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 章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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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後,
    秋高氣爽,
    京城十裏處,文武百官翹首以盼。
    陛下終於回來了。
    周坤然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都說秋後加一伏,今天可真熱。
    天熱,心更熱,對陛下的思念愈發迫切。
    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竟然離不開陛下了,有她在的日子,是那麽的意氣風發,幹勁十足。
    她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他就像是驅光的蛾,她指哪,他就心甘情願衝鋒到哪!
    有她在,心安!
    他手搭涼棚,問道:“陛下到哪了?”
    “回丞相,探子說還有八裏。”
    是的,周坤然現在是丞相了。
    這時,新任兵部尚書劉能敢道:“最新消息,探子說的是五裏。”
    五裏?那快到了。
    周坤然忍不住往前走了起來。他太想早點見到她了。
    他一動,身後的文武百官也都跟著動起來。
    宋錦繡遠遠的,就看到黑壓壓的過來一群人,看到她的馬車,甚至都小跑起來。
    宋錦繡視力好,一眼看出,這些人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
    這是來迎接自己的。
    她不由露出一抹喜色,吩咐暗一,“馬車駛快些。”
    看到這些老臣們,讓她想起一起打嘴仗的時光,她手放在腹部,心情舒暢。
    兩幫人越來越近,相距十步遠,馬車停下,眾朝臣也停下來,滿眼期待地看著馬車,眼睛一眨不眨。
    君臣都大半年沒見了。
    蘇川掀起車簾,宋錦繡在蘇墨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宋錦繡一一看過去,心情激蕩,眾人也是眼神熱切。
    後來有人記載這一幕,說是:君臣相顧凝噎,好比那金風玉露相逢,又如那比翼鳥兒出牢籠……
    朝臣:願臣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君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蘇墨鬱悶:誰寫的?你把本皇後放哪了?
    此時,眾朝臣眼含熱淚,呼啦啦跪了,
    齊聲聲高呼:“恭迎陛下回宮。”
    宋錦繡虛扶的手一頓。
    陛下?
    她看向眾位朝臣,含情脈脈的眉眼慢慢變得淩厲起來。
    聲音微冷,
    “眾位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本宮是皇太女,不是陛下。難道父皇不在宮中?”
    周坤然滿眼孺慕之色,“回陛下,太上皇於十天前就宣布陛下的繼位詔書。您現在已經是皇上了。”
    十天前?
    半月前,蒼梧境內的獻祭法陣大體拆除完畢,各地方官府也排查了一遍,即使有漏網之魚,也不足為懼了。
    當然,她會發動百姓,一旦發現有疑似獻祭法陣的地方,上報官府就是了。一旦確認,朝堂還有重獎。
    所以,半月前,她給父皇回信,說任務基本完成,要打道回京。
    想想,這是父皇接到自己的信,就立馬給自己升官了?
    還是說,父皇的身體……
    想到這裏,宋錦繡連忙問道:“父皇他身體可好?”
    周坤然笑道:“好,太上皇如今能吃能喝,心情舒暢……”
    宋錦繡:“能吃能喝?既然父皇身體好好的,那這皇上還是他來當吧。”
    眾人訝然:“為何?”
    宋錦繡撫了撫腹部,認真地道:“因為本宮還要歇產假啊!”
    產假?
    眾人麵麵相覷。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是那個意思不?
    眾人又齊刷刷看向蘇墨,蘇墨一臉春風得意,笑著點頭,“陛下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啥?
    眾人愣了片刻,突然,不知道誰“撲通”又跪下了。
    “感謝上蒼,感謝神明,我們蒼梧有後了。”
    宋錦繡:……
    皇宮,
    劉仁修滿頭白發,坐在輪椅上,翹首以盼。
    他終於撐到她的小丫頭回來了。
    獻祭法陣被摧毀後,他是能感覺到身體突然就輕鬆了許多的。就好像身上的禁錮突然沒了似的。
    所以他如今是能吃能睡,隻是到底是老了,這腿腳就有些發軟。
    遠遠的,就看到宋錦繡大步而來,她的身上仿佛帶著光,一下子就灼熱了劉仁修的眼。
    多久沒見這孩子了?
