潑天的富貴!
安陽縣的潛力,他比誰都清楚,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邊陲小縣!能搭上這條線,未來的好處……
他看著鄧東誌那張年輕卻異常沉穩的臉,又想了想安陽縣當下所暴露出來的實力……
媽的!賭了!富貴險中求!
“好!”刀疤男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決絕,鄧老弟!衝你這份膽魄,衝安陽縣潛力,哥哥我這條命,就陪你賭這一把!
人!我來湊!他娘的。
決心已下,刀疤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他立刻站起身,開始調動他經營多年的人脈和勢力。
“來人!把我手底下所有能喘氣的都叫過來!”
“去!通知城東的老王,城西的瘸子李,還有南關的馬寡婦!告訴他們,老子要清倉掃貨!有多少‘貨’,老子全要了!價格好商量!
“還有!派人去周邊的鎮子,錢不夠,先記賬!就說是我說的!
一時間,整個於州城以及周邊的灰色地帶,都因為刀疤男的瘋狂舉動而震動起來。無數的人販子、地頭蛇聞風而動,將各種渠道弄來的“貨”源源不斷地送往刀疤男指定的據點。
戰俘、流民、罪奴、破產的農戶、被遺棄的妻女……各種各樣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聚集起來。
短短數日之內,聚集起來的人口數量,竟然真的突破了二十萬大關!
臨時搭建的營地裏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邊際。空氣中彌漫著汗臭、汙穢和絕望的氣息。喧囂、哭泣、咒罵、低語,一片混亂而壓抑的聲浪。
如此龐大的人口,管理起來自然是天大的難題。
鄧東誌沒有絲毫慌亂。他動用安陽商會的財力,從於州城緊急采購了堆積如山的天量糧草、飲水以及一些治療外傷和疫病的簡易藥物。
而刀疤男的人手,也組成了臨時的督隊。
所有人聽著!鄧東誌站在一處高地上,聲音通過一個簡易的鐵皮喇叭傳遍營地,從現在起,這裏由我製定規矩!所有人必須服從命令!膽敢趁亂滋事、煽動暴亂、或是試圖逃跑者……
他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天空“砰”的一聲!
清脆響亮的槍聲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所有人都驚恐地望向高地。
“殺無赦!”鄧東誌冰冷的聲音,讓所有心懷叵測之人都打了個寒顫。
為了加強威懾,他還當眾處決了幾個試圖偷竊食物、挑釁的刺頭,鮮血染紅了地麵,也徹底澆滅了大部分人蠢蠢欲動的心思。
與此同時,一麵巨大的旗幟被趕製了出來。白色的棉布上,用黑色的染料,書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安陽!
這麵旗幟並不華麗,甚至有些簡陋,但當它被豎立起來時,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嚴,讓看到它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敬畏。
一切準備就緒。
在一個天色微亮的黎明,龐大得如同遷徙蟻群般的隊伍,開始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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