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跑什麽？跟林嬤嬤學的禮儀哪去了？”宋錦繡嗔她一眼。
    宋錦芳嘻嘻一笑：“嘻嘻嘻，這不是林嬤嬤不在嗎？”
    林嬤嬤端著托盤進來，“二小姐，禮儀要潛移默化，刻進骨子裏才行，這樣就是遇到緊急情況，也不至於亂了分寸。”
    宋錦芳連忙點頭，過去接過托盤，笑道：“是，嬤嬤教訓的是，咦？嬤嬤，你這皮膚越來越好了，咋看著比我的還嫩呐？”
    林嬤嬤笑道：“又貧嘴，老奴多大的人了？那能比得了二小姐的皮膚，青蔥似的，
    老奴這是用了夫人賞的那盒麵膏，聽說是二小姐新研發的祛斑霜。效果還真是不錯。”
    “嬤嬤要是喜歡，回頭我多送你幾盒。”
    “那老奴先謝過二小姐了。”
    幾人說笑著，宋錦繡隨手拿起妹妹送過來的報紙看了一眼。
    “噗嗤，”她忍不住笑了。
    《聖女賜夢錄》？這是也打算寫小說？
    可是看報紙的內容，頭條是天氣預報，再看下麵，聖女托夢，崔家……
    這妥妥的就是崔家的功勞簿呀！
    宋錦繡挑眉，聖女都死了幾十年了，這是把老祖宗拿出來虛張聲勢？還是想把崔紫萱培養成第二個聖女呀？
    “姐，她這是故意和咱對著幹了？”
    “哼！咱家的是預報七天內的天氣，他們的隻有三天，能力不行，還說的冠冕堂皇。
    說是崔家人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打誑語。
    好像咱們多預測幾天就是騙人似的。”
    宋錦繡笑道：“無妨，天氣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在裏麵，天氣預報也隻是預報罷了，誰也不能保證次次都準確。
    有了崔家的這報紙，反而是好事。老百姓也能多一份參考。”
    其實，這崔家要是早辦了這麽一份報紙，她也不至於想著自己幹。
    崔家人的心理她也能理解。欽天監嗎，坎天識陰雨，推演星象，多神秘啊？
    結果自己一來，就這麽把他們那一塊神秘的麵紗揭下來了。
    那個崔球肯定在想方設法的要找回場子呢！
    隨他去吧，隻要不過分，那就各安其職，要是不長眼，那這欽天監監正的位置也該換換人了。
    要不，看看師兄那個大徒弟夠不夠格？
    不是說已經到京城了嗎？莫非是替他那幾個孽徒收拾爛攤子去了？
    早朝上，禮部尚書程規急道：“宋大人，當初在朝堂上，當著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麵，你親口說的，羊有多少你收多少，有這事吧？”
    宋錦繡點頭。
    兵部侍郎道：“宋大人，談判的時候，我八百裏加急給你送信，你說十萬隻你也能吃得下，這信我可是放著呢！”
    “嗯，確有此事。”宋錦繡再次點頭。
    程規點頭，“這事我也是知道的，我還保守起見，隻要了八萬隻，可你如今卻說隻要一萬隻，這，這玩笑可開不得啊？”
    “是啊，宋大人，要不是你說有多少要多少，我們也不敢做這個主。”
    “可不，羊肉腥膻，咱們蒼梧人不喜這味道，就是分給老百姓也沒人要啊。”
    兵部尚書周坤冉冷哼一聲，“哼，宋大人，這可不是過家家。可不能反悔啊！”
    你不是有錢嗎？幾百萬兩說捐就捐了，可是出盡了風頭，如今想反悔，沒門。
    “宋大人，這羊你要是不要，可是欺君之罪啊！”平陽侯陳皮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宋錦繡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我啥時候說不要了？我隻是說先要一萬隻，剩下的一個月後給我，怎麽？有問題嗎？”
    周坤冉吹胡子瞪眼，“ 問題大了去了，你現在要一萬隻，那剩下的七萬隻怎麽辦？我們幫你養著嗎？
    七萬隻的草糧可不是個小數目，你能承擔嗎？
    還有，天冷了，把它們養在哪裏呢凍死了算誰的？”
    宋錦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哈，周大人，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都懷疑你這個兵部尚書是怎麽當的。”
    “你……你當我們兵部是你家的？”
    這話可就誅心了。
    眾人紛紛看向龍椅上老神在在看熱鬧的皇帝。
    宋錦繡眉毛一豎，“你什麽你？傻了吧唧的，你不會讓北戎人幫著養一個月啊？”
    眾人：讓人家養？北戎人也不是傻子吧？
    “哈哈，哈哈，宋大人說話可真有意思，交易都結束了，一手交糧，一手交羊，就是你臉皮厚，覥著臉讓人家幫你養，人家能願意？”周坤冉都被氣笑了。
    宋錦繡笑了。
    “你還有臉笑？”
    “咳咳，”宋錦繡用手背掩嘴，掩飾自己的笑意。
    她怕自己大笑，把周坤冉氣死了。
    咳嗽兩聲，宋錦繡問道：“周大人，程大人，咱們交糧的時候，人家驗貨不？”
    程規道：“這個自然要驗貨。”
    “那我們驗貨不？”
    “當然也驗。”
    宋錦繡一攤手，“那不就妥了？他們驗貨，我們自然也要驗貨。你們不會病弱瘦小什麽亂七八糟的羊都要吧？”
    周坤冉眼一瞪：“我們又不是傻子。”
    宋錦繡笑道：“嗯，周大人很聰明。”
    眾人：這是誇小孩子呢？還是說反話呢？
    隨即，宋錦繡正色道：“那你們不會慢慢的驗？羊是動物，和糧食不一樣。它有身高，體重，毛發，五官，心肝肺……”
    眾人：……
    宋錦繡看了眾人一眼，“這要驗的地方多了去了。”
    周坤冉不可置信地瞪著宋錦繡：“你當你的羊是人呢？你讓太醫去給你的羊檢查身體？你可真能想得出來？”
    宋錦繡不悅地看他一眼，“周大人，我說讓太醫去驗羊了嗎？咱們民間的郎中，獸醫，哪一個不能勝任？再說了，隻要不是病羊，走個過場不會呀？”
    “咱呢，就派倆人過去慢慢驗，八萬隻，咋著也能拖一個月交貨。這期間，羊的吃喝拉撒自然得對方擔著不是？”
    眾人：還可以這樣？
    程規衝宋錦繡拱拱手道：“這的確是個辦法，宋大人不愧是神童也。”
    宋錦繡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呀，就是有點小聰明而已。”
    眾人：……
    八萬隻羊的確不是個小數目，宋錦繡又給老族長寫信了。
    這回要的是巧手的婦人和會硝製皮毛的獵戶。
    剃下來綿羊毛清洗幹淨，撚繩，織成毛衣。這又是宋家村一個來錢的副業。
    宋錦繡抽空教了母親和張母針法，然後扔給她一本毛衣編織花樣大全，這事就讓母親領著一群婦女琢磨去了。
    田杏花鼓著大肚子，興高采烈地和鄉親們研究著織毛衣，那臉上的妊娠斑都帶著愉悅的色彩。
    嗯，娘每天被人伺候著，也沒見她如此開心過。
    看來女人就得有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