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活如此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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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峰兒正在上班,突然手機響起,峰兒剛接聽,聲音傳來“峰兒,你當什麽男人?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峰子還沒回過神來,對方已哢嚓掛了電話。
    那一刻,他感覺要瘋了,心中的火似乎要穿破胸膛,幾乎沒法思考。他撥通了她的手機號,拿起錘子,一個一個玻璃門地砸,對著手機吼道“你聽到了嗎?限你半小時回來,不回來,砸爛所有東西。”
    齊楠楠有點懵,這是幹什麽?她驚到了,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為了什麽,無名火往上升什麽事不能說清楚?開門見山地談不行嗎?這時,她隻有一種感覺這個家要敗,像這樣的一家之主,不敗才怪!
    齊楠楠正陪葛主任去見一個客戶,約定時間地點,對方已經在那裏了。怎麽可以返言而無信嗎?
    葛主任在鎮教委工作,比她大九歲,是一個思想開放生活積極的人,快退休的人,看起來像四十多歲的樣子。
    公交車向前行駛,叫停不可能,她的心情一下一落千丈,旁邊的葛主任已經感覺到了什麽不對。
    她盡量地讓自己平靜,聽著玻璃被擊碎的聲音,想象書店的一片狼藉,仿佛整個身體心理都成了滿地的碎片。
    齊楠楠很無語,隻是在聽,什麽話也沒說,她知道,說什麽都沒用。
    陪葛主任見客戶,是為什麽?在為生活奔波,在為這個家,有錯嗎?想想自己,背井離鄉投奔他來,是經過了如膠似漆,經過了靈魂深處的刻骨銘心的愛的。
    愛他什麽呢?愛他的細膩,愛他的幽默,愛他常常對他傾訴的童年的不幸。
    他的童年,一直是他的痛,後來也一直成了她疼他的理由。她會常常去想象他童年時的畫麵。
    兩歲時,媽媽抱著他投奔娘家,長大後,想象舅舅異樣的眼神,要和他算每個月的生活費;想象他被繼父打罵,媽媽奮力保護,然後半夜裏媽媽牽著他的手邊哭邊數落著他的繼父去外婆家;想象他被後奶奶趕出來繼父用一塊一塊石頭一小推車一小推車拉來泥土藞起的泥坯房子;想起他衣不蔽體,背著一咬就掉一地的煎餅上學去的情景。
    曾經很心疼,暗暗下定決心在自己陪伴他的日子,慢慢好起來,現在呢?……想到這裏,她在為他的發瘋找原因,希望從中找到一點理由去原諒他。
    她不敢想象,現在書店會是什麽情景一片狼藉?門的玻璃肯定都碎了,滿地的玻璃渣,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書櫥倒在地上,滿地的書,文具全部被掃到地下滾了一地;員工該被嚇到了,老板要毀掉老板娘的店鋪。她們敢管嗎?……
    不覺,她已經淚流滿麵,葛主任關切地問“發生了什麽事?””書店被我老公砸了,不知道為什麽,讓我半小時回去”。
    葛主任沉默了,頓了頓問“怎麽打算?如果你現在在他跟前,可能砸的就是你吧”。
    “不想回去,無法承受的多年的心血毀在他手裏”。
    她撥通了他舅舅和他小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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