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風暴卷起的黑紅色塵埃緩緩落定，莎布·尼古拉絲看著李長生，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那笑聲裏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多了幾分真切的興味。
    她抬手拂去發梢斷裂的觸須，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審視的光芒，像是在打量一件罕見的藝術品：“小家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李長生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能感覺到對方周身的殺意已消散大半，隻剩下一種近乎探究的灼熱目光。
    莎布·尼古拉絲突然向前一步，裙擺的黑霧化作纖細的絲絛，輕輕纏繞上李長生的手腕，帶著冰涼而柔軟的觸感
    她的紅唇湊到李長生耳邊，吐氣如蘭，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震顫：
    “不如，我們來做場遊戲？我給你播種，孕育一個全新的混沌之子，如何？”
    李長生猛地抽回手腕，向後退去。
    莎布·尼古拉絲被他激烈的反應逗得咯咯直笑，頭頂的黑色羊角泛起戲謔的紅光：“反應真有趣... 越是抗拒，我越想試試。”
    話音未落，她周身的混沌能量再次暴漲。
    這一次卻不再是毀滅性的攻擊，而是化作無數根帶著花朵的藤蔓。
    藤蔓頂端的花苞綻放出妖異的紫色花瓣，每一片花瓣上都長著微型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李長生。
    “那就再打一場！” 李長生脊椎兩側的暗金觸手驟然暴漲，星軌紋路亮如白晝
    這場戰鬥與之前截然不同。
    莎布·尼古拉絲的攻擊中少了致命的殺意，多了幾分玩弄與試探。
    當最後一朵混沌之花在李長生的星刃下化作飛灰，兩人再次對峙時，臉上都帶著疲憊卻暢快的笑意。
    莎布·尼古拉絲抹了抹嘴角的血絲，突然拍了拍手：“好吧，不逼你了。”
    她周身的黑霧溫順地收回到裙擺裏，“你這小家夥倒是有幾分骨氣，比那些見到我就跪地求饒的蠢貨有趣多了。”
    李長生收起星塵翼膜，看著眼前這尊態度驟變的混沌古神，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怎麽？不打算認我這個朋友？” 莎布·尼古拉絲挑眉輕笑，羊角上的螺旋符文泛起柔和的光澤，“我可很少對誰這麽有耐心。”
    李長生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朋友... 可以。”
    他能感覺到對方此刻的氣息無比平和，那種混沌的威壓中竟透出幾分真誠，這種奇異的轉變讓他有些恍惚，卻並不排斥。
    莎布·尼古拉絲笑得更歡了，她突然伸手抓住李長生的手腕，掌心的溫度不再冰冷，反而帶著一絲暖意：
    “要不要跟我逛逛？”
    李長生看著她眼中閃爍的真誠與期待，點了點頭：“好。”
    話音剛落，莎布·尼古拉絲周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灰色光芒，光芒中浮現出無數旋轉的漩渦。
    她拉著李長生縱身躍入其中，空間在他們身後扭曲成閉合的圓環。
    再次睜開眼時，李長生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潮濕滑膩的黑色玄武岩廣場上，周圍是無數違背幾何學常識的尖塔，尖塔頂端的符文在幽藍的光線下閃爍。
    廣場盡頭的高台上，一個穿著船長外套的章魚頭古神正用混沌的眼眸看著他們。
    旁邊還飄著一個光帶組成的孩童身影，正是沃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