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被粉末裏的鱗片驚得後退半步，腳跟踢到塊半埋在冰層裏的金屬碎片。
    那碎片表麵刻著螺旋狀的紋路，在暮色中泛出淡紫色的光，紋路間卡著些灰白色的纖維，像是某種生物的毛發。
    他剛要彎腰去撿，就被李長生按住肩膀 。
    碎片周圍的冰層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管狀孔洞，孔洞裏滲出銀白色的液體，落地即凝成細小的冰晶。
    阿爾伯特的目光被遠處一道石縫吸引。
    那道裂縫足有一人寬，兩側的岩壁上布滿手掌狀的凹痕，凹痕邊緣的暗綠色粉末格外厚實。
    他從背包裏摸出放大鏡湊近查看，發現粉末下藏著細小的刻痕，刻痕組成的圖案像是簡化的星圖，其中幾顆星的位置正與天空中漸亮的星辰重合。
    “這些刻痕很新。”
    阿爾伯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指尖剛觸碰到岩壁，那些刻痕突然亮起極淡的光，
    “不像自然形成的，更像是…… 最近才被人鑿出來的。”
    風突然停了，石礫敲打岩石的 “嗒嗒” 聲戛然而止。
    李長生猛地轉頭看向巨石建築群的深處 ， 那裏的陰影裏，有個瘦長的輪廓正在緩緩移動。
    那輪廓足有三米高，軀幹由多節骨骼般的結構組成，每移動一步，關節處就發出 “哢噠” 的輕響，像是某種巨型昆蟲在行走。
    阿爾伯特和艾倫瞬間屏住呼吸，連蘇菲都下意識地攥緊了背包帶。
    那輪廓逐漸走出陰影，露出由灰白色岩石構成的軀體，表麵覆蓋著層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能看到類似血管的藍色紋路。
    它沒有頭顱，脖頸處的環形結構緩緩張開，露出裏麵層層疊疊的薄片，薄片摩擦時發出類似書頁翻動的聲響。
    “古老者……”
    阿爾伯特的聲音輕得像耳語，手裏的放大鏡 “啪” 地掉在地上。
    他曾在古籍的插圖裏見過這種生物，隻是圖中的古老者總是伴隨著毀滅與恐懼，而眼前的存在，卻透著種奇異的平靜。
    古老者停下腳步，環形結構轉向他們的方向。
    李長生能感覺到它在 “注視” 自己，那不是生物的目光，更像是某種能量的掃描。
    突然，一陣清晰的意念直接出現在眾人腦海裏，沒有聲音，卻帶著溫和的質感：“外來者，你們不該闖入此處。”
    意念中沒有惡意，反而帶著提醒的意味。
    它伸出由岩石構成的肢體，指向遠處的灰色平原 —— 那裏的裂隙正在合攏，暗綠色的粉末被吸入地底，露出底下平整的岩層，岩層上刻著與石縫相同的星圖。
    “幻象正在消散。”
    李長生突然明白過來，古老者的意念裏帶著某種能量波動，這種波動正在中和構建幻象的力量，“它在幫我們。”
    古老者的肢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指向巨石建築頂端的鱗片結晶。
    那些結晶突然集體亮起，反射的光芒在地麵上組成一條清晰的路徑，路徑盡頭是片正在融化的冰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