    看到她,這心裏都是暖的,是輕鬆的。
    在她的身後跟著一群人。
    這群人眾星捧月似的,望著他們的新君,有緊張,有渴望,有憧憬,也有希望,他們眉目之間都洋溢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真好,他終於可以把蒼梧江山托付出去了。
    沒有自己,丫頭就是蒼梧的人心所向,她會帶領著蒼梧這隻大鵬鳥扶搖直上的。
    他微笑著,很欣慰,雖然這些老臣眼裏隻有新君讓他多少有點吃醋。
    可他也明白,這樣是最好的。
    宋錦繡看到劉仁修,特別是看他竟然坐在輪椅上,讓她心底猛地一沉。
    陛下的身體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父皇。”
    宋錦繡小跑著上前,跪下磕頭,“父皇,兒臣不辱使命,兒臣回來了。”
    身後眾位大臣一臉焦急:
    “陛下你別跑,讓老臣攙扶著您。”
    “就是,就是,你跑……哎呀呀快起來,陛下你不能跪呀!”
    “快,快給陛下搬個椅子過來。讓她和太上皇坐著說話。”
    劉仁修不由黑了臉。
    這群沒良心的,新皇還沒有正式登基呢,你們這群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有了新人忘舊人的東西。
    他不悅道:“怎麽?朕是她老子,跪一下你們也心疼?”
    “是啊,可不就心疼。陛下您沒什麽不舒服吧?”有大臣關切地問宋錦繡。
    周坤然也連忙道:“陛下您現在可不同以往,可不能這麽跪來跪去的。”
    劉仁修黑著臉:嘿你個周坤然,早上還在我這裏表忠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這時,被落在後麵的一群老臣,跌跌撞撞跑進來,“太孫呢,哎喲我的皇太孫呐,我的陛下喲,您懷著太孫怎麽還敢跑呢?”
    劉仁修猛地睜大眼,激動地一把抓住周坤然,“什麽太孫?”
    周坤然咧著大嘴,“太上皇,陛下她懷孕了。皇太孫,倆月了。哈哈哈……”
    劉仁修:“快,傳太醫。”
    眾人:“對對對,太醫,傳太醫。”
    很快,太醫院太醫來了十幾個。
    宋錦繡:“父皇,不用緊張,我好著呢。”
    雖然如今她的修為穩定在了煉氣期七層,可是保護住腹中胎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才倆月,這麽緊張幹什麽?
    劉仁修一臉緊張:“你懂什麽?懷孕初期才危險,以後不準跪了。”
    太醫們也很緊張,一陣探脈後,婦科聖手胡太醫一臉喜色,“恭喜太上皇,賀喜太上皇,陛下的確有孕倆多月了,陛下身體康健,胎做的很穩。”
    “好!”
    猛地,劉仁修從輪椅上站起來,大手一揮,“賞!”
    宋錦繡:“父皇,您腿沒事啊?”
    劉仁修:“可不是,我這腿上怎麽又有力氣了?”
    “那正好,既然父皇安康,兒臣要歇產假。”
    劉仁修:“行,你先登基,登基後準你歇那什麽產假。”
    一個月後,宋錦繡登基大典。
    因為皇帝是天子,受天命而立之人,所以登基大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迎接蒼天。
    宋錦繡身穿九龍袍冠,站在祭祀台上,望著遙遠的蒼穹。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壯闊的南海,冰雪的北疆,還有蔥蔥綠綠的中原大地。
    宋錦繡眨眨眼,她又好像看到了飛機,輪船,和高樓大廈。
    這些東西,仿佛海市蜃樓似的,在眼前飄過。
    然後,她看到了現在的南疆,如今的宋家村,還有女子學堂上意氣風發的學子們。
    有那麽一瞬,宋錦繡覺得,自己仿佛要飄起來了似的。
    驀地,她聽到蘇墨喊了聲:“陛下,該念祭文了。”
    同時,肚子裏的小家夥也踢了她一腳。讓她回過神來。
    宋錦繡看了眼祭台下的蘇墨,文武百官和陛下。
    她深吸口氣,再次仰天,深深一拜。
    “皇天上帝,後土神祇,眷顧降命……宋氏錦繡今為女君,誠心祈願,願國家繁榮昌盛,國人幸福安康,
    朕定不負蒼天厚土所期望,盡心盡力為國為民,讓蒼梧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宋錦繡聲音清冽,暗帶靈力,傳遍整個廣場。