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了。畢竟唐中興那老東西親自去中紀委舉報自己的兒子，這件事本身就是就很蹊蹺。”
    “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唐家內部的問題，我猜，大概率都是唐修逼唐中興做出的選擇，否則唐中興怎麽可能舉報自己的兒子呢？”
    “要我說，這就是故意的。唐河自己也知道唐中興去舉報自己了，唐河沒辦法，總不可能把自己老爹給軟禁起來吧？”
    “我也不知道唐河到底和唐修做了什麽交易，用自己的政治生涯來把我換下去...”張海冷笑了一聲。
    他從自己偌大的辦公室椅子上起身，微眯著眼睛，目光之中浮現出的冰冷之色。
    張海點燃一支煙，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眼神抑鬱。
    唐河是副部級高層，是常務副省長，也是西江省的大佬級人物之一！
    現在讓唐河來和他兌子...不得不說，張海是真的感覺到了恐怖，或者說，本身唐河距離他的位置不算遙遠，級別也隻差了半級。
    如果真讓唐河來和他兌子，那他還真的非常麻煩！
    有很大的概率兌子成功！
    一方麵，唐河能給他造成很大的麻煩，一方麵，還有唐修這頭鬣狗虎視眈眈。
    向來以穩健著稱的唐河此刻也不由有些慌亂。
    “叮。”
    秘書的電話這時候忽然響起，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陡然一變，快速靠近張海，小聲道：“領導，調查組組長進馮書記辦公室了。”
    張海臉色不變，他神色很正常，就像是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一樣。
    畢竟是一位省長，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張海沉吟了片刻，長歎了一口氣。
    正常情況下，他作為省長，一個電話就能夠命令公安廳長，讓他給下屬機構打電話放了自己的兒子。
    可是呢，這個電話，他沒打！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個電話一旦打了，那就是落人口實，免不了把柄落在唐係一脈的手中。
    更何況，公安廳長同樣是唐係一脈的人！
    張海在辦公室抽著煙，抽了很久的煙，他比誰都清楚調查組的力度。
    ......
    與此同時，省委書記馮智衡的辦公室中。
    “老同學，沒想到這次調查組竟然是你帶隊。”
    馮智衡長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看著石睿淵。
    石睿淵，中紀委副書記之一，他可不是誰的人，他隸屬於書記一係。
    如今唐張之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所以他這個中立人物才是最好的，至少能夠保證公平公正。
    他和馮智衡也認識十多年了，曾經一起搭過班子。
    “沒辦法，你們現在這邊的局勢有點太複雜了，一個唐河，一個張海，誰來都不合適。這次可是程書記親自點將。”
    好歹是老同學，該提點還是得提點的。
    石睿淵的聲音一出，馮智衡嘴角就抽搐了起來，這件事一下就說透了，石睿淵的指尖在茶幾上敲出規律的聲響，像法庭上的法槌倒計時。
    “程書記的原話是...”
    石睿淵突然壓低聲音，馮智衡不得不前傾身體：“西江省要當解剖麻雀的樣板。”
    馮智衡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他太明白這個比喻的分量，當年在中央黨校進修時，程書記就用同樣的話評價過某個被連根拔起的能源集團。
    窗外傳來發動機的轟鳴。
    石睿淵看了眼手表：“技術偵查局的同誌到了，帶著當年唐斌車禍的物證鑒定新報告。”
    “這麽快？”馮智衡脫口而出。
    “三小時前剛做的碳同位素檢測。”
    石睿淵從公文包抽出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卡車刹車油管的顯微照片。
    “切割痕跡的氧化層證明，事故發生後有人用強酸加速腐蝕偽裝成自然老化。”
    馮智衡的茶杯停在半空。這個細節當年連公安部專家組都沒發現！
    因為當時的技術問題，所以...
    “更關鍵的是這個。”
    石睿淵劃到下一頁，是張泛黃的車輛維修單：“維修廠老板剛自首，承認事發前三天有輛同型號卡車做過刹車係統改裝。”
    馮智衡瞪大了眼睛：“你們連這個都查出來了？”
    石睿淵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實際上，這些東西早就調查出來了。
    隻不過某些證據沒有補全，實際上，在唐張之爭開始後，周振國就已經派人繼續去調查了。
    一些當年沒有注意過的細節，被如今譽為刑偵之虎的陳老給查出來了。
    為了這件事情，可是把退休的陳老都請出山了。
    這一次，發現了很多細節，在經過各種檢查，各種檢測後，終於完善了證據鏈！
    而公安部周振國下來命令，將這件事情列為絕密！
    以至於現在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查清楚了！
    周振國也聯係了國際警方，對當年建築集團那人發布了紅通，但因為所有人都閉口，將紅通這件事情完全封鎖！
    甚至...就連張家都不知道！
    可見周振國的能力！
    石睿淵隻是笑笑。
    秘書這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在馮智衡的耳邊說了幾句，旋即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石睿淵笑著道：“唐修到省紀委了？”
    馮智衡點了點頭，臉色正了起來。
    “嗯。目前省紀委已經查了出來，十多戶的簽字筆記是一樣的，證據已經送去公證處公證了，畢竟這種技術手段查出來的東西，不能由省紀委說了算。”
    石睿淵歎了一口氣：“如果人人都像是唐修自己去交代的話，那也就不需要我們了。”
    “人心的貪婪本來就是這樣，再說了，你們這工作不就是得罪人的嘛。”
    “話說回來，算了，我也不說什麽了，我代表西江省委全力支持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聯係我，隻要是調查組的事情，一路綠燈。”
    石睿淵伸手和馮智衡重重的握在一起，笑道：“那就多謝了，不過還真需要你給我一個人，畢竟我們不熟悉這地方。”
    馮智衡眯著眼睛，點頭：“好說，我讓我秘書配合你們，但我也有一個要求，盡快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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