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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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愕然,她看著峰兒,眼神悲哀,這就是她拚了命保護了十幾年的兒子,他要拋下親娘找親爸去了。
母親養兒子養的太辛苦,其中的艱辛無與倫比,怎麽舍得放兒子走?可是兒子跟著他親爸比跟著她強太多,為了兒子的前途他決定放他走。但是,當她聽到兒子毫不猶豫地說去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傷心落淚。
繼父回來時,母親和他說了峰兒親爸給峰兒安排工作的事情。繼父一聽,拿起棍子就向峰兒掄了過去,峰兒一閃身躲過了。“臭小子,出息了,白養了你。”然後竟然哭了,“白養了你,白養了你……”嘴裏一直嘟嘟囔囔著。
兩個妹妹回來,“哥哥,你要走嗎?”大妹妹使勁忍住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小妹妹兩手抓住哥哥的手搖晃著,“嗚嗚嗚……哥哥,你別走好不好?”看著一家人吧嗒吧嗒的眼淚,峰兒也沒忍住心酸,是這個家讓他活了下來。他有怨言,但是他知道,他們和他一樣,活得很累、很苦。他蹲下來,拉著妹妹的手,說“小妹不要擔心,哥哥隻是去上班,會常常回來。等我領了工資,給你們買好吃的,買肉,買雞吃。”
妹妹一聽,有好吃的,哥哥會常常回來,開心地跳起來,“哥哥要上班領工資咯,哥哥要上班領工資咯……給我買肉吃咯……哈哈哈哈……”
這時大妹妹也破涕為笑,心想“哥哥最疼我了,他一定會常回來看我們,也一定會給我買禮物的。”
冰火兩重天,剛才還悲悲戚戚的家,瞬間又被喜悅籠罩,畢竟家裏有一個領工資的人,手裏就有錢了。
很快,李祥龍通知峰兒去上班。
那天他來接峰兒時,是開著小轎車來的。車到村頭時,馬路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大家都很開心,說峰兒是有福之人。母親流著淚,把峰兒送到車上,繼父在家裏抽著煙,沒出來送峰兒,兩個妹妹牽著哥哥的手,哭著喊著“哥哥,你一定要常回來看我們。”
峰兒當天就去報到了。他緊張又興奮,同時又有點忐忑。這是他第二次見他親生父親,父親看他的眼神是慈愛的,可每次眼神避開時,心底都會有一股怨氣產生,“人家都有父親陪著慢慢長大的,我的父親為什麽到我十七歲時才來管我?”
峰兒是相信母親的,可是他的那股怨氣就是沒法排解,他們瞞了我十七年,我被騙了十七年……
上班時是愉快的,師傅對他很好,是個好人,對人特別和氣。
峰兒被安排到車間當學徒,修理機器。師傅耐心地教,峰兒精心地學,師傅常誇獎他,說他腦子很聰明,學得很快。
生活慢待了峰兒,十七年後似乎要苦盡甘來,可是峰兒卻很揪心。他接受了父親給他安排的工作,卻無法原諒父親的十七年的“失蹤”,“為什麽不早點出現?就算我兩歲時沒有辦法管我和母親,那後來呢?一直消失嗎?”
峰兒無法排解。每次麵對父親,除了“嗯”以外,他一句話都不想說,他在等父親給他一個解釋,他想了解父親的全部,這麽些年,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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