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雖然是在笑著，可四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一抹寒意。
    他們十分清楚，張馨絕不是善茬，或者說，能走到這一步的，沒有一個是善茬。
    尤其是對方還有背景的情況下，那就更不是善茬了。
    別看張馨現在笑得很開心，可要是結果對她不利，那她分分鍾都能翻臉。
    幾人的目光落在人大秘書長常立明的身上，張馨同樣是偏頭看著他。
    霎時間，常立明的冷汗就下來了。
    不是，你們看我幹嘛啊，我臉上有花是咋的，你們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麽處理啊！
    我雖然是秘書長，可你們也是主任呐。
    你們別這麽盯著我，我...我害怕呀！
    “常秘書長，能說說嗎，我也很好奇呢。”張馨笑嗬嗬的問道，靠在辦公桌上，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常立明深吸了一口氣，長歎了一口氣：“張市長，實不相瞞，唐副市長讓我們過去就是說明天人大會議的投票。”
    常立明也不是傻子，他難道不知道隻能站一邊？他當然知道了。
    在唐修和張馨之間，他們隻能站隊一個人，或者說，要麽站隊張馨，要麽站隊唐修，他們隻能二選一！
    反正兩個人總得得罪一個。
    常立明苦笑了一聲，十分無奈的說道：“張市長，您也知道，明天的人大會議上麵有項提議，是靈武市產業轉型的發展計劃以及經濟白皮書。”
    “唐副市長的意思是，讓我們通過這項提案...他掌握了我們的證據，我們每個人的證據他都掌握了，我們沒辦法，如果不聽他的，那他所掌握的證據就會出現在紀委的桌子上。”
    張馨聞言，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證據，他們的證據？
    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有什麽證據，他們現在說唐修掌握了他們的證據，這難道不足以讓張馨心中一沉嗎？
    她許給他們的利益雖然不少，但她也清楚，他們肯定不可能為了這麽點利益就讓自深陷牢獄。
    總之一句話，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傾向性，這個傾向性，絕對會成為明天人大會議的重大轉折。
    “如果我能保你們呢？”
    張馨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試探。
    麻煩嗎？確實很麻煩。
    至少張馨現在想不到有什麽破局的辦法，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唐修占據了上風！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是試探了。
    明天...明天就是人大會議了，唐修在這時候約談他們，這裏麵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或者說，在這種關鍵節點堵她一下，她是真的沒辦法！
    因為時間太緊了！
    就算是她有辦法，可以把他們保下來，結果呢？
    這些東西分分鍾都能出現在紀委的辦公桌上！
    市紀委拿不下那就省紀委省紀委都還拿不下的話，那就是中紀委！
    就算是劉建國也沒有給她這麽麻煩的感覺，劉建國...就算是打死，也就是省紀委頂天了，可唐修不一樣。
    他本來就是唐家的繼承人，能夠接觸到的資源，不是區區一個市委書記能衡量的。
    在別人眼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中紀委，在自己和他們的眼中不過就是可以利用的資源，僅此而已。
    出生就在羅馬。
    並且還是在這樣的家庭，那自然追求就不一樣了。
    普通人爬到正處，任職縣委書記或許就已經耗盡了力氣，可對他們來說，這隻是主政一方的起步而已！
    常立明苦笑了一聲十分無奈的說道：“張市長，您就別為難我們了，我們隻是普通人，沒有您們這樣的背景，您要是對付我們，或許隻是一句話，一個電話的事情。”
    “可我們爬到現在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氣，我們....”
    張馨十分霸道的揮手，語氣冷冷的開口道：“我隻問一句話，明天的發展計劃，你們是準備通過還是不通過！”
    張馨也不想多說什麽了，直接開口問他們最後的結果。
    她並不想聽這些廢話，她隻想知道自己的結果。
    “唐修從副縣長上了問政節目之後，一路高歌，從當初，他就在作秀！你們真以為他是為了鹽水縣的百姓，為了靈武市的百姓？”
    “胡扯！”
    “說白了，隻不過是想憑借這種手段破局！”
    張馨目光陰沉，麵無表情，足以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郭耀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起來開口道：“張市長，恕我直言，哪怕到現在都有人說劉邦是小人，是偽君子，是偽善。可我想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或許劉邦的確是小人，是偽君子，偽善，可他裝了一輩子，那就真的是真君子。”
    “無論是作秀也好，是真心也罷，我想說的是，至少唐副市長的確是在為了靈武市的長遠考慮。”
    “現目前，省委也同意這個方案，視為方麵同樣是同意了這個方案，這是大勢，一切阻擋大勢的人都將會被大勢的洪流碾碎，我相信這個道理，張市長比我更加明白，更加清楚。”
    郭耀說完之後，起身，朝著張馨微微鞠躬，隨後離開辦公室。
    他離開之後，剩下的三個人也都提出告辭。
    常立明快步上前問道：“老郭，你剛才怎麽...”
    郭耀笑嗬嗬的開口道：“這麽硬氣是吧？”
    常立明也沒有回答，隻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其實我也是這時候才想明白，我們在強什麽呢？說到底，隻不過是因為我們的級別在這裏，並且還做了許多事情，放不下身段，就算是被針對了，我們也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的局勢其實很明朗了，省委和市委都已經同意了這份計劃，這也就代表著這份計劃通過是肯定的，我們如果真的阻攔，就算是沒有唐市長的罪證，這份計劃依舊會被通過。”
    “可最後的代價就是我們全都進去。就像是我說的，一切阻擋大勢的人都將會被大勢的洪流碾碎，我們阻攔，那我們就攔路了！”
    幾人長歎了一口氣，這下好了，自己是否進監獄，全都在別人的手中握著，睡不著啊，根本睡不著呀！
    郭耀歎了一口氣：“人大會議結束之後，我會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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